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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心悦
他竟然说,剩下的时间都给他们两个人。
楚意脑中懵懵懂懂,心跳加速,手心额头都出了一层薄汗。
虽然心中有所知觉,却从不曾宣之于口。而且,现在这样的时候,真的合适么?
她现在正以一种柔弱无力的姿势,依偎在他的怀里。在她的记忆里,除了幼年时与父母,好像还从不曾与任何人如此亲密。可是,尽管觉得不合适,她还是迷恋于这种感觉,迷恋他温暖的怀抱明艳的笑颜,不忍避开。
“楚意……”他忽然开口,声音近在耳边,清越好听,好像还带着些潮湿的蛊惑,“你那日是如何发现我留在这里的拐杖的?”
楚意压下心悸,让声音尽量显得平静,“那个拐杖是我仔细为你挑的,自然是一眼便能发现。”
“是么?”花羡哂笑,“敢则你从小到大自己挑选买下来的东西,都能一眼发现?你记性是真个好。”
楚意顿住。
花羡道:“其实,你对我还是很关注的,是么?”
他双目闪闪看着她,水光潋滟中竟带着灼灼热意,看一眼,都烫得人全身躁动。
“当然。”她避开视线,低头道:“你是我的病患,你的手术是我做的,我应该对你负责。”
花羡眨眨眼,“你对我负责……”他笑意愈浓,“正是,你让我如此失魂落魄,当然应该对我负责。这一世,我都缠上你了。”
好似烟花在心中绽开,从不曾说出口的心意就这样毫无遮掩地爆出,楚意终于被卸下了所有心防,平时的平淡冷静一瞬间不见了踪影。
“你……”她满脸通红,连呼吸都凌乱起来,眼神闪烁不敢再看他,“你在说什么……”
花羡道:“你竟然没有听懂?不要告诉我,你不喜欢我哦。”他挑挑眉,脸上又泛起些骄矜之色,“本人风华绝代,连花都会羡慕,你怎么会不喜欢我呢?不过,就算你不喜欢也没有关系,我不会因为你不喜欢就放弃,我会一直缠住你,到你喜欢我为止。”
楚意终于用力推开他坐起来,却只是红着脸说不出话。
花羡歪着头看她,“怎么了?你看我都已经这样了,就不能说句话么?”
楚意咳嗽了两声,支吾道:“好了。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们还是赶快去知府衙门,看看情况如何吧。”
她一句话出口,花羡立即沉下脸,双臂往胸前一抱,冷声道:“不去!你不答应我,我就坐在这里不起来!”
楚意无语。
她其实也曾情不自禁地做过梦,若是真的有一天,互相表露心迹,那应该会是情义绵绵,温柔如水的情景吧……可是谁料到,这一天真的到来时,连花都会羡慕的武林高手,竟然化身粘人精,还撒泼耍赖厚脸皮。
楚意目瞪口呆看着花羡,半晌才道:“花羡,先不要闹了好不好?”
花羡立即瞪大了眼睛,“闹?什么叫闹啊?我心悦你,一片真心向你坦白,你竟然说我闹?”
说完,他便忽的一声,一条腿稳稳当当站了起来,一把抓过靠在旁边的拐杖,回头气呼呼就走了。
楚意一惊,忙爬起来跟上去。花羡听到她的脚步声,虽然依旧气鼓鼓,还是悄悄放慢了脚步,等着她赶上来。
“花羡!你去哪?”
“去什么哪?你不是要去知府衙门么?自己说的,这么快又不认账,哼!”
走在涉州城的大街上,这才发现,东方已现曙光,整整一夜过去了……
原本繁华的街道荒凉一片,无法假借车马,看着花羡在前面拄着拐杖走,楚意心中不忍,上前两步扶着他。
花羡略停了一下,侧头看她一眼,鼓着腮道:“不是只在意耿麟的事么?你又来扶我做什么?”
楚意看他别扭的样子,干脆放开手,加快脚步超过了他,一径走去。
“哎!”花羡一怔,忙拄着拐杖跟上她。
涉州府衙已不同往日,衙门口被劲装披甲的官兵把守,内外森然。楚意与花羡走到大门外的石狮子旁时,正见庞轲与两名全装贯带的将军傲然从府衙内出来。兵士牵来马匹,两名武官上马带兵而去,庞轲在门前拱手相送。
楚意回头扶着花羡,两人向庞轲走去,庞轲早一眼看见。这位堂堂的知府大人一见了他们,便丝毫没有了高高在上的威仪,立即快步迎上来。
他双眼闪亮,脸上虽然没有笑意,却有肉眼可见的兴奋。
“楚大夫!花羡!哎呀呀,可盼到你们了!”
楚意走到近前对庞轲施礼,庞轲连忙拱手还礼,“多亏楚大夫救了百姓,救了涉州城!若不是楚大夫识破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的奸计,涉州城还不知要死多少人!这些大蛀虫不死,永无宁日!”
楚意想起那些毒蕈中毒的人,还有很多还没有脱离危险,无语叹气。
花羡双手扶着拐杖,乜斜着眼看着庞轲,冷笑道:“你们这些官老爷,为了贪图官位,被皇帝家的奴才吓破了胆,手里现成的证据,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信宗河那个老狐狸嘴里有真话么?他说是瘟疫,你就信?蠢!”
庞轲被他一句话噎住,堂堂知府大人,面对这个草民,却说不出话动不得气,半晌苦笑了一下道:“花羡啊花羡,你这张嘴!就算是冒了天大的危险,立了天大的功劳,你也早晚是砍头的命!”
花羡切了一声,“我倒要看看,这天底下,能找到砍我头的人不能。”
楚意见他两人斗嘴,忙上前打断。
“庞大人,不知现在状况如何?”
庞轲听了,端起了精神,向旁拱手道:“监察官耿麟耿大人手握全盘证据,太医院院判信可延与其父信宗河罪行累累,方才已派人前往捉拿归案!”
楚意道:“那中毒的百姓呢?”
庞轲道:“信宗河与万回春要留下自己喝的水,城中的水井并未全部下毒,也未在晚水下毒。目下被下毒的水井已探明封闭,无中毒风险。耿大人已招揽涉州城内外医家,全力救治中毒病患,楚大夫可以放心。”
楚意回头对花羡道:“既然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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