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藻抛去一个怀疑的眼神,阿荇忽略,对着令知知道:“正是。”她缓缓闭眼,道:“那日,我在排练间隙偷跑出去,正巧撞见那承桑栩与张简吵架。争执的内容我听不太清了,但大概是承桑栩仗着他如今家大业大,想将我们这戏园子承包了去。
“张简自是不肯,于是承桑栩就想把我二人是女子的事透露出去以此要挟他。张简听后便随手抽出道具砸了过去,但谁知那承桑栩不仅财力雄厚,连武功也实在高强,不一会儿就将张老板打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阿荇的表情笃定,显得像是事先准备过的样子,确定了几人的神色继续道:“后来他几次三番来寻我家老板的麻烦,那日还命人抬来好几箱银钱,我们老板权衡利弊,也实在怕了他,昨日里就同他签了合同,要把戏班卖与他。”
阿藻站出来道:“我也隐隐约约知道此事,但我却认为我们到了白子城,到了梦寻春处,能有更广的商路。此事,并不算是一件坏事。况且,张老板他……”
“无论如何,他想将我二人是女子的事情公之于众,就是对我们姐妹二人不利!”阿荇打断反驳道。
“停停停,你们这样一说,倒把承桑栩的嫌疑摘干净了。”令知知歪着头道,“你们就将要归入承桑栩的梦寻春处,那他没理由在这之前杀了你们的老板,引人怀疑。”
“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好人,那梦寻春处不就是青楼吗,他就是想把我姐妹二人拉去招揽客人。”阿荇叫道。
“不是青楼!”陈鱼突然大吼一声,空气都安静下来。众人都等着她解释,她却又忽地蔫了,眼睛无精打采地盯着地面。
“众人皆疑我承桑沉迷于酒色之中,唯有陈小友为我如此卑劣之人正名啊。承桑此生,能得此小友,实为幸也!”
一低沉嗓音从后面传出,众人转过身去,身着白衣的长发男子正迈步入房。他倒也懂事,进来前还将门虚掩上了。
陈鱼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背过身去。
大家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承桑栩,满是疑惑。众人还未开口他就微微扭头确认了一眼身后,含笑道:“承桑某身后并没有尾巴,令掌柜和几位不必担心。”
令知知心想这小泥鳅和小蟹实在不靠谱,竟让这么明显的一匹狼进了这房门。
承桑栩利落地踢了下衣摆,以至于不会被血污沾染,天生的微笑唇上扬着,妩媚极了,但那举手投足又处处彰显着生人勿进。
“不错,我呢本想要将这戏班子收入我梦寻春处,但我可没有想让你们姐妹二人去当陪客的想法,这梦寻春处也只是寻常酒楼,纳你们来也不过是想要招揽客人而已。并且,我刚刚才进孔明楼不到半刻,这期间呢并无走动,席上的各位也可替我作证。”
承桑栩一字一句解释,将袖子挽起,指了指尸体有些随意地说,“我看呢,不如先将他拖出来,给张老板验验伤,各位意下如何啊?”
“孙客。”令知知给孙客使了个眼色,孙客便同承桑栩一起将张简抬了出来。
为了不能引起前面客人们的注意,于是门也只单单留了一条缝透出些许光亮。血顺着拖拽的走势流出,那股子腥味瞬间充满了整间屋子。
“你们还好吗?”孙客抬头问几个姑娘。
大家都点点头,虽是第一次见如此血腥场面,阿藻和阿荇却显得尤为镇定,互相紧牵着手。
“身上没有伤口,定是中毒了。”孙客摸索一番后说。
承桑栩蹲在张简的头旁边,用指尖捻开还未干的血迹,道:“虽然张简七窍流血,但尸体是半靠着衣柜的,那头发上这些血是从何处来的呢?”
令知知心脏跳个不停,但还是忍着害怕走到尸体旁边,扒拉着张简的头。“你们不觉得他脸上和他头上的血颜色不太一样吗?而且头发上的要粘稠许多。”令知知用左手捂着鼻子说。
承桑栩一听,再也顾不得身上的一身白,靠近那颗头闻了一下,好看的眉眼都挤在一起,道:“都说羊血膻,猪血臭,鸡血骚,而人血是咸腥的。这个味道,应当是鸡血没错了。”
“将鸡血洒在头上?这是民间用来驱鬼和辟邪的招数。”阿荇道。
“凶手此举,只怕是担心这张简死后成恶鬼要去索他的命啊。”令知知扇了扇弥漫在空气中的血味,“你们二人再好好想想,最近,你们张老板可有什么诡异之处啊?”
“诡异之处?”二人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什么。
阿荇仍旧恶狠狠地盯着承桑栩。
承桑栩用余光扫到那一丝怨气,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
“你们之前说的原先要演老倌的那个人,为何告假。”孙客边说边找来一块白布给尸体披上。
阿藻与实相告:“听张老板说,左阅师兄是生病了,但至于生什么病他并未与我们细说。”
“左阅?”承桑栩小声嘀咕。
令知知似乎已经把承桑栩当成自己人了,凑过去言语轻佻地道:“怎么?你认识?”
“不认识,但靘(qing)阳左氏大家应该都有所耳闻吧。”
阿藻回话:“左阅师兄不是靘阳的,而是彻洲易县的。”
彻洲易县,是原先鲁班阁帮忙修筑观音寺的,处于彻洲最西处的易县。如今,竟然有易县人到此处来谋生计了,真是时过境迁,岁月荏苒。令知知在心里感慨。
“难不成你们怀疑是左阅师兄害了张简?那绝对不是的,左师兄待人亲厚,绝不是犯下杀人之祸的人。”阿荇面色焦急,不难看出她对这位左师兄情谊深厚。
“我二人敢为左阅师兄担保,愿各位勿要伤及无辜。”阿藻抿着唇缓缓向众人行礼。
“姑娘放心,若他真如那般无辜,我们自不会平白冤枉了他去。”令知知将阿藻扶起,继续道:“但如果他今日进了这孔明楼,还在此处顺便行了个凶,那我们也不会放过他。”
“左阅师兄应该就在城北的紫竹林戏院中休憩,各位若是不信,大可以派人去看看。”阿荇指着北边扬言道。
令知知当然不放心,推开门唤来刚刚拿来热食的小虾,要他快马加鞭地去寻那左阅。
“那这吃食……”小虾捧着食盒。
“现下也吃不了,你拿着路上吃吧。”她叮嘱道,“记得,左阅若是在,去瞧瞧他到底得了什么病,再看看周围是否有可疑的地方。若是不严重,就把他带来。”
“是。”小虾踩上马镫就往城外赶去。
孙客也从房中出来,站在令知知身后道:“我和承桑栩将尸体先放在柴房了,陈鱼今晚……”
“陈鱼今日受了惊吓,今夜就让她睡在我房中吧。”令知知抱着双臂,模样上也多了几分担当。
“不必,陈姑娘在我那处还有间小房,今夜就让她在那处睡吧。”令知知听见声音回头一看,承桑栩正从柴房出来,后面跟着有些不自然的陈鱼。
“你?还有陈鱼?”令知知一时语塞,搞不懂二人的关系。
陈鱼也不答话,头始终耷拉着。
“令掌柜,我看此时已经快到申时了,那肖家的几个厨子可还在楼中赏歌舞呢。”承桑栩撇开话题提醒道。
“哦对对对。”令知知一拍脑门就往楼里钻,一手拎着一个厨子出来。
“抱歉令掌柜,我们没福气赏那耳子歌,刚刚忙停就听见乐曲声,就说去看两眼,没成想,竟然一看就到了这个时辰。”厨子道。
“别废话了,赶紧做菜!”令知知递上锅铲,愣了两秒思考,“欸,不对。你们没去看耳子歌?”
厨子拿过锅铲,道:“那会正忙着在院中洗碗呢,哪有时间看。”
“那后院,你们可有看见什么人进了那间房?”令知知指着陈鱼的房间问。
厨子们左看看右瞅瞅,其中一个突然憨憨地举起一把青菜道:“我想起来了,进楼前,我见过一个女子进去!”
“什么模样?”令知知像是嗅到了线索一样警觉起来。
“这个嘛,带着个面纱,倒是没看清楚。”厨子认真的思考。
那不就是陈鱼本人吗……令知知还以为找到了什么线索,真是白高兴一场。
“多谢。”她漫不经心地抱拳谢过。
一切无果。令知知只好在后门左顾右盼地瞪着小虾的信儿,一听到马蹄声就跑出去张望,两三次都失落地回来。
“晚上来的宾客更多,你二人既然已被我们掌柜的赎了身,那就开始帮忙干活吧,你们张老板的事,我们也会帮着找到凶手的。”孙客将茶罐递给阿藻,“今日肖家婚宴,切记不得将后院发生之事传出。”
“是。”姐妹二人倒也乖巧地应下,往楼内走去。孙客无意地瞥了一眼二人的鞋底。
此时,几阵疾风骤雨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小虾一脸苦相地回来了。
“怎么样?是不是不在?”令知知看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不由得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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