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本也不想招惹上东厂,自找麻烦的,但云儿等不了了。
沈旭人不在,肯定交代过他手下人,护着他唯一的姐姐。承恩公不是爱犯混,爱耍酒疯嘛?那就疯到底吧。
晋王特意挑在写了婚书后动手,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如今,承恩公只有一个选择,答应代替他女儿,嫁来王府冲喜。
晋王不紧不慢地说道:“亲家,你得想清楚了。是晋王府,还是东厂诏狱?”
乌伤不等着他们叙完旧,他一个手势,番子立刻拿下了承恩公。
被按住手臂往后拧时,承恩公吓得后背一股股地冒着冷汗,就跟被丢在冰天雪地里似的,全身冻得都快成冰喳子了。
“别别,我错了……”
番子拖着他就走,承恩公怕得不行,崩溃地叫道:“我答应,我答应还不行吗?亲家,你快救救我。”
答应了。晋王勾起了一个笑。
早答应不就行了。白费他这么多的时间和心思。
他向着乌伤拱拱手:“乌千户,能否给本王一个面子?承恩公想必也不故意的,不如……”
“王爷,想让我们东厂给面子,您还不配。”
“乌千户,如今沈督主不在,东厂还是别这么嚣张为好。”晋王若有所指地说道,“有一句话,本王想与乌千户单独说。”
见他不为所动,晋王又补充了一句:“此事关系到督主。”
乌伤使了个眼色,让番子放晋王过来。
晋王走到他跟前,刻意压低了嗓音,只与他一人说道:“沈督主被调得远远的,你们真就相信,太孙他不会趁人之危?如今太孙未出手,许是还没有一个好的借口,怕担上卸磨杀驴的名声,徒生波折,与他继位无益。”
“督主留下乌千户,本意也是为了防备太孙使阴招吧?”
“太孙此人,千户不会以为他是真的纯良无害?”
晋王注意着乌伤的神色。
乌伤面无表情,唯独从一些小动作,可以看出端倪,好比现在,他狭长的眸子低垂,显然是在思考。
果然。
沈旭和谢应忱之间,远没有到亲密无间的地步,他们同样在相互防备。
这就够了。
晋王的眸中掠过一道利芒:“东厂带走承恩公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但承恩公毕竟是国舅爷,哪怕酒后失言也没冲撞到县主,说到底,只是一桩小事。若是‘有心人
再说了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只觉得今天自己真是蠢透了。
册封个县主关他什么事要他来出头!
酒误事。
酒误人啊!
“没、没没……”
他身上冷飕飕的也不知道是汗还是冷水。
“本公是走错门了。对对!是、是走错门了本公是要去晋王府商量过几天的迎亲。本公今日高兴喝多了一些就、就走错门了。”
“没错就是这样。”
“叨扰了县主休息县主莫要怪罪本公明日定奉上一份重礼赔罪。”
承恩公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讨好地笑:“县主请回吧。”
殷惜颜站了一会儿直视着番子后头的晋王。
周围的几个官员也赶紧道:“县主我们只是听到外头有些闹腾出来瞧瞧的绝没有打扰县主的意思。”
他们的心里把承恩公骂了一百遍都不止。
殷惜颜笑了笑:“国公爷下回别再醉酒走错门了。”
“不会不会!”
他以后连酒都不会喝。
殷惜颜走了回去跨过门槛时她轻轻呼了一口气。
方才她在见到晋王的时候差点失态。
她往仪门的方向走去夜晚的冷风抚面也抚平着她焦躁的心绪。
顾大姑娘前几天来过一趟说起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还说:此卦为泽风大卦。意思是舟重则覆。
殷惜颜欣然应了。
除非自己今后一辈子都躲在这四方天下见不得人不然迟早她是伎子的事会人尽皆知与其躲着
殷惜颜慢慢念着“舟重则覆”四个字放开了攥紧成拳的手告诉自己:
不要着急。
琉璃灯的烛光摇晃殷惜颜踏在青石砖小道上越走越远。
大门在她身后关上乌伤从阴影下走出来打了个手势番子们如潮水一样退了下去整齐划一就跟他们出现时一样的悄无声息。
“亲家。”晋王满脸含笑地过来向他伸出手。
承恩公一把甩开了他眼中的怨气藏都藏不住。
晋王也不在意笑得亲和:“已经没事了亲家回去后好生歇着过几日是大喜的日子可别耽搁了黄道吉日。”
承恩公:“……”
他怒目相视很想一巴掌打过去但他终究还是要脸的甩了甩衣袖上的水在长随的搀扶下爬上了
马背头也不回地走了。
东厂一走其他人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跟捡回条命似的齐齐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在各自府门前面面相觑僵硬而干巴地打着招呼。
没有人能想到福安县主真是伎子归娘子。
她甚至没有任何遮掩的承认了。
更没有人能想到为福安县主撑腰的竟然会是东厂。
莫非……
归娘子是东厂的人?!
能挤过独木桥在朝堂上走到三四品的不会有太蠢往往思虑过甚遇事总会百般揣摩猜测。
乌伤说福安县主因功得封。
东厂是皇帝手中的刀向来在暗中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所以归娘子其实是东厂埋下的细作?!
还立了大功!
“完了。”
太仆寺少卿喃喃自语他拼命去想当初在归娘子面前自己有没有说错过话。
要是一时失言让东厂抓住把柄岂不是要完!
所有的好奇心在这一刻彻底没了他忙不迭地跑回了府直奔书房花了整整一晚上把自己可能见到过归娘子的日期和地点全部都写了下来不停地复盘当时说过些什么。
自打寒窗苦读考中进士后他几十年没这么认真过了。
一晚上蜡烛烧了一根又一根。
几户人家全都彻夜未眠。
有的时候实在想不起来又找了个借口去跟和一起喝酒的人打听一来二去不过一两天满朝堂都知道了。
于是朝堂上刮起了一股“苦读风”熬了一夜又一夜。
谁也没有心思再对这位新册封的县主指手划脚生怕一不小心就跟承恩公似的要去东厂诏狱冷静冷静。
听说承恩公回来后吓病了一场形如槁木。
有关系好的上了门安慰道:“国公爷你要往好的方向想好歹府里马上要办喜事了也可冲冲霉运。”
承恩公哭得更伤心了。
“……别说你见着东厂怕太孙如今也得仰赖着东厂。你没见这两日顾大姑娘带着福安县主又是跑马踏秋又是看戏听曲今日听说还领了她进宫
“进、进宫?”
承恩公仰头看去原本白白胖胖的脸蛋莫名的消瘦了不少。
谢应忱莫名其妙的册封了一个县主太后和皇后都没有宣召她进宫就是在故意晾着她名不正言不顺。
“顾大
姑娘是亲自在为福安县主铺路。”
的确。
不管进宫见的是谁总得进宫一趟走走过场这个县主才是名副其实。
顾知灼也有阵子没见淑妃了干脆叫上玩得乐不思蜀的谢丹灵一块儿进了趟宫。
旁人进宫得递牌子如今皇帝“病着”哪怕是递了牌子这牌子什么时候递上去还得看内廷的脸色。
顾知灼完全没有这个顾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淑妃对一跑出去就大半个月的女儿一点儿也不惦记反倒和殷惜颜谈琴谈得仿佛遇到了知音两人说着琴殷惜颜提起自己新修的残谱以琴代琵琶弹了一段淑妃恨不能立马拉着她切磋琴艺去。
“本宫师承周心瑶周大家县主呢?”
“和家母学的。”
“……令堂是?”见两个丫头偷偷摸摸要溜走淑妃唤了一声道“丹灵你快及笄了这几日老实住在宫里。”
两人头也不回地应了声手牵着手跑远了。
“你来当本宫的赞者吧?等你及笄时本宫也当你的赞者。”
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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