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看热闹时，记得看天色早晚，不然就会像莺儿这般，看着看着，把正事也给看忘了，更惨的是，这天啊，还被小五给说中了。
下雨了。
要是早些的话，她还可以驾着马儿往镇上赶去，不过赶去的话，估计那边客栈都关门了。
实在找不出地方歇一晚，莺儿只好向拜托她帮忙的丫鬟家暂住一晚。
这雨水像是要一下子就给下完似的，哗啦啦地下个不停，空中伴随着闷闷的轰隆声，那片乌云里忽闪忽闪着紫色光芒。
瞧着就连关上了窗也遮不住外边忽闪忽闪的闪电，坐在床上的莺儿不禁想到跪在雨中的巫詹，她有些担心。
不过，这个担心，在转念一想过后，便无了。
毕竟，他这个人，吊儿郎当的，一会又说拜她家小姐为师，一会呢，又跑来这里求学的，都不知道哪个是真是假。
估计都是假的吧，这雨下得这么猛，他还不连滚带爬地回家去了嘛。
莺儿这么想，安心了些睡去。
第二天再次启程时，为了答谢他们的收留，她拿出自己攒下的银子，放了一些在床前，路过那茅草屋时。
那屋子的后面没有人了，莺儿见状，一副早知会这样的表情地摇了摇头。
她手缰着马绳地往前面走去，突然哐的一声，她转眸地看了过去，心里头一颤。
她快步地下了马车，来到了晕过去的巫詹身旁，瞧他全身上下都湿得透透的，脸还像是烧红般。
他该不会真的在这里跪了一个晚上吧。
莺儿左看右看了一眼，没见到跟在他身后的小五，她伸出手戳了戳：“喂……巫府帅少？”
可是不管莺儿怎么喊，他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不禁摇了摇头：“看来，那个跟班是知道你死翘翘了，就撇下你，哎呦，真是可怜啊。”
莺儿站了起来，拍了拍沾着泥的双手：“我来做好心地将你埋了吧，”说罢，她就上手，握住了巫詹的肩膀。
她刚要拖拽走，身后就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
“等会。”
莺儿眉梢微挑，嘴角微微扬起，她早就注意到那微露的门缝上有一只眼睛在看着了，只是他突然叫住，是她没有预料的，还以为他只会静静地看着她将他拖走。
嘎吱的开门声响起，莺儿放下手中的巫詹，转身看了过去，一位身形瘦弱的老先生缓缓从那黑漆漆的屋中走出来。
莺儿刚要喊一声老先生，却被他抢先一步。
“你，原来是你啊。”
听他的语气好像是认识自己，莺儿抬头仔细打量着面前人，可不管她怎么想都想不出来自己跟这个人见过面。
老先生看着莺儿没有想起自己，便说起了自己与她见面之缘。
莺儿经过他这么一说，也确实是记起来了写，不过，这模样似乎与她印象中的不太一样，记忆中的，似乎脸儿白乎乎的，整个人都是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面前这个，瘦得就好像只剩下这副皮囊般，走起路来有点像是坡脚的，面容像是对生机毫无念想。
“原来老先生，你就是当年那个……”意识到自己接下来的话会勾起他不好的回忆，莺儿抬起的手捂住了她的双唇，面对落过来的视线，她笑了笑。
老先生嘴角扯了扯，他的微笑说是苦笑也不为过。
因为是只有一面之缘，莺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垂眸微看了眼地上因为不舒服而哼哼声声的巫詹。
老先生轻咳了两声地说：“当年可真是谢谢你们，若不是当年你们将那片幽静的竹屋暂借于我，还给了我许多触及不到的书籍，真是万般感谢。”
虽然状元之位是被顶替了，他确实很生气，也消沉了一段日子，不过，他从来都没觉得学识有什么错，反而觉得吸收其中之意，让他释怀了许多迈不出去的坎坷。
莺儿回：“此谢，我会转达给小姐夫人他们的，老先生你——为何不收了他呢？”
老先生疑惑视线扫了过来。
莺儿说：“抱歉，昨日，经过此处，就……看到了些，这人，家中很有钱，且……又好学，”后面这一句，她自己都不相信。
老先生视线瞥向地上的巫詹，他表情瞬间就不好了，可在对上莺儿视线时，他的表情又缓和了不少：“这种胸无点墨之人，教了也是白教。”
莺儿很想笑，因为他说的对，可他现在生机都是问题了，随便教教这个人，混口饭吃还是可以的，反正到时候，他腻了又会找其他的玩法。
“唔，此人有好学之心，老先生指点一二便是。”
老先生微微撇头：“罢了罢了，一个府出来的两兄弟能有什么好学之心啊，被人耍过一次就算了，不想再犯愚昧之事。”
“老先生可是在巫府里遭遇了什么？”
老先生本想说，可想想那被当动物摆姿势的画面，他双唇颤抖地抿紧了起来：“就是看透了他们巫府人的本质，我……无能为力。”
“唔，”他的身子抖索，莺儿看在了眼里，思来想去。
她说：“那你何不这样想想呢，现在的情况是，你是被动者，他是主动者，选择权在你手中，你可以报一报那段日子受的耻辱啊。”
“那可不行，不行啊，”老先生摆摆手，“虽然被人如此对待，心里很是不是滋味，可那人不是他，就算是他，视而不见最为好。”
莺儿回想他昨天的语气，还以为他恨巫府的人恨到骨髓的呢，没想到，他只是口头上一说而已。
“啊，”莺儿想到了，“老先生昨日之所以如此生气，是因为前来拜学的是他，拿着礼品的却是他人，摆出一副大少爷的架子，就如同巫府大少那般，你才不教的是吧。”
要是真的狠下心，也不会偷偷扒开门缝偷看他的情况了。
被说中的老先生表情愣愣，缓缓言道：“你说的不错，我以为是来寻我开心的，结果，这人，昨夜几乎下了一晚的雨，避都不避，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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