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的。”
大胡子憨厚地说道,“添寿的血都给喜子的话,他的血会不够,姑娘您抽他一半,余下的都抽我的。我身子壮,少点血也没事。”
顾知灼正在搭脉,不能分神,给琼芳使了个眼色。
琼芳过去把孙添寿扶了起来。
“我的血可以都给她的。”孙添寿满脸挂着泪,他左看右看,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瓦片,直接就往手腕上割。咚!一颗小石子精准地撞在他的手上,碎瓦片脱手而出。
石头是晴眉踢的。
“胡来。”顾知灼放下搭脉的手。
师父说过人可以换血而生,然而并不是每一个人的血都适合换给别人的,这其中有什么区别,连师父都没搞明白了。
师父还说过,若是彼此的血液不相融,那就接受了别人血液的人就会死。
成功的可能也就一成。
这些解释起来太麻烦,他们不一定听得懂。顾知灼索性直接道:“血是人之魂,岂能换来换去的,非要换血,只会害死她。”
“你们别吵。”
顾知灼眉头紧拧。
她捡查了一下小女童脖子上的伤口,伤口的附近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撕扯过的痕迹,又或是别的什么划痕,就像是用了什么特别的东西,直接扎进小女童的脖子里放血。
“晴眉,你帮我抱着她。”顾知灼吩咐完,又目视着孙添寿,认真地说道:“我试试看。”
孙添寿连连点头。
他吓得手脚痉挛,他的手掌心一片冰冷,又湿嗒嗒的,全是汗。
顾知灼拿出了随身带着的黄纸和朱砂,思吟片刻后,提笔如行云流水画好了一张符。
她啪的一声把符贴在了女童的眉心,随后,两指并拢似剑,凌空指向她。
祝由术是一种上古医术,深奥千里,需施术者有道门和医术的天赋,传承下来的少之又少。
上一世顾知灼就不会。
如今,师父在慢慢教她。
这张符名为“拘魂神效符”,正如其名,可召回游离之魂。
女童伤势只有这一处,非致命。但血是人之魂,失血过多,魂魄难稳。
最大的问题是,这张符她刚学会,是第一回用,心里也有些没底。
她口中念念有词,神情跟着越发肃穆,所有心神念全都集中在小女童的身上。也因此,她敏锐的五感丝毫没有觉察到在街对面广厦楼的一间雅座里
正有人从窗口目不眼睛地注视着她。
雅座中丝竹声声乐伎唱着小曲悠扬婉约。
“不错。”
晋王赞了一句说道“不过比起归娘子来还差了几分滋味归娘子嗓子好琴艺佳尤其是那双含情目勾魂摄魄让人难忘。可惜了……”若不是脸毁成了那样他倒也想过纳进府的。
“真人……”
见长风没有回应晋王笑问了一句:“真人您在看什么。”
长风用拂尘点了点楼下问道:“王爷您可认得这位姑娘?”
晋王循着他的目光看去陡然双目圆瞪脱口而出道:“顾知灼!”
“顾?”
长风回首看他这个姓氏有点耳熟。
晋王压低了声音道:“几年前本王送去上虚观的尸骨您还记得?”
当然记得。长风沉思道:“镇国公?”
“镇国公姓顾。”晋王注视着下头声调没有一点波动“镇国公有一儿一女她是镇国公的嫡长女。”
原来如此。
难怪。长风了然难怪上回见到她时她对自己恨意滔天。
一个好好的小姑娘身上的煞气竟是浓得化都化不开也难怪天道不喜。
“这丫头啊凶得很。”晋王笑笑道“本王本来想请归娘子来的都让她给霸占了。”
“背靠镇国公府又是辰王的未婚妻她如今在京城里头算得上是独一份谁能敢打。连本王都得让着几分。”
“咦真人她在做什么?”
长风默不作声他狭长的眸子紧紧注视着下头的顾知灼拂尘的银丝缠绕在他的指上。
下头围的人太多了晋王一时间有些看不太清就打发了人下去瞧。
不一会儿长随回来了拱手禀道:“王爷是一个小女童好像受了伤快要死了。顾大姑娘在救她。”
“她懂医?”长风问道。
“对本王听卫国公说过。一个好好的贵女琴棋书画不学非要自贱身份去学医。”
晋王不禁轻叹。
没想到连谢应忱那个病秧子都被她治好了。
谢应忱不死凭白多出这许多的事。不然谁又能与三皇子争!?
“皇上当时也不知怎么想的……”
晋王正想和他说说发现长风根本连头都没回
晋王意外道:“真人您怎知道?”
长风不言。和寻常人所能够看到的光景不同。
在长风的眼中萦绕在顾知灼周围的腥红色气息剧烈翻腾着有如触手一样疯狂地向着四面八方伸展。
一点有若萤火虫一样的微弱光芒伴随着祝祷声没入到小女童的身体里。
长风了一把袖口肯定地说道:“女童活了。”
他的话音刚落突闻底下一阵烈热的欢呼声响彻了云霄。
“活了活了!人活了。”
“太好了。”
“真的耶她能动了。”
“……”
晋王对一个平平无奇的老百姓是死是活并不在意随口感慨了一句道:“这位顾大姑娘确实颇有几分能耐。”
长风薄唇紧抿略显削瘦的脸上连皱纹都极少。
他沉思道:“祝由术?”
“真人什么是祝由术?”
晋王的话音刚落长风还未来得及解释雅座的门开了走进来的是谢璟和卫国公。
晋王回首一看立刻起身相迎热络地招呼道:“三少爷
今儿晋王宴请长风特意把谢璟和卫国公请来作陪的实则也是打算趁着这个机会等卫国公的答复。
卫国公这老狐狸狡猾的很上回含糊不清非不愿意给自己明确的回复以至于后来在文渊殿时没能争过谢应忱让谢应忱暂时掌了摄政权。
这都已经几天了再怎么样也该考虑清楚了。
若是卫国公愿意与他合作他们俩齐心协力还有真人在必能保着三皇子登上那把椅子。
若是卫国公仗着他自己先投向三皇子不愿意与他分一杯羹那么他就只有想办法先除掉卫国公了。
想归想他的脸上笑容不减:“国公爷你来晚了快来自罚三杯。”
“不不不我早就到了在底下看热闹。”
见识过宋首辅喝酒后吐血吐成那样如今卫国公想想自己的年岁去哪家赴宴都只喝三杯多一滴也不沾。
生怕他劝酒卫国公岔开话题道:“顾大姑娘简直神了。上回宋首辅吐血吐得满地都是让她救回来了。这个小女童也是听说不知怎么的身上的血都快流干了连气都没了居然也活过来了。这一手医术在京城怕是独一份了。”
“血干了还能活笑话…
…
晋王正想说笑几句,声音一顿,声调略有些扬起:“失血过多的……小女童?他的目光悄悄地瞥向长风。
长随只说受伤,下面好些人,也看不清楚具体的情况。
“你快说说。晋王急得催促道。
“我听到的也不多……卫国公到的时候,小女童已经被一群人围了起来,他也就零散听到了一些,“说是她身上的血都被放干了,她兄长还想把自己的血换给她……是这样吧,三少爷?
卫国公扭头去问谢璟,只见谢璟和长风一人一扇窗户站着,全都直勾勾地看着外头,对雅座中的丝竹和美人全都充耳不闻。
他哈哈一笑,说道:“三少爷还年轻,也是孩子心性。
干笑了半天没人接口。
咦?
他左看看,一个陌生的道士站在窗边,看着底下的顾大姑娘。
右看看,谢璟也站在窗边,看着底下的顾大姑娘。
中间看看,晋王脸上阴侧侧,像是笼罩着一层阴云,半点笑意都没有。
卫国公:?
总感觉自己跟这伙人格格不入,现在再后悔,改个人来从龙还来得及吗?
哎。
“她醒过来了!
“快,快。这位姑娘说要碗清水,你们谁有碗。
“我家有,我去拿。
谢璟目视着斜对面,曾经他以为,季南珂是永远都是人群中闪闪发光,最最瞩目的那个人。
不知不觉,珂儿变了。
而他从前丝毫没有在意过的顾知灼,有如一颗闪亮的星辰,熠熠生辉。
就像现在这样。
她救活了那个小女孩,所有人的脸上都在笑,是惊喜,是崇拜,他们都愿意和喜欢围绕在她的身边。
谢璟抚上额头,手指用力地暗暗按压。曾经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他以为顾知灼刁蛮无知,粗鄙不堪,只有一张脸可以看?
他真是眼瞎了。
顾知灼微仰起头,许是天气太热,最近见她都已经不太戴面纱了,迎着阳光的面颊,肤色不是珂儿长居闺中养出来粉嫩透白,但英气十足,仿若有光。
“水拿来了!
一个婆子用粗瓷碗端了一碗水匆匆过来,人群自发地让开了一条路。
婆子把碗递了过去:“姑娘,这点水够吗?
顾知灼只要了碗底左右量的清水,她一看:“够了,多谢婆婆。
她一把女童额上的符箓,点火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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