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盛宴,华灯初上,舞女裙裾飞扬,柳手轻抚,秦宝仪正聚精会神的欣赏着,忽地,胸口一阵冰凉,她还未反应过来,耳边传来颤抖的声音:“奴婢疏忽,冒犯了小姐,请小姐恕罪”。
秦宝仪这时才看到胸前晕染了一大片琥珀色的酒渍,小宫女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秦宝仪心中无奈,她实在舍不得这曼妙的歌舞,但是这污渍尤其明显实在失礼。
秦宝仪微微叹口气道:“你起来吧”,小宫女站了起来,此时女官注意到了这里,上前行礼道:“是女婢管教不周,唐突了小姐,奴婢已向皇后禀报过,就让她带小姐到偏殿休整吧”。
秦宝仪道:“好”,小宫女接过女官手上的衣物,声音还带着颤抖:“小姐请随奴婢前去”。
不久,两人路过曲溪小桥,终于到了偏殿,秦宝仪想快些回到宴席,“你不必来伺候”。
秦宝仪推开了门,里面乌黑一片,只有一点孱弱的烛光发着光亮,劈里啪啦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大殿中回响,她甚至放慢了呼吸,唯恐吐出来的气会让这唯一的光消失。
秦宝仪轻轻地一层一层剥着衣物,然而此时咣当一声,烛台倒在地上,大殿陷入黑暗,她轰地一下脑袋空白,淡淡的烟味飘飘渺渺,耳鸣声急促尖锐催促她快离开这危险之地。
但她此时身上仅剩里衣,她只好当作没听见,手上行动加快,她的神经现在其紧张,听清了痛苦的嘤咛声,犹豫几瞬,心下一软,轻抬脚步寻找声音来源。
喘息声愈加强烈清晰,秦宝仪俯身慢慢摸索,一只冰凉的手捏紧了她的手腕,从嘴里磨出“你是谁”秦宝仪连忙道:“我是今日参加宴席的女眷,你还好吗,我去叫医女过来”。
声音含糊道:“不要”,秦宝仪心生奇怪,这声音如此奇怪,究竟是男是女,鼻尖微动,闻见了血腥气,心中微微松气,她道:“你是葵水来了吗”女人轻轻嗯了一声。
秦宝仪温声道:“我的荷包里有止痛药丸,很有效果的,我去给你拿来”,言罢,她摸索着转身离去。
窗外的月光愈发皎洁明亮,照进殿中为秦宝仪的背影蒙上了一层温柔的月华,然而女人眼中寒光闪过,手臂因疼痛而止不住颤抖,但她还是紧紧握住了放在衣物之下的匕首,毕竟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不会泄露秘密。
秦宝仪却未察觉女人的杀意,借着朦胧的月色摸索前进,忽然,背后一阵战栗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就在她心生奇怪之时,女人柔软的身体贴了上来。
秦宝仪汗毛倒立僵在了原地,一只冰凉的手捂上了她的嘴,匕首折出的月光刺在她的眼里,心脏猛烈跳动做着最后的挣扎。
月光照亮了秦宝仪的脸,女人终于看清了来者的面容,心中震惊,喃喃道:“是你”,随即,她放下了手。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一时间大殿寂静无声,女人轻笑出声“转头,让我好好看看你”。
秦宝仪没有动作,颤声开口:“我只是小官之女,今夜的事我一定不会说出去,你也就当我没来过这里吧”,说着便落荒而逃迅速穿戴好了衣物打开了门。
侍女见秦宝仪脸色煞白,额上泌出了大颗的汗珠,“小姐”
秦宝仪拍着胸脯,惊魂未定,叮当一声脆响又让她的神经紧绷了起来,眼睛挪到了地上才看清这仅仅只是一个药瓶,她才彻底放下心来。
侍女弯腰捡起了瓷瓶,里面是止疼的药丸,秦宝仪微微拧眉转头看向紧闭的门,呻吟的声音愈加掩不住肆意搅着她的心绪。
侍女似是听到了什么,探身前去就要打开门,秦宝仪连忙制止了她的动作,叹气道:“里面的窗户没有关好,应该是吹倒了什么东西”。
“我还有东西落在里面了,我回去再找找,不必等我了先行离开吧”。
侍女呆愣的几瞬,行礼离开了此地。
秦宝仪推开了门,盈盈月光勾勒出女人单薄消瘦的轮廓,她蹑手蹑脚的将瓷瓶放在了女人的身旁,“吃一粒就好”,言罢,转身推开门离去。
女人深吸几口气,撑起身子挪动,她摩挲着尚有余温的瓷瓶,喃喃轻笑:“还是没改掉心软这个毛病,这一次你还会选择钱渊那个傻子吗”。
秦宝仪心思沉重的回到了宴席中,隐秘的探究欲让她不由得思索这个人的身份,但是既然此人身在宫中,身上甚至有极度柔和香甜的檀香,想必身份定然不菲。
秦宝仪面色沉重,无心看台上翩翩起舞腰肢柔软的舞女,秦母皱眉正要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一名五官端正的女官笑意盈盈行礼道:“边关喜报传来,请夫人小姐随奴婢上前面见陛下”。
秦宝仪和秦母相视,脸上皆露出了轻松的笑,秦父前往边关抵御蛮族三月有余,现在终于有好消息传来了。
秦母和秦宝仪随女官走至御前,二人跪拜,皇帝道:“快平身吧,武靖候平定战乱有功,你们即为他的女眷,可想要什么赏赐”。
秦母道:“陛下圣恩,蒙陛下垂青已是万幸,万不敢再受赏赐”。
皇帝道:“有功便赏,朕见彼女端庄淑雅,不知可有婚配”。
秦宝仪顿时提起一口凉气,脑中极速飞转,皇帝这是要作何?
秦母顿了顿道:“妾念爱女年纪尚小,暂未婚配”。
皇帝还未开口,宫人在其耳边道:“太子求见,已在外等候”
太子自小身体弱多病自然吹不得冷风,更何况这是他和皇后唯一的孩子,他的脸上露出慈爱温和的神情。
一阵熟悉的香甜气息传来,秦宝仪心下一惊,脑中回旋往复,“不会吧,不会吧”,太子道:“儿臣拜见父皇”。
秦宝仪顿时如坠冰窖,这太子的声音怎么和殿中那个要取她性命的女人那么像。
她低头轻瞟,目光掠过太子的手竟看到他正捏着瓷瓶把玩,秦宝仪顿时愣在原地,最后的侥幸也被现实打击的烟消云散,她神情崩溃,几乎晕厥。
可怕的猜想蠢蠢欲动,秦宝仪顿时觉得天崩地裂,是刚才在偏殿的女人,可这个人又是如假包换的太子,太子竟然…是女人!!!
秦宝仪顿时觉得脖间有隐隐冷风,更让她晕眩的是,这太子扯了一通说什么请求皇帝赐婚,想让她进东宫当太子妃。
秦宝仪恨不得当场昏去,痴妄这是一场噩梦,耳边嗡嗡作响,她已神游远去。
皇帝在座上未答太子请求,此时长公主笑语嫣然道:“皇兄便答应太子吧,妹妹这里也有一位心上人想要皇兄赐婚,若皇兄答应这可是双喜临门的好事”。
此时坐下皆静,太子求娶有功之臣的爱女无可厚非,但……,这长公主可是寡居多年啊,自从十年前驸马离世后,这公主府可时常有那年轻貌美的少年出入,整日莺歌燕舞,好不热闹。
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些少年便是长公主豢养的面首,就算长公主是皇帝的亲妹妹又如何,攀附权贵可不能连数顶绿帽子一并攀了去。
众人皆竖起耳朵倾听到底是哪个倒霉蛋入了长公主的眼,皇帝问道:“是哪家的公子”
只听长公主笑道:“此人林祭酒也熟悉,便是祭酒的弟子,那个名叫钱渊的少年”。
“哦?既然是祭酒的弟子那定是文采斐然,卓尔出群的人”皇帝道
林祭酒微不可察叹口气道:“他现在还只是个没有功名的举子,没有什么出众的才能,只是微臣念他年幼便是孤儿,家境贫寒却认真笃学,动了恻隐之心才破格收他为徒”。
皇帝大笑:“爱卿过谦了,只不过朕一言九鼎,婚姻又是大事,男子也是先立业后成家”。
“这样吧,两月后的殿试若他及第,朕再赐婚也不算辜负了皇妹”。
长公主笑应:“多谢皇兄”。
坐下家中有未成婚的男儿的人皆松了一口气高呼“皇上圣明”。
秦宝仪心思沉重的回到了府中,生无可恋,她怎么这么倒霉,竟然撞破了皇家秘辛。
她的脖间嗖嗖发凉,心中戚戚,只觉一把无形的刀架在她的脖间,一不小心便会人头分离,命丧黄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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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上,林祭酒捋着茂密的胡子唉声叹气的看着眼前面容清雅,薄唇微抿的少年。
“韫华啊,没想到长公主她竟然当众请旨求婚,听皇上的意思,怕是等你得了功名之后便会为你与公主赐婚”。
“一月后的春闱若你不上场,我也可以安排你去州府四门馆先去助教,等过上几年风头过了再上场考试如何”。
“多谢老师为学生如此煞费苦心,只是学生还是想今年上场,才不废这多年寒窗苦读”。
林祭酒狠狠捋着胡子,几根胡子从他手中滑落,他满面愁容,自己又何尝不心痛这孩子多年的苦读,但是这公主实非良配。
林祭酒叹气更重:“还年轻,再等上几年也无妨”。
“老师,学生心意已决,若是皇上真的下旨赐婚,学生,也受着了”。
林祭酒眉头更紧,心疼更甚,多好的一个儿郎啊,却……
“行吧,那就但凭你的意思,快回去再多温习书籍吧,希望这次春闱你能取得好的名次”
“学生定不负老师期望,学生告退”
“走吧”
少年挺直颀长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钱渊沉步回到自己房间,他僵在桌前回想十年前的光影,没想到她竟然是公主,那她会知道父母横死的内情吗。
他的眼中折出冷冽刺骨的光,对,她一定知道,那日在书店她让手下的人要将他强行掳走,若不是有人及时出现制止了她,此时的他一定会被困在公主府中,不得脱身。
强夺不成又生恶计,甚至当众请旨赐婚,让他避无可避,就算真成婚又如何,他眼里折出寒光,这公主想强行阻止他爬上高位查清父母之死真相吗,那也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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