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珛像是疯了一般,拖着半幅残躯挥刀乱砍。空中尽是乱飞的石头、树木、冰块、尘土……却近不了她的身。
“哈哈哈哈,来啊!有本事出来!你我再战三百回合!”
“心神如此动荡,还想报仇,真是痴心妄想!”
鬼珛眼中闪过一瞬的血光,她用魂刀在手上划出血痕,魂刀饮血瞬间开始抖动起来。鬼珛站在原地,口中开始念诀。
魂刀在她手上开始转圈,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鬼珛手上的刀像是一轮血红的明月,血红,却发出清冷的光。
明月在鬼珛手中缓缓升起,鲜血从鬼珛的额间渗出来,形成一股血柱,缓缓向上,流向她头顶的明月。
明月越来越大,世界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
“魂祭术!”地底的声音终于有了起伏。
石人也终于又从地面涌起来,“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震耳欲聋的声音。
鬼珛猛然睁开眼睛:“我要你死!”
血红的明月飞出去,撞进石人心脏的位置。
红色的光从石缝里照射出来,石人嘴里才说出一个“你”字,便“轰”的一声,全身炸开。
无数的碎石与尘土在空中乱飞,那团明月却还在变大,血从鬼珛额间源源不断地涌出去,鬼珛的脸变得惨白,嘴唇也变得惨白。
可她却大笑起来。
她在自己的额间又画了一个十字,血流变得更大。
“以身破局,有何惧哉?”
她站在血红的明月下,像是一缕就要消散的孤魂。
狂风四起,血月爆炸。
鬼珛看着眼前的一切被震起来,消失。
鬼珛看见自己在消失。
她的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要毁掉,还不简单。
她似乎在漫漫烟尘中又看见圣地的白色大圆顶,看见无数被抽离魂力的原魂,还看到一个遥远的身影。
可只是一瞬间。
瞬间之后,她眼前的一切便开始重建。
她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魂力和灵力都在快速流失,流入周围的一切中。
这本应是用来毁灭的力量,却被周围的一切用来重建。鬼珛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即将被掏空。虽然,她启用魂祭术本就是赌上自己的一切去毁灭。
可现在,一切似乎,不太对。
鬼珛想伸手拨开眼前的迷雾与尘土,却不再有力气。
她感觉到一切向她涌来,她感觉到自己就要死去。
可终究,没死。
她被压在厚厚的黑土下,连呼吸都变得奢侈。
她失去所有的魂力与灵力,像是一个垃圾一样被压在厚重的黑土下,不能动弹。
这便是,活也活不了,死也死不成吗……
他从前总说我灵力低微,如今可好,一点儿也没有了。
鬼珛想到这里,竟笑了起来。
她在厚厚的土地下沉睡,又苏醒,沉睡,又苏醒。
她感觉不到时间流动的痕迹,仿佛瞬间就是永恒,永恒就是瞬间,她等着自己消散的那一天,等着自己终于消散的那一刻。
可她似乎经历了许多个永恒后,还是没有等来解脱。
取而代之的,是厚重黑土的消失,洪水的淹没。
时隔许久,鬼珛再次感受到被淹没的滋味,被水灌满全身的那种濒死的恐惧。
对,是恐惧。
即便她已经做好了迎接死亡的一切准备,她还是恐惧,没由来的恐惧。
而这份恐惧,让她开始挣扎。
所以,这便是活着吗?
只要还有一丝感知,就会挣扎。
鬼珛在蓝色的汪洋里,不由自主地往上游。
原来,只要活着,就会挣扎。
窒息所产生的疼痛感渗透鬼珛全身,她脑子里陡然闪过当年鉴魂考试的情形。
那时年少,她只身闯过五境十八狱,上刀山、下油锅,火烧水淹,土埋木击……将魂境所有的酷刑都历了个遍,也治了个遍。
从那以后,她才成为正式的鉴魂师,魂境的,第二十五任鉴魂师。
那时真是,少年意气长,苦痛亦作甘。
鬼珛从汪洋里爬出来,眼角是头上带出来的水,也是心底流出来的泪。
过了这么久,她终于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一厢情愿那么些年,竟从来也不求回报。
不等她看清自己的可笑,汪洋退去,烈火袭来。
灼烧的疼痛感在鬼珛的每一个毛孔里呼吸,不等她反应,体内的阴火已然窜出来。体外在燃,体内也在燃,鬼珛自己倒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空壳,静静看着两股火用她的身体斗法。
可她这股鬼火无根,终于还是败下阵来。
她再次感受到被烈火灼烧的痛苦,那疼痛像是顺着肌肤钻进心里,时时刻刻都是煎熬。
她想叫,却叫不出来。
她想起许多张脸,那些遥远而陌生的脸,她想起自己这半生,突然不知道自己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明明很认真地在过自己的生活,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感觉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被烧焦,那焦烂的皮肤下,是已经熟掉的鲜肉,那层焦皮慢慢脱离她的皮肉,连带筋骨也要撕扯下来。
鬼珛感觉这具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
她终于在祈祷自己快些死去的意念中,失去了意识。
鬼珛又看见鬼月离,他站在魂池边的大树上,背对着她,没有说话。
鬼珛走到他身边:“鬼君,我回来了!”她伸手,他却不见了。
她转身,礼辰留站在她面前,目眦具裂地看着她,要她打开无妄境。她吓得转身就跑,却撞在一个人的怀里。她一抬头,是余雾。
余雾伸手将她拉起来,她刚刚将他抱在怀中,他却消失了。
“余雾!余雾!”鬼珛站在大雾里大喊。
无人回应。
鬼珛感受到一阵漫长的心痛在心底涌起,她猛然睁开眼睛,熊熊烈火还在燃烧。
原来没死,又是梦。
鬼珛额间的伤又开始渗血,渗出一朵莲花的模样,她眼中闪过红彤彤的血光,伸手握住只剩一点刀刃的魂刀,径直插进了自己的身体。
魂刀窜入鬼珛的身体,在她心头狠狠一击。
鬼珛感到一阵剧烈的心痛,不是身体受刑的痛,而是心痛。
一个没由来的声音突然在她身体里响起来。
不行,不能死。
即便有人要死,也不应该是我!
我要活下来,我要成为那个决定别人生死的人!
莲花发出淡紫色的光,破碎的魂刀在鬼珛的身体里开始重聚。
鬼珛抽出魂刀,阴火在她身上燃烧,蔓延……丝要将外面的烈火吃掉。
“还有什么!来呀!”鬼珛挥出魂刀,紫红色的光在大地上闪过,刚刚冒出头的万木一同枯去。无数金石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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