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秦苡站在杂乱树林之间,看着眼前被积雪覆盖的林木,深深叹气。
她循着系统提示附身拨开积雪,弯腰在枯枝堆中拣出一根较粗的,折断后与之前捡到的放在一起,随后顺手点开了任务进度。
……很好,进度条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看着修补房顶所需要收集的材料,秦苡疲惫微笑:不愧是生存模式呢,果真很挑战她的生存极限。
低头又寻了好一会儿,脚边逐渐堆起了小片枯枝。秦苡起身准备换一个地方,地上的枯枝却不能尽数拢起、有几截格外圆些的骨碌碌滚了小片。
“得找个东西捆起来,直接提走。”秦苡心道,回忆起那日祁曜带着她走过树林时,似乎有一片地方生了许多藤蔓。
她凭着记忆走到那个方向,在薄雪遮掩下寻到了藤蔓露出来的一端。
“咦?”秦苡看着手中轻易被扯出的藤蔓,有些惊讶——她怎么记得这里的藤蔓生得格外结实?那天她绊了一下都没有扯断的藤蔓,怎么会轻轻一扯便拉了出来?
她手指捋着藤蔓一寸寸朝下看去,在另一端发现了被割开的痕迹。
看起来像是被某种锋锐的利器割开的,端口显得平整,连牵连间的丝条都不甚明显。
秦苡的目光下移,在藤身上看到了少许褐色的痕迹。她缓缓皱起了眉,目光投向不远处透出光亮的隙口——从这里也可以出这片林子。
“阿软姐姐。”
正当秦苡仔细看去,要辨认隙口通向何处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祁曜唤她的声音。
秦苡回头看去,便见他驻了脚步、立在树下。此处树木杂乱,枝杈交错横斜着,便是叶片尽落、斜枝光秃的时候,日光亦是不甚明晰。
而祁曜站在这半明半昧的漏光中,唇边仍是带着往日乖软的笑,眼眸未透出笑意。
“原来是你。”秦苡看着他,莫名觉得他现在的模样有些陌生,然而仔细看去又觉是光线原因,“难怪之前一直听到有脚步声——你来做什么?不冷了吗?”
“阿软姐姐在看什么?”祁曜走近几步,仰头笑了一下,不答反问。
“这根藤蔓,有些奇怪。”秦苡的目光重新落在藤蔓之上,语带思索,“是被人用利刃割开的,上面还有血迹。”
“哦?”祁曜轻轻扬起一个疑问的语调,说出的话却是轻描淡写,“这有什么奇怪的?这宫中,别说一根藤蔓,便是一根细线,也可用来害人,阿软姐姐不必想太多。”
“真的吗?”秦苡倒是疑惑了一下,看起来不大相信的模样,视线移到他身上,带了些打量。
祁曜抬起眼睫安然与她对视,眸光平静,只掩在袖中的手微微收拢。
“哦……我知道啦——”秦苡的目光绕着他打了个转,片刻后,她忽地右手握拳击在左手掌心,恍然道。
“崽——阿不,殿下,你之前是不是被人用藤蔓这样绊倒过?也许磕掉了一颗牙?血流在了藤蔓上?”
祁曜:“???”
而秦苡已经在脑海中把这种情况脑补了一遍,结合他在宫中的处境,再看看他一瞬间诧异的神情,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于是她叹了一口气,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教导道:“走路还是要多注意脚下,真的。”
祁曜:“……”
他扯起唇角露出点虚假的笑意,点头应声,“是,我以后走路一定多注意脚下,尤其是走夜路的时候——一定不给别人用藤蔓绊倒我的机会。”
在说到“藤蔓”二字时,尤其咬重了音。
秦苡不由得满意点头——别的不说,崽子就是特别听话,实在令人欣慰。
祁曜看着她带着笑的眼,从她手中抽出藤蔓,目光落在被扒开的积雪上面。
昨夜里还是埋得太浅,不该以为此处少有人来便如此轻率。祁曜在心中审慎地反思,面上却是极为随意的笑:“阿软姐姐怎么走了这条路?你不是觉得这里缠绕的藤蔓不大好走吗?”
他抬了抬眸,玩笑般问:“难不成是有什么不大方便的事,须得避人耳目,不能走宫道?”
“是啊。”没想到秦苡却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祁曜的目光一时微凝,他说这话本带了几分试探,料想她是要矢口否认,再不济也会掩饰几分,倒是全然没想过她竟会直接承认。
秦苡应过之后,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件事还真的不能在大路上做。”
祁曜抬头看她,眼眸微眯。
“你看,我昨晚不是说了要补房子吗?总得先来找一些结实些的树枝,搭出个放瓦片的地方。”秦苡指了指一旁堆起来的枯枝,“怎么样?还可以吧?”
祁曜:“……”
就这……?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更见不得人的事——”秦苡微变了神色,手指缠绕在一起,有些纠结地开口,“还缺一些瓦片……也就是说,我要上房揭瓦。”
祁曜:“???”
*
秦苡按照系统任务提供的地点,七拐八绕到了一处偏僻废弃的宫殿。她仰头看着这座宫殿殿顶尚算完整的瓦片,纠结得几乎要把自己的手指打成一个结。
“就……直接开始吗?我第一次做这种事,没有经验。”
虽然这座宫殿显然已经荒废许久、并没有人居住,但秦苡还是觉得这种行为很是奇怪,有些踌躇地问一旁的祁曜。
祁曜自从秦苡前往这座宫殿时便垂眸思索着,随着距离的拉近,此处在整个皇宫中所处的位置也渐渐清晰起来。
他仰头看着高高悬起的殿名,翘起的檐角映出半轮金乌——也传递出一个鲜明的讯息。
他要等的那个机会,来了。
分明是极为难寻的绝佳机会,错过的话再想要摆脱她不知要等到何时。可祁曜看着一脸苦恼地询问他要不要揭瓦来补阑珊宫的秦苡,耳边轻柔的讲述声和犹带温暖搭来的外衣又交替涌入脑海之中。
让他难得有些迟疑起来。
“嗯?”秦苡等了好一会儿没有等来回复,有些疑惑地偏头问道,“殿下,你听到我的问题了吗?”
这一声“殿下”拉回了祁曜的神思,他眸中渐渐沉冷下来。这个不被承认的身份非但没有带来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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