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长史府的路上,齐暮川一直轻阖双眼似在小憩,直到临近府邸,才抬眸问道:“若被问起昨日情况,需我如何配合?”
“公子只需说是路过岐蒙山,想打点野味尝尝,却恰好遇上了山匪绑了女子,公子便出手救下了即可。”
“……那为何一夜未归?”
“也是实情,女子中了迷药,昏迷不醒,不得已带回府中暂住了一晚。”
言语间,马车已然到了长史府门前。
门口站了两个小厮,一个见下车女子带着面纱便立刻迎了上来,另一个则一溜烟跑进府中。
言冉一行三人被引着进府,迎面就撞见了两位衣着华贵的妇人。
身形略高的一位身穿暖橘色衣衫,发髻高高盘起,另一位则穿着酱红色大袖衫,两人年岁看着相仿,妆容也相仿,脸上还都挂着贵门妇人标准的浅笑。
只那酱红色衣着妇人神色闪躲似带有几分愤懑,言冉心下了然,隔着几步距离停步,礼貌作揖却不问候。
小院一时宁静,落针可闻,还是那酱红色穿着的妇人尬笑着先开了口。
“哎呀,这孩子,怎么不叫人,这位是刺史夫人。”
刺史夫人?
言冉心下一沉,想到刺史烧船一事,心中多了几分防备,但面上却未曾显露,只乖顺道:“问刺史夫人安”。
说完又微微转身,继续问候,“嗯问舅……”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几分犹豫又略显小心。
于是酱红色衣着的妇人脸上笑容更尴尬了。
“这孩子,叫舅母啊,怎么,怎么还生分了。”她一面说着一面打量着刺史夫人的面色。
这和她计划可不一样。
原本叫刺史夫人前来,那是为了看言若卿衣衫不整地归来。届时她自己再装作心痛抱着那女娃痛哭,许诺冯家一定照顾她一辈子,只要她失了清白的谣言散播出去,既能全了冯府好名声,衍儿也不必再迎她入门……
就像三年前收养言若卿时一样,整个大夏的大小官员,谁人不知他们冯家至德至义,收养了容貌尽毁的功臣孤女,圣上嘉奖,还让她的长子冯焕官升中书令侍郎。
岐蒙山那帮匪人也太没用了,竟然让这丫头全须全尾回来了。
“……问舅母安,还请舅母莫要怪罪,若卿只三年前匆匆见过舅母几面,如今整整三年都没再见过,一时竟不敢认了,是若卿的错……”
她这话说得委委屈屈,一副柔弱又知理的模样。
一旁的刺史夫人倒是咂摸出几分味道,人都说长史夫人心善,可整整三年都未与可怜孤女见上一面,还谈何照顾?
她收回了唇角浅笑,看向长史夫人钱氏的目光,显然带上了几分思考探究的意味。
言冉细细打量观望着,有些摸不透刺史夫人是敌是友,刺史曾火烧一船流民,他的所作所为,这刺史夫人究竟是知情还是不知?
钱氏被刺史夫人这么一审视,脸上的笑几乎就要挂不住了,再这样说下去自己善待功臣遗孤的美名定会露馅。
目光一转,落在言冉身后的男子身上,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若卿啊,你身后的公子是?”
“回舅母,齐公子是若卿的救命恩人。昨日舅母派人接若卿回府,可路上竟遇上了山匪,去接我的钱麽麽也不知所踪,多亏遇见公子得以解救。不知钱麽麽是否安全归家,若卿也是十分担心……”
言冉声音轻柔,慢条斯理讲述完,一双清亮眸子还染上几丝蒙蒙雾气。
“冯夫人。”
刺史夫人开口,声音明显带了几分怒意。
直到眼前女子提起钱麽麽,她才算是终于明白了,方才在里间刚见过这位麽麽,想来钱氏也定然知道外甥女被绑。
但她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在家中邀人做客,倒真是沉得住气。
“你府中既有私事,那我便先走了,不必送了。”
言毕,刺史夫人只深深看了言冉一眼,便招呼麽麽一同离去。
恍惚间,言冉觉得刺史夫人那一眼似乎别有深意,竟像是相识多年的长辈对晚辈的疼惜,可阿姐从未跟她提过釜州还有相识的长辈,想来应该并不认识才对……
直到刺史夫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钱氏才尬笑着靠近言冉三人。
装作无意打眼一瞅,那齐公子身上所穿烟青色面料,正是去年外域经由釜州进贡给圣上的,当时进贡使臣说这是专为大夏皇室所制,世上仅此一批。她瞧着眼红曾偷偷留下了一点,却不敢大张旗鼓地用,只做了个小香囊。
这人能穿此面料,定然被圣上封赏过,绝对大有来头。她不敢怠慢,招呼着进屋,让人奉好茶,佯装关心地询问起昨日景况。
“不知公子是如何进了匪寨救人?我听闻岐蒙山山匪可十分剽悍。”
听见匪寨二字,言冉皱了皱眉,暗自希望这齐公子千万别中了舅母的套。
齐暮川斯斯文文品了一口茶,放下,“夫人,我未进入匪寨,只是昨日黄昏在山间遇到姑娘奔逃,得以救下。”
“噢原来是这样!”钱氏见男子没上套,扯着嘴角假意笑了笑,“公子看着并不是釜州人士,不知是从何处来,做何营生啊?”
“从梁京来,商贾而已。”
齐暮川简单答道。
听此回答,钱氏自是不满,寻思不如张罗宴席,席间多灌男子几杯,让他自己表明身份,于是寒暄几句后就开口挽留齐公子一起用午膳。
让言冉没想到的是,这齐公子居然一口答应了。
席间无论钱氏怎么套话,他都坚持自己只是京城商户之子。钱氏自是不信,愈发觉得这人不简单,既有来头,她自然要替老爷结交结交,又多劝了几杯酒。
言冉带着面纱不甚方便,只在一旁小心翼翼吃着红豆羊羹,看钱氏敬酒试探齐暮川,又看齐暮川面色冷漠却杯杯不拒。
午膳用毕,齐暮川起身欲走,却脚下虚浮,身形微晃,一旁立着的小仆齐恒连忙上前扶住。
“那个,齐公子,”
钱氏见状,叫住了齐暮川二人,“齐公子这般出门怕会着了冷风,不如在我府上客房小憩片刻,待酒醒再走可好?”
齐暮川似是酒醉,闭目不言。
倒是齐恒连连应承,谢过长史夫人后,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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