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语容大剌剌坐在桌边几凳上,好整以暇地等待。
桌上摆好了整齐的白纸,墨盘,毛笔。
唐月度叹了口气,“哎,你执意要知道,我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事先说好,你可不能告诉宁渊是我说的。”
“干他什么事?”
唐月度目光中别有深意,宁渊对这丫头与众不同,她竟然毫无察觉吗?
“别墨迹了。”云语容点了点白纸,“写。”
唐月度将纸张推到一旁,道:“有什么好写的,连先师自己都死于毒发身亡,可见就算知道方子,也是配不到药的。”
云语容皱起了眉,“该不会真的有那什么仙草吧?”
“这仙草名叫碧禾。”唐月度神色郑重,“乃是集天地精秀于一身,造化神奇的产物。听说它能做成不死药或是绝情丹,总之我是不信真有这药草的,可惜许多人为之疯狂,耗费一生搜寻,最终一无所获。”
“这么说来,其实也没有谁真的见过碧禾草对吧?”云语容不得不重新预估炼制解药的难度。
唐月度道:“这仙草每隔百年现身人间,唯有八字纯阳之人才能有缘得见。”
她忽然问:“你不是?”
“我不是。”
云语容嘲笑,“荒谬,又有谁会是八字纯阳呢?”
听她口气像是在指责他编谎话,唐月度忙不迭地说:“那倒也未必没有。”
“哦?”云语容勾着脑袋,探求的询视,“谁?”
云语容知道唐月度这人做事过于谨慎,好好的问一定问不出关键信息,方才故意一激,就是在这儿等着他。
他果然说漏嘴了。
唐月度自知落入陷阱,但覆水难收,只得为难地苦笑道:“当朝有一位官员,原本是寺庙僧人,只因八字纯阳,被招入钦天监为官,后因陛下赏识,拔擢为礼部侍郎,专门负责祭天祭祖的仪式。
“此人姓方,名释问。”
话说到这份上,唐月度索性一口气全交代了,只求速速脱身。
他可不想再和瓢虫呆在一个屋里。
“少夫人,可以放我走了吗?宁府不许男女私相会面,要是被宁渊发现可了不得。我很怕。”
云语容豪迈的扬了扬衣袖,“有我罩着你,他能把我们怎么样?”
————
宁渊走到厢房外,见雪素独自一人守在厢房外,不知为何手里拿着一大串钥匙。
再一看,只见厢房的门窗上都挂满了锁。
宁渊的脸布满阴沉的乌云。
乘风唯恐被迁怒,目不转睛地盯着宁渊的侧脸,宁渊回头给他一个冷厉的目光,乘风逃也似地来到雪素面前。
“雪素姑娘,你向来稳重,怎么会将客人和少夫人锁在屋里,这成何体统?”
雪素手指绞紧了钥匙串,“我也知道这样不妥,但少夫人让我听她的,否则就要赶我走了。”
“这不是胡闹吗?快点开锁。”乘风急切地催促道。
雪素一跺脚,扭身去开锁,“主子们各说各的话,我们丫鬟的差事是越来越难做了。”
宁渊端着矜贵公子的架子,风度翩翩地走到门外,正要敲门,却听云语容清甜的声音传来。
云语容哀叹道:“舅父严苛,表哥无趣,若是将来哪个女子嫁到府上来,定是要闷死了。
“本来娶郡主是好事,不料横生枝节。我看他啊,八成是日坐劫财,命里无妻。”
里面二人相谈甚欢,竟然没有注意到他。
云语容往唐月度身旁凑了凑,“你若是遇见品行淑良的好女子,多与我表兄介绍一二。”
唐月度道:“你还是别操心那些遥远的事了。眼下方释问还在天牢押着,一旦坐实刺杀严淮的罪名,他会被直接问斩。”
方才云语容提出去拜访方释问,唐月度便将他入狱之事相告。
严淮被刺身亡,同在镇抚司任职的唐月度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根据他多年办案的经验,方释问几乎不可能是凶手。
稍微熟悉的方释问的人都知道他一点武功也不会,怎么可能杀得了武艺高强的严淮呢?
而且方释问也坚持自己是被陷害,可他解释不了为何刺杀严淮的匕首会出现在他的手里。
陛下一向偏爱方释问,想要从轻发落,但面对罪证也感到无从下手。
屋内安静下来。
宁渊推开门,慢慢踱进来。
云语容一手撑着腮帮在凝神苦思,没留神他进来,倒是唐月度一见宁渊,表情立时僵住了,唤道:“宁兄。”
“唐兄醒了。”宁渊眉目疏淡,瞧不出有什么情绪。
唐月度噤声,一时感到说什么都有点多余。
云语容听见宁渊的声音,马上抬起头转换了笑脸,道:“表哥什么时候来的?”
“日坐劫财,命里无妻。几时起,妹妹会占卜算卦了?”宁渊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冷丝丝的味道。
他听到了不少,故意说这话来敲打云语容。
不过云语容不吃这套。
听人墙角可不是正人君子所为,就算他偷听到什么,也不能拿上台面来质问她。
“哥哥说笑了。”云语容只管柔顺体贴的问道:“舅父的病情如何了?”
“这话你问唐兄不是更合适?怎么你们聊了这么久,说的不是说这个?”
她假意温柔小意,想把刚才背后非议之事盖过去,宁渊并不买账。
云语容轻咳一声,伸手将鬓角的发丝顺到耳后,“适才我正在和唐公子叙旧。表哥过来又是为了何事?”
宁渊不咸不淡的说:“来看看唐兄醒了没有,与他讨论父亲的病情。不成想撞到一人大胆妄为,对客人无礼。”
“岂有此理,谁敢对客人无礼?”云语容倒是要动怒了。
宁渊轻视一笑,“你足底踏着的是什么?”
他朝乘风道:“去拿出来。”
云语容一个激灵,细腰一弯,将脚底踩着的琉璃瓶收入怀里。
手上动作防备,笑容却是明亮灿烂,她道:“这是我花了一早晨的时间抓住的瓢虫,你瞧它们多可爱呀。”
宁渊无情地揭穿她,“你明知道唐公子怕这个,才故意搜罗了这么多,对吧?拿来。”
他的手停在半空。
云语容把琉璃瓶护得更紧了,摇头道:“不要。唐月度怕瓢虫,那又碍着我喜欢么?”
“语容,宁府不是顽皮胡闹的地方。”宁渊长腿一迈,朝她逼近,“若是被父亲知道……”
云语容一手护着瓶子,一手指着他,“站住!有话你站在那里说就行了!不要靠近我!”
没料到她会说出这种话,宁渊深静的眸子里有几分不悦。
“你这话何意?”
云语容说道:“昨夜舅父耳提面命,让你我二人不得有苟且,所以我叫你离我远些,可有问题?”
云语容一边说着,一边将琉璃瓶往自己的衣襟里塞,笑道:“我可不想和你有什么肌肤之亲,回头被舅舅重罚。”
琉璃瓶贴身藏在身上,她不信他能来拿。
却见宁渊虽然定住脚步,却对乘风偏了偏头,“你去。”
云语容尚未来得及说个不字,肩上被点了穴道,一动不动的站着。
琉璃瓶一半被塞进衣襟,一半露在外面,因她手臂僵硬,扶握不住,缓缓地跌落。
乘风接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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