玄清山上。
九月的秋意渐浓,山上的树木葱郁不再,泛黄的叶踏着瑟瑟秋风飘落,让人无端生出萧瑟之感。
在飞宴的安排下,洛云舒成功出城,陆明梃为她准备的马也已经拴在城外,洛云舒找到马后,便骑着马飞奔向玄清山而去。
玄清门中依旧如往日那般热闹,只是再见到穆清时,洛云舒觉得师父又苍老了些许。
“师父。”在玄清门前,洛云舒朝穆清行了一个有几分隆重的礼。
“阿笙回来了。”穆清微微点头,便领着洛云舒进了门,“师弟师妹们正在练功,你来练练他们。”
洛云舒欣然应允。
玄清门中的弟子多多少少都听说过洛笙的名号,一时间众人都跃跃欲试。消息一出,整个门派的弟子们都聚集到了演武场周围,想要近距离观瞻。
第一个自告奋勇上前的是三年前拜入玄清门门下,一直很仰慕洛云舒的段昭。
“师姐,献丑了。”段昭走上演武场,作了一揖,随即摆出了攻势。
洛云舒负手立于另一边,微微抬手,示意段昭先攻。
段昭见状展开剑扇,迅速朝洛云舒刺去。
在旁人看来,他的速度极快。然而洛云舒却一动不动,直到段昭以为自己的剑扇要刺中之时,洛云舒才轻轻一扭,将剑扇从袖中取出,握在手中挽了个剑花,才堪堪一挑,挡住段昭的攻势。
段昭也并非是等闲之辈,虽然在洛云舒躲开的那一瞬间,他的眼中闪过几分错愕,不过他很快便调整过来,变换招式,与洛云舒打在一起。
洛云舒并没有主动进攻,她尽职尽责地当着陪练,化解着段昭的每一波攻势,并迫使他难以使出已经用过的招数。初看时会觉得两人打得难舍难分,十几个回合之后,大家都明显看出段昭的下风。
而段昭本人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又支撑了几个回合之后,段昭便收势抽身离去。洛云舒也并未阻拦,轻轻一跃便回到了自己一开始站立的地方。
“是我输了。”段昭收起剑扇,朝洛云舒抱拳,“师姐并未出招,我已疲于抵挡,段昭心服口服。”
“师弟年轻,资质上佳,来日必大有进益。”洛云舒亦朝他抱拳。
段昭已经是玄清门中新一代的翘楚,见段昭也难以应付洛云舒,方才还跃跃欲试的几人也纷纷缩回了身子。
穆清笑骂道:“都看到差距了,还聚在这里作甚?都去练武!”
门中弟子皆四散开来,穆清这才转身对洛云舒道:“路途劳顿,又跟这些小崽子们练了练,应是累了,不必跟着我,去休息吧。”
洛云舒也不再多言,行了一礼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暮色将至,天边爬满了色彩纷呈的霞,没过多久,房间内便点起了烛火。
洛云舒一个人带着一壶酒,在暮色中穿过后院,几步便跃上院墙外那棵最高大的树,坐在树干上,独酌起来。
从她七年前来到玄清门起,她就喜欢一个人坐在这。
坐在树干上,对着的是北方,她常常会想,若是当初自己和父亲没有回长安,而是一直生活在北境,现在的生活会不会不一样。
可惜一切都没有办法重来,仅仅是从边境回到长安两年,将军府便家破人亡,落得个逆贼的骂名。
洛云舒已经决定,待到一切都结束,就离开长安,去北境。
程越颜知道洛云舒喜欢往这棵树上跑,在房间里没有看到她,便熟门熟路的跃上树来找她。
“喝酒都不叫上我?阿笙,你有些不够意思。”程越颜毫不客气,拿过洛云舒放在一边的酒壶,喝了起来。
洛云舒只是笑笑,并未阻止她:“阿颜,师父最近,还好吗?”
这些话洛云舒没办法直接问穆清,只有来问程越颜。
见洛云舒语气凝重,程越颜将手中的酒壶放下,轻轻叹了口气:“师父虽然不说,但是我们都看得出。”
洛云舒半晌没说话。
“师父想找人继承玄清门,阿笙,我要留下来,”程越颜又开口,“帮师父打理玄清门。”
只怔了片刻,洛云舒便反应过来:“阿颜,你能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我很高兴。”
“那你呢,阿笙?”程越颜反问道。
“什么?”
“做完你要做的事之后,你想做什么呢?”
洛云舒又抄起酒壶,仰头喝了一大口,沉默片刻,才道:“离开长安,去北境。”
程越颜了然,在很久以前,程越颜就觉得,洛云舒和自己不一样,她像天边的云,抓不住,留不下,总会再次离去。
更何况长安对洛云舒而言,也并非是什么有着美好回忆的地方。
“记得回来看我和师父。”程越颜语气有些落寞,却也并未挽留。
“一定。”
第二日,洛云舒跟着穆清一起去祠堂祭拜。
因为洛云舒的身份特殊,要祭拜的也是隐秘之人,因此每年,穆清都是独自带洛云舒来祭奠。
如往常一样上香、跪拜,擦拭牌位,做完一切后,洛云舒静静地站在祠堂中,看着立在堂中的牌位,问道:“师父,您认识我娘吗?”
穆清摇头,叹道:“十几年前我在北境与你父亲相识,那时我曾见过你母亲几面,却并不熟悉。我在北境待了约莫月余,和你父亲一见如故,你爹娘大婚,我还赶上了喝喜酒。”
“后来呢?”
“后来?”穆清的记忆被拉回从前,“后来我离开北境,和你父亲一直书信交流,也就那一个月,匆匆见过你母亲几面。”
洛云舒有些落寞地看向自己母亲的那一方小小的牌位:“关于我母亲,您知道多少?”
“我只知道,你母亲是你父亲在北境识得的女子,看面孔,应当不是中原人。”
“不是中原人?”洛云舒显然是第一次知道。
穆清点头道:“应是如此,时间久远,我也记得有些不真切了。”
离开祠堂后,两人并肩走在路上,穆清又道:“你母亲自生了你,一直有隐疾,你两三岁时便走了,没能知道之后的事情,也不知是好是坏。”
言语间有些怅惘。
“没见过当年的残酷,应该是好事。”洛云舒说着,“师父,您要保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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