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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陪同
程赋的身份机密，目前只有花羡和楚意知道。楚意确认好了周围无人，才关上门进屋。
“程先生。”她面对程赋敛衽行礼。对于这位原本是杀手却借潜伏惠康药局义行善举的先生，她满怀着敬重之情。
程赋拱手还礼道：“楚大夫客气了。”
坐在床上的花羡见他们礼仪周全，便不耐烦了，“事态如此严重，你们还有心情续礼？”
楚意一怔。程赋今日前来，难道不仅是为了探望花羡？难道他还带来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程赋摆手道：“倒也不必如此心急。岐黄医会的消息十分快速，他们探听到这一次监察官换人，到监察官前来涉州，至少还有个准备时间。”
花羡道：“他们既然要动用杀手，那么时间可以是在监察官出行之前、途中，或者是到达涉州后，在京城下手和途中下手的可能性更大。而且，我们谁也不知道监察官离京的时间，怎能不着急！”
“监察官？”楚意听着他们议论，心中已经有了猜测，“难道说，朝廷已经查到了岐黄医会的劣迹，这一次的监察官是信家的对手？”
“不错。”程赋点头。
楚意略一思忖，愕然道：“信宗河竟然如此大胆，敢对朝廷派来的监察官动用杀手？”
花羡冷笑道：“有什么不敢？对手死了一了百了。至于杀手的性命，对他们而言，更是轻如草芥。”
他说着，脸色越发阴沉，双目闪着狠戾冷光。
楚意抿唇。花羡提起杀手的命运，第一个想到的，必然就是他的师父。
一生都在拼杀，只是一个杀人的利器。该舍弃时，便会死得无声无息，在世上留不下一丝痕迹。
花羡低头看着自己的腿，闷声道：“你可有戈无弃的下落？”
程赋叹气道：“这几日我一直在暗中找他，却再也没有消息。”
花羡道：“太奇怪了。像戈无弃这样的杀手，怎么可能听命于蒋登科那种蠢货？我先前查了很久，已发现很多线索，证明组织与信家有关。”
程赋道：“信宗河其人，任何事情都撇得干干净净。岐黄医会做的恶，没有一件他亲手参与。组织这种东西，他自然也不会亲自插手。我觉得，万回春和蒋登科只是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而已。”
他顿了顿，锁眉盯着花羡，“我现在可以肯定，万回春的儿子万堃当年就是死在你师父的手里。所以，在必要时，我要行离间之计，会利用一下你师父的生平，还望你到时不要怪我。”
花羡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楚意在一旁沉思片刻，忽然道：“我觉得，为今之计，寻找戈无弃当然很必要，但是据你们所言，此人行踪不定，很难找到。而且万回春若是想要找他下手，程先生找他，反而容易暴露身份。监察官一事，乃是朝廷之事，涉州知府那里，应该可以有些用处。”
闻言，花羡脸上森冷渐散，终于展颜道：“那个知府庞轲，原本是个受气包，不敢得罪岐黄医会的。被你切开了一次肚子，反而能耐起来。他那里，可以去试试。”
楚意看看窗外天色，将轮椅搬进房间，对程赋道：“天色不早，为免意外，程先生还是赶快回去吧。花羡这里我会留意照顾，至于知府大人，我会找机会亲自前去试探一下。”
此时花羡的双眼已牢牢定在了那具轮椅上。程赋再次拱手道：“多谢楚大夫义举。只是那些人心狠手辣，花羡又受了伤，楚大夫一定要注意提防才是。”
楚意正要答应让他放心，便听得花羡冷哼了一声，侧目看去，见他正阴着脸生气。
她未按照花羡所言一直停诊，这人心里一直不痛快。
程赋离开之后，花羡指着轮椅对楚意道：“这东西，是给我的？”
楚意道：“我觉得，你很难在床上呆一个月。”
花羡道：“我一条腿可以的。”
楚意苦笑道：“时间短可以，长了不行，万一出了问题，我的手术便是失败了，我不能冒险。”
花羡冲着轮椅鼓腮愣了一会儿，叹气道：“你说我这么一个连花都羡慕的人，竟然要坐轮椅，真是……”
楚意抿唇笑道：“你把腿养好，花才会羡慕你。若是以后瘸了腿，花嫌弃你还来不及，更不用提羡慕了。”
花羡看着她眨眨眼，点头道：“倒也是。”忽然又睁大了眼睛道：“你……这么说，是不是你也……嫌弃我……”
楚意故意道：“嫌弃。对于不听话的病患，我多少还是嫌弃的。”
闻言，花羡惊住，脸色有些发白，嗫嚅道：“我……我并没有很不听话。我其实的确在好好养着这条破腿。”
楚意见他当真，刚要多少解释一下，花羡又道：“你嫌弃我也无所谓，无论如何，你若要应诊，我便必须跟着你！”
楚意笑道：“所以，我才忙着弄来了轮椅啊。”
花羡神情这才舒展开。不过这一来，他反倒不再那样直勾勾看着楚意，目光甚至有些躲闪，脸颊还浮起了淡淡绯红。
看见他这个样子，楚意也感觉脸上有些发热。她咳嗽一声掩饰尴尬，转身往外走，没有再看他。只留下一句“你歇着吧，伤腿千万不要负重”。
她开门正要出去，忽听身后花羡叫她道：“楚意。”
楚意身形一僵，站在门口，却没有回头。
花羡在身后道：“那个……你若是要去涉州府衙，我也必须跟着你。你不要悄悄去，好不好？”
楚意低头，让不知为何变得凌乱的心跳恢复了一些，淡淡道：“好。”
次日，悠然居开诊。很多病患闻讯而来，一时间院落厅堂人满为患。不过楚思思安排得好，所以病患虽多，却都是按部就班的，忙而不乱，井然有序。
楚意的诊室里，诊桌之后，楚意身边，便是坐着轮椅的花羡。
这人打起架来行事狠辣，却长着一张极具欺骗性的脸。今日他穿了一身绛色衣袍，腿上盖着毯子，纤长的身材深深坐在轮椅里，略显苍白的容颜，眼波流转间笑意浅浅，美艳的同时带着几分病弱之态。
这么一个又好看又天真的小公子，还身患残病，任人看了都只有怜惜喜欢的份。除非了解他的人，不会觉得他有什么攻击性。
不久，便有几个爱多嘴的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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