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不仅仅只是乖巧,抱在怀里入睡,还又软又香,比任何名贵的安神香都管用。洛君行这一觉睡得分外安心,以至怀里人是几时离开竟也毫无觉察,直到翌晨醒来,才发觉怀里空荡荡的。
他怅然坐起,撩开帐子扫了屋内一圈,也并未发现小娘子的身影。
素来最喜赖床的人,今日竟起得比他还早?
心觉蹊跷,洛君行起身穿好衣裳便走出,唤来院中扫水的婢子问话。
“夫人呢?”
“回少将军,夫人一早去了南迦寺,说是要祈福,还嘱咐奴婢们转告您,说少将军明日便要启程了,今日就在家好好休息。”
听罢,洛君行默了默,负手立门前片晌。
是一时兴起吗?他竟从未听她提起过要去南迦寺。
“知道了。”
屏退婢子,他再抬眸看了眼天色,见时候也不早,便转身入屋,洗漱过后换上朝服,惯常去了早朝。
而彼时,才出城不久的云朝芙一行人,尚在去往南迦寺的路上。
南迦寺,坐落于晟京城外往东七十里地的望南山半山腰,幽静清雅,水木明瑟,是方圆百里内香火最鼎盛的庙宇,听说还甚是灵验。
云朝芙去过几次,但从未许过愿,并不知其是否真的灵验,只知每每爹爹要离京,娘亲都会亲自去一趟,于是便也想效仿,赶在将军启程前去祈祈福。
因常有人走动,这条官道倒是日渐平坦,马车一路跑得飞快。原本来回需得花上近五个时辰,往常娘亲也都是当日来,留住一宿,翌日再赶回,可念着将军恐是明日一早就要出发,故云朝芙打算当日来回。
她撩开一角车帷,看窗外草木疾速往后挪,知马车跑得不慢,于是只好耐心些,落下帏帐,又坐了回去。
“阿姐,你不是向来不信这些吗?”正抱剑端坐闭目养神的云朝兰,闻得动静睁开一只眼,笑打趣道,“还说芸芸众生,苦难人诸多,神佛哪里有空管你那档子小事,不敌自己努力。”
这话确实出自她的口,云朝芙面上微讪,却仍旧挺着胸膛,一副理足气壮的模样。
“将军赤胆忠心,为大旭出生入死,他的安危岂是小事?再说,这事我又帮不上忙,就只好请神佛庇佑了。”
“是是是,阿姐怎么说都有理。”
云朝兰无奈耸了耸肩,舒展着坐得有些僵硬的身子,抱怨道:“可你把我拉上做什么?我又没有夫君要去打仗。”
“那还不是娘亲忧你的亲事,想让你求个好姻缘。众多好人家你都不要,怕你再这样耽搁下去,殊不知哪日又要被赐婚,把她好一场急。”
“赐婚我也不嫁,我才不听圣上的。”
云朝兰嘟囔两句,笑嘻嘻挪到云朝芙身旁,挤着她撒起娇,“阿姐,我陪你去南迦寺,你也应我一个要求呗。”
“你想做甚?”云朝芙立马警惕,“你先说,我再考虑答不答应。”
她这小妹素来敢想敢做,叫她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其实也没什么。”云朝兰指起车外,“等下你让她跟我切磋切磋,如何?”
小妹所指大抵是正赶马车的紫闻,这丫头自幼如此,见了身手好的,总想比一场,她也不知乐趣何在。但念其懂得点到即止,赢不骄,输不馁,便也向来不多说什么。
想了想,她斟酌回:“我不拦着你们,但是否愿意切磋,你得亲自问,我不做这个主。还有,不许在山门前打。”
“好说!”
于是马车跑了一路,云朝兰便缠了紫闻一路,才终于叫人应下。
约摸巳时末,一行人才抵至寺前。
拖着疲惫身子踩下马车,云朝芙没多歇,先去主殿上了香,虔诚叩首后,趁四下刚好无人,便屏退了燕儿一众。
“佛祖宽宥,信女早年少不更事,所言所行望佛祖莫放心上。信女并非不信佛祖,只因世人多艰辛,信女所忧之事,微如浮尘,不敢多有叨扰。然今日所求,却又别论。”
“将军义勇,此番征战是为大旭,是为收复疆土。佛祖慈善,心系苍生,定也能明其所求,还望佛祖能庇将军一路平安,早日得胜归来,早日和信女团聚。”
…
不间断地说了足足一盏茶的好话,直至口干舌燥,两膝酸麻,有香客入内,云朝芙才堪堪停,想着佛祖约摸也能揭过旧账了,便唤燕儿入内将她扶起。
出殿宇,正下石阶,迎面走来的慈眉善目小沙弥含笑朝她颔首。
“几位施主,快及午斋时辰了,今日不妨留下用了斋再走。”
小沙弥名唤镜念,往日同娘亲一起来时,打过几次照面,也算是熟人。
“镜念小师父,听人说,吃了寺里斋饭,许的愿也更灵验,可是真的?”云朝兰在旁好奇问。
镜念听罢阿弥陀佛一声,笑了笑。
“心诚则灵。”
“镜念小师父所言极是。”云朝芙悄悄戳了下自家小妹的手臂,怨其这样重要的事怎不早说,她险些要回绝,于是忙改口道,“那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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