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一个时辰,拐进了醉仙楼的后院,刚推门进去就被人大大地熊抱住了,十分热情地道:“好久不见了小怀泽!”
此乃醉仙楼老板的小儿子,有次谢昀出门游历山川,正巧碰见了被土匪打劫的于小芒,顺手救了一把,自此相见恨晚,成了好朋友,他下狱之时还曾托人送过吃的。
谢昀差点没被他搂得背过气去,连忙拍着他的手,“松开,快松开些,我要断气了!”
“你都好久没来醉仙楼了,我快想死你了,小花也想你了,前两日还问我你什么时候来呢。”
“小花是?”
“你就是平日里往我这里塞的人太多了,都忘了谁是谁了,就是半年前你在恶霸手里救回来的姑娘啊,那丫头勤快利索地很,还识得几个字呢,我阿娘很是喜欢呢。”
经这么一提醒谢昀这才想起来,在街上游玩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恶霸强抢民女,他实在是看不过去,顺手将人揍了一顿,赶出了京城。
“对了,我又研制出了几个新的菜色,还等着你来尝尝呢。”于小芒松开了谢昀,一张圆溜溜的小脸蛋上满是喜悦,说着就要去端点心,“你说你要来,我特意留着的。”
“先不忙,我之前问你的事……”谢昀有点不好意思,这么久不找人家叙叙旧,一来就是有事相托。
于小芒还是把玉露糕端了出来,一脸鄙夷,“这就是一块枇杷膏啊,你让舒桦送来的时候我还当是什么稀奇玩意儿呢。”
“你没有尝错?里头没有加别的什么东西?”
一听有人质疑自己的专业,立刻就跳了起来,“我的舌头可是远近闻名的,不管什么食物只要一尝就知道如何制作的,这就是普通的枇杷膏!”为了证明自己一口气将制作工序与用料通通说了出来。
谢昀再次陷入了迷茫,这药到底下在了什么地方。
于小芒瞧着谢昀有些呆愣的模样,不禁担忧道:“你怎么了?不高兴了吗?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要不我再去问问我父亲?”
谢昀摇了摇头,满眼失落,“连你都说了没什么奇特的地方那就是没有了。”
“枇杷膏确实没什么奇特的,那碗盅倒是有意思,是龟甲做的。”于小芒边说边将碗盅端了出来,“我们大楚用的器皿大多数都是琉璃瓷器,甚少有动物骨骼制成的工具,还是去年我和二哥去了一趟西域采买香料偶然看见的,觉得有意思就买了几只赏玩,不然我也不认识。”
谢昀倒是一直没有注意到碗,与普通的碗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稍微暗淡一些,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一点都看不出来。”
“这是用特殊工艺做的,又上了一层釉面,外表看起来光滑有光泽感,与普通瓷器没什么区别。”于小芒让谢昀细致地看内里的釉料,暗纹微微凸起,触之有磨砂质感,“不过是釉上彩,矿石染料会随着饭食进入身体,用久了对身体不好。”
于小芒有些惋惜,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
谢昀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脸上终于浮现出了笑容,如果上面的染料被换成了有毒物质,这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太子下药了。
两个月来未能参透的问题被解决了,谢昀简直欣喜若狂,用力地抱了一下于小芒,“小芒,你真是我的福星!”
虽然于小芒不知道谢昀为何而开心,但也为他的开心而高兴,“那你现在能帮我尝尝糕点了吗?”
“好好好。”谢昀将碗盅收了起来,净了净手来尝于小芒新研制的玉露糕。
糯米粉混着白糖与牛乳制成薄薄的外皮,内陷是桃子打成的果酱,细腻清甜,入口即化又有满满的奶香味,甜而不腻,做餐后点心与日常小食都再合适不过了。
谢昀一连吃了两个,立刻竖起拇指,不吝夸赞着,“一级棒,若是上市,我定第一个购买!”
“那是,也不瞧瞧是谁做的。”于小芒被夸得昂起了脖子,将剩下的通通包了起来,“这些你都带回去尝尝。”
“那真是却之不恭了。”谢昀也不扭捏,直接收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你还总来照顾我们生意呢。”于小芒又招呼两个伙计进来,让他们包些新品给侯府送去,“对了,这两个月你没来,你那个朋友又赊账了,你的账上已经欠了五十两银子了,还是按老规矩来?”
谢昀还美滋滋地吃着第三块玉露糕呢,听到于小芒这般说还反应了一会儿,他所说的朋友是谁——青州越南齐。
能在清风书院就学的大多数是皇亲贵胄,剩余一部分是各地方书院成绩优异者被破格提拔进入学习的学子,越南齐就是其中一位。
越南齐的父亲虽为刺史,但地处下州,只是个五品小官,在一群贵公子中并不受待见,经常受到欺负,只有谢昀伸出援手,帮了几次,久而久之就成了朋友。
谢昀事事都帮着他,那只被同窗打断的手是他找了最好的医师医治,甚至在他进入官场之后动用了谢家的势力为其铺路,可得来的却是他的恩将仇报,参了谢家一本,扣上了通敌卖国的嫌疑。
“不是我说,你那个朋友算什么朋友啊,老是召集一群狐朋狗友来吃饭,借着你的名义挣他的名声,要我说直接踹了拉倒,”于小芒越说越气,恨不得跳起来踩上两脚,可还得顾及着谢昀的心情,又找补着,“虽然我这么说你会不高兴,但……”
“那就踹了吧。”谢昀咽下了玉露糕,眸中并没有什么波澜。
“啊?”
***
谢昀推开包厢的门,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哎呀抱歉,我来晚了,让各位久等了。”他边说边打量着在座的每个人,一一地与记忆中的他们对上号。
发现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们的家族或多或少都参与了谢家谋逆一案,前世的自己究竟是怎么和他们称兄道弟的,如今想来都无比鄙夷,但面上并未显露出来。
“怀泽说哪儿的话,快坐快坐,小二上菜!”越南齐连忙招呼谢昀坐在主位上,为他斟酒。
兵部侍郎的小儿子赵曾举起酒杯与谢昀碰了碰,“怀泽既然来晚了,可得罚酒啊,咱们兄弟难得聚一聚。”
谢昀的酒量是在军中练出来的,哪怕是北境最烈的烈酒都不在话下,千杯不醉,这点子酒味儿的清酒简直小菜一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众人互相寒暄了几句,便有人提到了开学考试的事情,“这次成绩是要纳入结业绩点的,若是考不好我爹得打断我的腿。”
“怀泽,你有准备吗?”
谢昀又是一杯酒下肚,一副混不吝的模样,“什么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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