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怀鸢这句话声音不低,林筱宁睡得迷迷瞪瞪,掏掏耳朵,搂着个酒瓶子翻个身继续睡。
电话那端的贺聿柏也是被吼的一懵。
他白天从京北回到沪市,回公司处理一些堆积的工作,忙到凌晨才回家,刚睡下就被一阵连续不断的铃声吵醒。
他的私人手机从不静音,一般人没有紧急情况也不会在大半夜打电话来打扰他。
刚听见铃声的那一刹那,贺聿柏心跳都停拍一下。
拿起手机接通电话的那几秒钟他脑子里掠过身边人可能发生的意外。
可看到头像后,他得有个两三秒钟的恍惚。
他的私人微信就只有周围亲近的几个人。
每个人的头像他都有印象,这个从未见过的头像,也没有备注的昵称又是谁?
进入休憩状态的大脑再运转起来有些慢,他又花个几秒钟时间思索,想起这是他昨晚在酒吧被迫捡回去的祝怀鸢。
贺聿柏有两部手机,一部用于工作一部是生活交际。
白天他在酒店接的电话是发小江嵩的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沪市。
祝怀鸢抢走加好友强制收款的正好他的私人手机。
联系方式就这么留下了。
猜测她可能是酒醒过来,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前来兴师问罪的,贺聿柏决定在他宝贵的睡眠时间中抽出一时片刻,听听她会怎么撒泼打滚。
语音一通,她的质问的确结结实实砸过来,但是和贺聿柏预料的截然不同。
无厘头地问责他为什么不回她消息。
贺聿柏敏锐察觉到祝怀鸢的异样,问:“你又喝酒了?”
祝怀鸢清醒状态下讲话很正常。
她喝完酒后说话的音调会比较黏,拖拖拉拉,上一个字的尾音和下一个字开头连在一起。
很明显的区别。
旁人一听就能听出来。
“喝了怎么了?”祝怀鸢咕蛹着从地毯上爬起来,坐姿改为面朝沙发跪着,上半身趴在沙发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晚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贺聿柏好笑的哦一声:“所以呢。”
他下床,走出卧室去厨房的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单手旋开瓶盖。
“所以你没办事还收了我那么多的钱,我可以去告你诈骗!”
祝怀鸢是喝完酒后会一反常态,但她不至于连脑子都丢掉,好赖话都听不出来,男人语气里的不以为意她分辨得清楚。
贺聿柏喝两口水又旋紧瓶盖,掌根压在上面,手指弯曲垂落,漫不经心地敲着瓶身:“那你去告啊。”
祝怀鸢就是说说而已,吓唬一下这个收完钱之后就怠慢她的小MB,她可没想真去告他,虽然点男模不犯法,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该低调还是要低调。
“也没那么严重。”她话锋一转:“如果你能做到在我找你的时候随叫随到,我就不计较你骗我钱的事情了。”
两人通话到现在,基本是祝怀鸢说一句贺聿柏就回一句,从未让祝怀鸢得不到回应而冷场尴尬,但这次在祝怀鸢提出要求后,他缄默不语。
他今天下午回到沪市后,先去了一趟老宅,陪老爷子坐了会儿。
老爷子跟他讲了祝家要和贺聿明联姻的事情。
贺聿明是贺聿柏同父异母的弟弟。
贺聿柏上午才和祝怀鸢结束这场短暂又乌龙的交集,一听到祝家,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祝怀鸢。
可姓祝的那么多,又不一定是他所想的这个。
鲜少八卦的他多问一嘴,是哪个祝家。
老爷子以为他不感兴趣,毕竟他们兄弟俩打小就不睦,贺聿柏也从不关心贺聿明的事情,只是身为贺家的接班人,里外大小事贺聿柏都有权利知道,他这才跟他简单一提。
老爷子纳罕地看两眼这个几近和家里断绝关系的孙子,如实回答,说是京北的祝家。
贺聿柏初中三年都是在京北外公家度过,外公家和陆允川陆家是邻居,陆家后排就是祝家。
在京北上学那几年,贺聿柏和陆允川没少狼狈为奸,祝叙南比他们小一岁,都住一个小区里,年龄差的又不大,很快就玩到一处去。
祝家的情况贺聿柏不说了如指掌,但也有个大致了解。
祝家没有女儿,同辈里唯一的女孩就是祝敬驰二婚妻子带来的继女。
祝怀鸢。
贺聿柏对祝怀鸢观感一般,小时候觉得她一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粉雕玉琢,挺可爱,就是性格不大讨喜,动不动就哭。
贺聿柏最烦别人哭。
昨天在酒吧重逢,孩童时期的婴儿肥褪去,出落得漂亮又有灵气。
而他那个弟弟,毫不留情地形容,就是一个一辈子可能都只会坐在轮椅上,再也站不起来的废物。
任何一个身心健全的女孩配他,都是浪费,都是他高攀。
按理说,对待一个即将成为自己弟弟未婚妻的女人,贺聿柏合该保持距离。
就算他事先不知情,不知者无罪,可他现在已经是知情者,这通电话就不该再继续。
这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品德和素质。
可惜,贺聿柏向来不太在乎这两个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做事都是随心而动。
有意思、好玩儿的事情,他想做就去做了。
管他什么三七二十一。
沪市和京北的繁华不相上下,贺聿柏的公寓位于外滩中心,客厅里一盏灯没开,落地窗外是外滩的大片美景,霓虹色彩远远投射进来。
贺聿柏站在岛台边上,手机举在耳边,目光远眺着窗外夜景。
“祝怀鸢。”他念出她的名字,问:“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停顿时间太长,回应他的是听筒里沉沉的呼吸声。
*
在酒吧喝酒,祝怀鸢顾念是在外面还会有所收敛,昨晚是在家里,在自己的地盘上,安全得不能再安全,祝怀鸢就不再节制。
客厅地毯上横七竖八的酒瓶摆满一地。
窗帘没拉,白日升起的阳光就那么大剌剌洒在她脸上,阖着眼皮都能感到刺目明亮。
祝怀鸢嘟嘟囔囔地抱怨一句什么,翻个身蜷缩成虾米形状,脸埋进手掌里。
没用几秒就这么又睡过去,开始做起梦来。
祝怀鸢的睡眠质量尤其好,只有小时候父母闹离婚那段日子她有过一段时间的失眠。
她做梦的次数屈指可数,上次做梦距离久远,这次的梦境才开头,她就预感不妙。
身陷在一处昏暗无边的森林里,重重迷雾笼罩而下。
祝怀鸢跌跌撞撞地在森林中寻找出路,最终只会一遍又一遍回到原点。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迷雾中渐渐显现出一个半人高的轮廓。
祝怀鸢紧盯着那处,心脏莫名其妙狂跳起来。
轮廓越来越清晰,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
他脸上明明什么遮挡都没有,祝怀鸢就是记不住他的样子。
能肯定的是,他就是她即将上岗的未婚夫。
贺家的那个瘸子,贺聿明。
祝怀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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