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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拐杖
京城来的监察官耿麟耿大人，果然已经出发了。
监察官前来巡视的公文于昨日到达涉州府衙，内容与楚意收到的秘信所言相同。官方通告，耿大人从官道而来，车马有官兵防护。
京官出京到地方巡视，地方官需要时刻探查行程，安置沿途驿馆，并在京官到达之前出城相迎。所以，庞轲收到公文后，便例行公事地召见了惠康药局掌柜万回春，叮嘱他准备好迎接监察官，又派出几路探马，沿官道去探访监察官行程，不时回报。
这一切与往年监察官巡视涉州没有什么不同，双方的表现依然如旧，好像根本不知监察官换了人。
只是，在表面的微笑客套之下，双方也都知道，对方早已暗中做了手脚。
庞轲所有暗中动作，最秘密的就是花羡。而从楚意收到的秘信看来，对手的确对花羡前往京城的事不知情。花羡行踪十分神秘，而且，没有人认为一个断了一条腿的人可以只身走那么远的路，做那么多的事。
就在这表明风平浪静实际暗潮汹涌的当下，涉州知府庞轲坐在夫人床边，手里拿着楚意译出的秘信内容，一遍遍看着，眉头紧锁。
叶之行已被让到屏风外面的座位上喝茶。
夫人抱着孩子坐在床上，一脸焦急看看他，又看看站在床前的楚意。
庞轲沉吟良久，才抬头看着楚意道：“花羡行踪绝密，为免消息被人中途截获，便从未联系本官。不过，他若是根本没有接近到耿大人，必定会想办法通知本官的。”
楚意思忖道：“也就是说，他已然接触到了耿大人。”
庞轲道：“耿大人已然出发，花羡必已有所行动。若是他至今没有取得进展，便不可能没有消息。”
楚意沉默点头。
夫人抱着孩子，看着庞轲道：“楚大夫和花公子都是咱们的恩人，夫君可要好好在意啊，千万不能让他们有危险。”
说着，她一手抱孩子，探着身子伸手拉住楚意的手臂，拉着她往床边坐，却用一条腿碰了庞轲一下，示意他起身。
“楚大夫，来坐下啊！”
床边的位置不多，楚意总不能与知府大人一起坐在那里。夫人的意思很明显，让知府大人给她让地方。
庞轲恍然笑了，他也是坐大堂坐习惯了，一向是他坐着，别人站着。
现在虽然说不上是被夫人踢了一脚，也差不多。忙站起来让座，口中道：“对不起啊楚大夫，快快请坐。”
说着，他忙不迭起身，跑到屏风旁搬来一把椅子，在对面坐下。
楚意见此情景，只得行个礼，在床边落座，回头看着夫人怀里孩子胖乎乎的小脸，微笑道：“夫人不必忧心。涉州百姓被岐黄医会坑害已久，医家也有多受其胁迫，趁着这次耿大人到来，庞大人与我们同心，必要查到证据，拔除毒瘤。”
夫人听了，微笑抚弄着孩子道：“是啊，人吃五谷杂粮，必有疾病，一旦生病，必然想找个好大夫医治。可是，岐黄医会那些人，身为医家，以看病之便，盘剥敛财不算，还无视病患性命。我时常听说他们只给有钱人家医治，将穷人拒之门外，甚至趁着病患急需，便哄抬药价，从中取利，着实可恶！”
楚意点头，对庞轲道：“为今之计，大人以为如何？”
庞轲思忖道：“公文所言，当然要依例而行。但是秘信所言之事，无论真假，也不能坐视不理。可派人沿途暗中查探，以辨真伪。”
闻言，楚意低头不语。
她无法证明这封秘信的确是假，但从各方面来看，她此时已经可以肯定，程赋不可能在这样的时候，给花羡写一封如此容易暴露身份暴露消息，解密方法又为对手所知的秘信。
可是，对手将这样一封秘信传递给悠然居，目的何在？当然是以耿麟为诱饵，将花羡引到晚水，也将涉州府衙的护卫兵力引到晚水。
那么，耿麟的行程原本就是与公文一致，从官道而来？
花羡若是已经联系了耿麟，耿麟已经知道路途上的风险，他当然也便知道，官道车马而来是最危险的方法。从京城到涉州，一条陆路，一条水路，期间虚虚实实，难以琢磨。
这其中的关键，便是花羡。
按照知府大人的推理，花羡没有消息便表示他已有所举措，那么耿麟究竟从哪条路而来，他必然知道。可是，没有消息，也让涉州这些人们茫然失措，不知如何动作。
如此，也只有按照庞轲的说法，分兵而治。可是，分散力量，必然会导致每一处的力量变得薄弱。
楚意站起身，向知府大人与夫人拱手施礼道：“也只好如此了。今日叨扰大人与夫人了，我今日以诊病为名，时间不宜过长，这便告辞了。”
夫人闻言，脸上现出些不舍之意。庞轲忙起身相送，仍将叶之行扮做花羡的模样送出了府衙。
马车行在涉州大道，楚意没有让车夫直接出城，而是拐上了去惠康药局的路。
借采办器械之名，去惠康药局周围探探动静。
惠康药局门口依然如旧。阴谋、暗杀，以及即将到来的监察，好像根本不存在。岁月静好，一切好像都与他们无关。
楚意让叶之行留在车上，自己下车向惠康药局大门而来。
惠康药局大门洞开，有几个病患进出。远远可以看到大厅里面的柜台。柜台外面的躺椅上，蒋登科依旧与以前一样，躺在那里打着瞌睡。柜台内外有几名伙计在整理药材。
从门口这个角度，看不见查柜程赋。
程赋究竟怎么样了……
悠然居因为没有纳入岐黄医会管辖而搬出了涉州，日常进药都是叶之行联系的几个固定的药商和药农。除非必须，他们不会来惠康药局进药，便是来了，也是叶之行前来，楚意作为家主，没有亲自来这里进过药。
若是以采买药品之名，过于突兀了。所以，楚意的目标，是惠康药局门口外面那一溜几间卖医药器具的铺子。
她最擅长的是外科手术。穿越以后，系统可以提供现代的医疗器材，可是在她这个世界的记忆里，她以前每次来涉州，这几家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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