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
校医给林清许开了止痛药，嘱咐他好好休息，切忌贪凉。
林清许躺在白色病床上，看着坐在旁边低头玩手机的季澜音，心情格外复杂。
“你……怎么会随身带那个？”他忍不住问。
季澜音头也不抬：“以防万一。毕竟现在用这个身体的人是你。”
她不可能预知林清许身上会发生什么，只能提前做好准备。
林清许一时语塞。
他从来没想过，这个看起来对一切都漫不经心的少女，居然会考虑得这么周到。
腹部又传来一阵绞痛，他忍不住蜷缩起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很疼？”季澜音终于放下手机，抬眼看他。
林清许咬着下唇点头，声音虚弱：“有点痛……”
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坠胀感，很难受。
手脚也冰凉得厉害。
季澜音轻叹一声，起身去接了杯热水递给他，又翻出校医留下的暖宝宝贴片。
“会贴吗？”她皱着眉，语气很是担忧。
林清许黑着脸从她手中抽走那片暖宝宝，咬牙切齿：“我、会！”
他一把掀开衣角，准备撕开贴片纸贴上去。
还没等他把暖宝宝贴上肚子，另一双手便钳住了他。
“暖宝宝不能直接贴在肚子上，会烫伤的。”季澜音平静地说。
“烫伤？”林清许眨眨眼，有点懵。
就暖宝宝这点温度也会烫伤？
季澜音垂下眼帘，轻声道：“低温烫伤，严重的话会烫掉一层皮的。”
她顿了顿，从他手中取回暖宝宝：“算了，还是我来吧。”
小心翼翼低开贴片纸，她隔着那层薄薄的运动服布料，将暖宝宝仔细贴在他的小腹上。她的动作很轻，指尖隔着衣料传来温热的触感。贴好后，她还用手掌轻轻按压了几下，确保贴得平整牢固。
温热渐渐从腹部蔓延开来，那股难忍的坠胀感似乎真的缓解了些许。林清许不自觉地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谢谢。”他小声说道，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季澜音抬眸看了他一眼，唇角微扬：“谢就不必了，你别逮着我的身体嚯嚯就行了。”
林清许苍白的脸瞬间涨红：“谁、谁嚯嚯了！”
季澜音重新拿起手机，漫不经心地说：“昨天晚上，是谁顶着我的身体熬夜开黑？”
“那是他们求我带飞！”林清许努力争辩，声音却因疼痛而显得底气不足。
“嗯，对。然后今天上午困得要死，差点在物理课上睡死过去，被老段点名。”季澜音瞥了他一眼，“昨天应该不止打游戏吧，有没有吃冰？”
林清许默默闭上嘴，手动拉高被子遮住半张脸。
季澜音看他这幅鸵鸟样子，轻轻嗤笑一声，“这次就算了，下次注意点。哪怕再不喜欢，也得好好照顾这具身体。”
“我没……”林清许抿了抿唇，很想说自己没有不喜欢，只是还没习惯。
恰在这时，放学的铃声响起，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
季澜音低头扫了眼亮起的手机，眉头微挑，“今晚我有点事，可能没办法送你回家了，你自己回去能行吗？”
林清许愣了一下，下意识反问：“什么事？”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这语气听起来太过熟稔，仿佛他们真的是什么可以互相过问行程的关系。
季澜音似乎也有些意外，抬眼看他，唇角弯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怎么？担心我？”
“谁担心你了！”林清许立刻反驳，声音却因为底气不足而弱了下去，“我只是……怕你用我的身体惹麻烦。”
“放心，”季澜音收起手机，站起身，“不会给你丢脸的。”
她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夕阳透过窗户在她身上镀了一层金边，让那张属于他的脸看起来格外陌生。
“记得喝热水。”她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杯子，“暖宝宝应该能撑到你回家。有什么问题直接给我打电话，我基本上都会接。”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医务室。
林清许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腹部的坠胀感似乎又明显了些。他不得不承认，有季澜音在旁边的时候，他确实感到很安心。
这种认知让他莫名烦躁。
——
季澜音说她有事是真有事。
刚才周屿连发十几条消息，说体校那帮人又来挑事了，还指名道姓的要和她“决斗”。
她当时就是一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用这种幼稚的方式来解决矛盾。
不过说起来，这件事还和林清许有关，毕竟“决斗”发起人正是之前提过一嘴的被他完虐的体校老大。
虽然季澜音觉得这种“决斗”幼稚又无聊，但她毕竟答应过林清许，要在身体没换回来之前，替他维护好他的大佬的形象。
所以她不得不去见见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蠢货。
与此同时，林清许在医务室里躺了一会儿，直到腹部的坠痛感逐渐转为隐隐的钝痛，才慢慢坐起身。
暖宝宝还在持续散发着热量，校医开的止痛药也开始起效。
他小口喝完杯子里已经变温的水，把季澜音留下的校服外套系在腰间，遮住运动裤上可能存在的痕迹，这才慢吞吞往校外走。
走出校门没多久，他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停下脚步，朝马路对面的小巷望去。
＊＊＊
巷子深处。
季澜音，或者说此刻在所有人眼中是“林清许”，正单手插兜，懒洋洋地靠在斑驳的墙壁上。
她面前站着五六个穿着体校训练服的男生，个个身材高达，肌肉贲张，为首的寸头男生表情尤其凶狠，正是之前被林清许一人挑翻全队的体校篮球队队长，赵子易。
“林清许，你踏马终于敢露面了？”赵子易猛地往前逼近一步，几乎要贴到季澜音面前，试图用体型优势压迫她，“上次的账，今天该好好掰扯一下了。”
该死的，这小子怎么比他还高上一点。
赵子易心里愤愤不平。
“你小子不讲武德啊！”周屿气愤跳出。“说好的1V1公平决斗呢，你怎么还带这么多小弟！”
赵子易脸不红心不跳：“那咋了，我小弟多说明我人格魅力大，有本事让你许哥也整这么多小弟呗！”
“你！”周屿气得脸色一阵红。
反倒是旁边的季澜音一派气定神闲，似乎不在意赵子易带不带小弟，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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