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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暗箭难防
回到悠然居当晚,楚意便与大家一起接着整理药房和药库,一切查验清楚,确保万无一失。诊室已经全部安排整齐,该修的修,该换的换,当晚挂出公告,次日,便重新开诊。
悠然居虽然位置偏远,规模不大,却因为医术精湛,价格合理,非常受当地百姓信赖。搬出涉州之后,也时常会接诊涉州城内的病患,甚至还有远在京城的病患。也正因为如此,才会受岐黄医会如此忌惮。
停诊这几天,不少老患者需要复诊,都十分着急。当天早早看到公告,便扶着病患赶过来看病了。
诊室在悠然居前院整齐排列,出诊的有楚意和楚诺,还有楚家另外几位行医的本家。叶之行镇守药房,每一剂药都亲自过目,确保无虞。楚思思带着她手下的学徒们忙里忙外,导诊的导诊,照顾病患的照顾病患。整个悠然居忙碌而有条不紊,从早一直忙到天黑方歇。
次日,住得远一些的病患也得到了消息,一大早诊室外就排了队。楚意和几个出诊的大夫连早饭都只是匆匆吃了一口,便去应诊了。
忙到中午短暂歇诊去餐室吃饭的路上,楚意忽然想到,花羡还没有来。
他从来没有把那个伤口放在心上,或许,根本不会听她的话来换药。楚意闷闷地想着,上一次她将伤口处理得很彻底,应该是不会再感染了吧……可是,当时伤口进了脏水,针眼还有出血,她心里也没有底。
其实,平时也经常遇到不配合治疗的病患,都只能是无可奈何。疾病是病患与致病因素的对抗,医者只是帮助。若是病患根本没有将医者的话放在心上,很多事都是强求不来的。对于这些,楚意其实已经习惯了。可是放在花羡身上,竟与旁人不同。
他毕竟两次帮了悠然居那样大的忙……
而且,他那个银元宝太大了,她的诊费没有那么贵……
刚到餐室,便看见叶之行提着一只鸡、一尾鱼、一条羊腿,还有些时鲜蔬菜,正在与掌厨的老张交代,看见楚意进来,忙笑着道:“阿意,我留意了,那位花公子还没有来,估计下午会到。这下午来正好,我们可以留他吃个晚饭。你看,我刚刚抽空出去买了这些,让张师傅整治一下,你看如何?”他将东西交给老张,又嘱咐楚意道:“他若来换药,必要找你,你可一定要留住他!”
楚意看着他买的东西,摇摇头道:“上次他就没有来换药,今日也不一定来。”
叶之行连连摆手,“怎么会呢?伤口换药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来!”
那边楚思思端着盘子,接口道:“你们说那位花大侠啊,你们就放心吧!我看着,他若来了,我肯定不放他走。”说着,她又对叶之行笑道:“表哥,你别叫花公子,他说了,人家可不是什么公子哥!”
“花大侠”这三个字,让楚意又是一愣。
午餐后休息了片刻,又是忙碌的应诊时间。停诊了几日,积压的病患很多,楚意看了好几个骨伤,又接着换药,忙碌的间歇,她时不时会侧头看看窗外的前院。可是,医馆人来人往,依旧不见花羡的身影。
她想得不错,花羡那样喜欢享受疼痛又自虐的人,怎么可能听从医嘱来换药呢?不是常人,真的不应该用常人的思维去理解。
眼看红日西坠,暮色升腾,楚意已经认定花羡不会来了,正全神贯注弯腰在换药床前给病患换药,身后忽然响起一个轻飘飘的声音道:“楚意!”
楚意一怔。不过她一贯遇事不惊,虽然心里顿了一下,换药的手却丝毫也没有抖。
她放下手中的镊子,回头看去。
绯色的晚霞中,花羡穿着一身暗红色布衣,随便束着头发,挽着袖子,抱着双臂靠在换药室的门框上,秀美的容颜带着戏谑的笑意,乜斜着眼看着她。
他整个人被霞光笼罩着,原本很暗色的红衣明艳似火,显得格外光彩照人。
楚意竟一时说不出话。
片刻,她才微笑对他点点头,道:“你来啦?”
花羡哂笑了一下,看看床上的病患,挑挑眉道:“下一个轮到我?”
楚意道:“嗯。”
花羡转身往外走,声音笑意满满,“好,我在外面等。”
虽然在意料之中,却好像又在意料之外,花羡竟然真的按照她的医嘱来换药,而且在换药时,十分爽快便答应留下吃晚饭。
叶之行和楚思思早已留意到花羡来换药,便早已准备停当。晚餐时分,悠然居其他人都在餐室用餐,叶之行已将后院的敞厅收拾出来,与楚思思两人将准备好的饭菜端过去。不久,楚诺便叫了楚意和花羡一起往后院来。
后院里搁架上晾晒着几篮草药,恰好都是芳香开窍的药材,幽微药香飘散在空气里,衬得敞厅里酒菜香气越发多了雅致的层次感。
席间叶之行频频给花羡敬酒,楚诺作为长辈,也举了几次杯。花羡倒是来者不拒,虽然没说什么话,却杯杯必干。酒不少了,他却没有丝毫醉意。
楚诺就悠然居遭遇的事情向他表示感谢,他又说了同样的话。
“我这样做,并非为了帮你们。”他侧目看了楚意一眼,眼角眉梢带着绯红的颜色,笑道:“都是凑巧而已。”
楚意不禁打量他的眼睛。初见时便察觉,花羡的眼睛是那种很标准的桃花眼,眼眸清澈,水波潋滟,目光朦胧。那眼角原本就带着些浅淡的粉红颜色,眼尾微微上挑,在安安静静和没有冷笑的时候,竟显得有种很柔弱的娇媚。
这样的一双眼睛,让他的外貌非常有欺骗性。第一次见他的人,很难想象他会做出曾做过的那些举动。
现在,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眼周的红晕更浓,朦胧的眼波似笑非笑,加上粉白容颜玫瑰色的嘴唇,让人禁不住心生感叹。就算是长得好看的小姑娘,也很难如此好看。
花羡,连花都会羡慕,一个花一样的……男人。
花一样的男人?这个词一旦印入脑海,楚意便不由心里一惊,随即,感觉很好笑。
她心中闪念,或许有些细微的表情变化,落入花羡眼里。他放下酒杯,看着楚意挑了挑眉,正要说话,楚意已然察觉,开口截住了他。
“你与岐黄医会,过去可有什么过节么?”她随口一问,却一下子便问了最敏感的问题。
花羡顿了顿,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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