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怎能私闯男子睡房!你不避讳我还要避讳。”
“刚才睡得跟死猪一样,起来就只想到这个?”
波澜将至的后半夜,余泠泠重新认识了一遍江清光。
“迂腐。”她冷淡的嘲讽道。
相熟三载,共享一道炊烟,他们早了如指掌彼此的性子。她上回还瞅见江海凝带江清光偷偷摸进三味书斋买秘戏图。
明明想看的不得了,却又生怕被人发现。
不像她,只敢光明正大的摆在书架上。
江清光看她的目光有些慌乱,气短道:“任你怎么说吧,我以后绝不会再理睬你了。”
明天起,他要做一个能将悲喜置身度外的人。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视余泠泠为无物,视天地为粪土。
“好啊,我勉为其难的监督你了。敢理睬我,一句话罚一贯钱哦。”
放在白天,泠泠定会再会开解他两三句。
但夜深了,她要快没时间锻剑了。
“我知错了,别真不理我。”
她有气无力抬抬眼皮,把旺旺放生到地上。
“我借木炭,行行好、借我点?”
“借木炭?”
江清光下意识当她是大半夜没炭火取暖,冻的无法入眠,语气不禁软了七分。
挨冷受冻的苦日子他也度过。
对塞北江氏此等锻造名门而言,长子继承天经地义,长子必须不负众望。
奈何大哥江海凝幼时对万事开窍晚,甚至九岁才绝了溺床,一众江家群俊荟萃里,偏偏他像颗混入玉石的鹅卵石。
江父为人脾气火爆,一旦盛怒更有移山挪海大势,谁人都劝不得。因恨铁难成钢,何况儿子们是他的种,打骂起来不仅手到拈来,甚至还有套他折磨自家人的刑法。
譬如昨天江海凝烧火烫了手,罚关进地窖里冷冻一夜,江清光在劫难逃,因为他们是兄弟。
若明天江海凝生病睡过了头,照样进地窖里冷冻一夜,江清光也在劫难逃,因为他们是兄弟。
直到有年大雪封阴山,哥俩儿实是受不了父亲的暴政,眼见成两座冰雕了。
弟弟才敢踩着哥哥的小小肩膀,从地窖里连滚带爬了出来,二人一不做二不休,抢了家中钱柜,转头离家出走,美名其曰:闯荡去也。
“……看你知错能改,也把喵喵送回来的份上,破例借你一次。”
他严声厉色的瞪了她一眼,旋即披件棉衣提上靴子,一边蹦一边跑出了房门。
“等,等我。”
泠泠跟着他刚迈出门槛,又冻的缩回了脚。
紫铜暖炉还烧着炭,但与后半夜叫嚣的寒风相敌,仿佛将柴火星儿投入了冰窖。
我的欧冶子师祖,冷得要命啊。
余泠泠咬着牙关打了个寒颤,
出门前她只盘算着速去速回,本穿搭的外衣就不多,后又沉迷辟邪剑铺新鲜物什时,也未觉凉寒侵身,如今兴致一过,浑身俱冷得哆嗦。
泠泠索性贴在了门后,不时瞥一眼江清光。
他弯腰在花盆底下摸钥匙。
“江小弟你不打盏灯?万一,一万,有蛇蛰伏咬你一口怎么办?”
江清光直起腰,埋怨道:“打灯一照,你不就知我家钥匙都藏在哪了吗?不妥。”
“知道不妥,夜里虚掩门的时候就没这觉悟了?”泠泠说着捂袖子笑笑,冷气逼人,逼得她愈发不着调。
“话先说好,你若是被毒蛇咬伤了,我可是会见死,死不救的。”
“喂!起码要把我背到老徐家抢救一下吧!”
好不容易摸到了钥匙,江清光比泠泠还着急的打开了门。他进屋点了点烛火,退到门边叮嘱道:“你别拿太多了。大哥要是发现我偷偷帮你开后门,他会打死我的。”
“一言为定啦。”
泠泠往下衫擦了擦手,用左手食指捏起一块精炭,又用右手拇指捏了一块。
“嘶……这炭,江小弟,一块值几两银子?”
“‘元宝’炭?不要钱。”江清光面无表情的说。
“不要钱?骗我。”
泠泠摸了摸炭纹上丝滑的元宝纹,叹为观止。
若是现代流水线上的木炭,她大抵不会放在心上,但此处可是上至几十米城门,下至水利系统都由人力亲为的唐朝。
“这是……”没等到江清光回话,泠泠又接着说:“你家‘元宝’炭要进贡到皇宫吗?”
每个炭块都圆滑完整,连边边角角的磕碰残缺都没有。
总不可能是他们无聊一枚枚手凿出来的?
那一定是花银子请匠人再加工了。
真败家啊,辟邪剑铺!
泠泠一边可惜一边往衣袋里塞。
“你家下次找人削‘元宝’炭直接来找我,我比他们人美价廉。”
“咳咳咳,这是我们烧柴炼炭,磨成碳粉,用铁磨具压得。”
“啊……”
“用不完的,我们会拿出去换东西,所以每个都压得细致了一点。”江清光解释的像模像样。
“你要是感兴趣的,自己不试试整套模具?”
“我…我……怎么可能会感兴趣。”
泠泠慈眉善目的转过头,立即杀气腾腾的盯着手里的“元宝”炭。
人生活着,全靠不服输的心气。
隔壁的辟邪剑铺有的,她“无敌”也要有才行!余泠泠心中顿感紧迫。
无论是工艺,是订单,是设计,还是什么“元宝”炭、“铜钱”炭,她都不想落后于人!
·
“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外面全是民兵!”
“你们被包围了!”
此刻一声雄厚而瘆人的怪响穿堂风过,那声音源于大门。
余泠泠贪心的往衣兜里塞木炭,只因拿的“稍微有点多”,正惹江清光急得上蹿下跳。
“余泠泠,这跟我说好的可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哎哟,我都成颠婆了,让让我呗。”泠泠憋住笑意,用手指试图穿进他靠屁股遮住的木炭筐。
说实在的,眼下江清光当务之急是赶快找条木棍。
好似六耳猕猴般的绝配啊!
穿堂风止,二人都觉察到了不对劲。
他们没有丝毫多余动作就站定了原地。
面面相觑的四目里只有怀疑和试探。
“打,打雷了?”
“不太像。”
江清光捂着木炭筐,咬唇往外张望了一眼,“也许是我哥回来了。呵呵你要完蛋了,余泠泠。”
“轰!”
骤然间两扇门扉外冲进了一伙衣束齐整的壮丁。
经过这一夜的体验,即使是再有七只余泠泠闯进了辟邪剑铺,江清光也见怪不怪了。
他阖目微笑,摇摇头朝泠泠说道:“你,究竟要捉弄我到几时才肯罢休?”
“难道真我干的?”
泠泠做梦都没梦过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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