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珛回到玉宫后便将白袍使给她的十二人分成了三组,四人负责将伤魂运进魂宫,四人负责将治好的游魂运去圣殿,还剩下的三人则协助玉宫的日常事务。
剩下一个余雾,鬼珛将他留在身边,啥事儿也不干。
“疗愈使为何不给我分配职务?”
“怎么?留在我身边不算职务?”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属下?你心里的上司到底是谁?你自己清楚吗?”
“原来疗愈使是不相信我,我既然已经来了魂疗院,自然就是疗愈使的人,又怎会有异心?”
鬼珛转头看着余雾的眼睛,“你最好是。”
“是是是,自然是。”余雾脸上挤出一个笑。
鬼珛审慎地看了一会儿眼前人,转身朝着寝殿走去。
“那我这职务?”余雾在后面高喊道。
“跟我进来。”
“啊?”
刚刚运送游魂回来的几人见状在后面悄悄打趣道:“余雾前辈,叫你进去呢!”
“对啊!我们都听见了!”后面的人起哄。
余雾走进殿中,两旁的大立柱足足有四人高,两排二十四个柱子依次排开,尽头一扇屏风,屏风前是一个玉石大椅子。
这哪里是寝殿,简直是上朝的地方。余雾站在殿中,不见鬼珛的人影。
突然,他的身后传来一声“站住!”
余雾站在原地,他刚准备转头,身后又传来一声“闭眼!”
他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喉头一动,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不知疗愈使叫属下进来是何事?”他的声音消失在空空的大殿中,长久无人应答。
殿外的人来来往往,伤魂来了一波又一波。
“疗愈使?”余雾忍不住睁开眼睛,眼睛刚睁开一条缝,身后又传来熟悉的声音“叫你别动!”
余雾感觉自己的脸都有些僵硬了,勉强一笑道:“原来疗愈使还在,我还以为不在了。”
“你当知道我为何叫你进来。”
“知道。”
“为何?”
“……”余雾沉默了半晌,“属下不知。”
“不知?”鬼珛绕到余雾的面前,“刚刚不是还知道吗?怎么又改主意了?”
“站了太久,有些头晕,是属下失言。”
鬼珛看着余雾白色面罩下面微微浮起的魂色,泯然一笑。
她伸手去抓他脸上的面罩:“这才多久,就晕了。”
余雾赶紧将面罩捂住,“先前都是属下的错,还请疗愈使明示。”
“明示?”鬼珛抬起余雾的下巴,“怎么?等不了了?”
余雾紧闭的眼睛眼皮微颤,“等得了。”
清冽的莲花香味萦绕在他周围,像是四面楚歌中的一线生机。
“余雾前辈生前在那一界?”
“人界。”
“人界?修仙之人?”
“是。”
“修到了哪一重?”
“一世未有所成。”
“如何死的?”
“气死的。”
“所气为何?”
“家妻与人通奸。”
通奸?鬼珛眉头一皱,竟能如此心平气和地说出自己妻子与人通奸……
“你来这里多久了?”
“二十年。”
“来圣地多久了?”
“十五年。”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不知疗愈使问的是哪里?”
“自然是,你这二十年生活的地方。”
“是死后的世界。”
“你既是修仙人,就应该知道,三界生灵死后的地方叫魂境。”
“属下修仙,一生未有所成,并不知道。”
“那你可知道这个地方从前叫固魂营?”
“知道。”
“我听说固魂营是将外面哪些游魂抓进来,炼成魂料,可是真的?”
“知道。”
“知道?知道你还与他们为伍?”
余雾一笑,“疗愈使现在不也与他们为伍吗?”
“你是觉得我不敢动你?”
“我现在是疗愈使的鬼,自然是任凭疗愈使处置。”
“你两次放我,是为何?”
“不知疗愈使说的是何事?今日之前我从未见过疗愈使,何来放过?”
鬼珛歪了歪头,这余雾倒是个会把自己摘干净的。
“睁开眼睛,看着我。”鬼珛盯着对面的双眼。
余雾缓缓睁开眼睛,咫尺处的一双眼眸亮地他有些喘不过来,他下意识抬起自己的手,举到一半又放回去。
“余雾前辈当真没有见过我?”
余雾感觉周围的莲花香味像是又重了一些,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慎重道:“没有。”
鬼珛一把将他推开,顺手在他胸前抽出了一件物什。
果然还在身上。
“既未见过,你今后便好好当差吧。”鬼珛低头看着手上的玉佩,“你这玉佩不错,就……”
“那是……”
“是什么?你人都死了,不会是哪个至亲传给你的吧?还是你那通奸的妻子烧给你的?”
“不是。”
“那便好,我看你这玉不错,通体透白,没有一丝瑕疵,就先放我这里吧。”
“可是……”
“可是什么?你不愿意?”
“没什么,属下愿意。”
鬼珛将玉佩放在腰间,“好了,现在来说说正事。你在这里待了十五年,想必知道炼魂的地方怎么去。”
“是。”
是?这么干脆?鬼珛还没来得及问出下一句,便听余雾接着说道:“只是自那日后山遭遇歹人袭击后,圣主便命人将炼魂处给关了。最近连一直苍蝇也飞不进去。”
一直苍蝇也飞不进去?鬼珛开始琢磨,我人已经在这里了,他们为何还将那地方关起来?
除非……
除非他们要抓的人还没有抓到!
是!一定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抓到人。游存义躲起来了!
“他们从前也会关这个地方吗?”
“似乎,不常。”
“你觉得他们是为何封了炼魂处?”
“属下不知。”
“你倒是个口风紧的,难怪能在这地方活这么久。既然如此,便由你去查查其中的缘由吧。”
“其实,这件事,也没什么好查的。”余雾转口道,“属下斗胆僭越进言一句,疗愈使既然已经入了圣地,便应行疗愈之责,不给自己招惹是非方为上策。”
“行来疗愈之事?”鬼珛看着面前低着头的余雾,“将这些伤魂治好,送去炼魂处吗?”
“刚痊愈的伤魂不会直接送去炼魂处。”
“看来你对这地方的弯弯绕绕还是很清楚的嘛!就算暂时不送去炼魂处,那将来呢?”
“将来之事,自有将来来定。”
“反正将来都是一个归宿,我又何必花功夫去救他们?”
“疗愈使当初为什么救那个女子?”
“我……”鬼珛竟一时语塞。
“游魂总是会消散,三界的生灵也一样,总是会死亡。可他们为什么还活着?”余雾看着鬼珛的眼睛。
鬼珛不语,是啊……为什么要活着……
“因为活着,就是不一样。”余雾道。
鬼珛愣了一下,随即一笑,“这便是你说服自己的理由吗?”她向前走了两步,为了活着,可以不惜任何手段,哪怕是踩在别人的骨血?”
“疗愈使想多了,疗愈使天生魂力非凡,你无须像我们一样活着,你可以救他们。”余雾又将头低了下来,“你可以给他们希望,让他们了结未了的心愿。”
“可若是有一日,那炼魂处炼的是你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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