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姨娘以为，穆慧溟恢复了男子竟身份，就不用再向他人献媚。
可他如今所行之事又何尝不是以色侍人，谄媚至极？
谢长宁眸色轻浅，认真地握着林樾的手练字。
毛笔在纸上划出痕迹，林樾却神思不属。
身后人的香气萦绕在鼻尖……他们离的是这样近……
几行诗写完，林樾仍然有些回不过神，亦步亦趋地跟在谢长宁身后。
谢长宁没管他，拿着诗走到窗台边，拿起文镇将纸压在窗边书桌上。
“慧溟……”
林樾有些痴迷地看着他，伸手想要去碰他的腰。
谢长宁眉梢微动，侧身躲了过去，“这张纸大概是不能要了，你出去时顺便丢掉吧。”
林樾有些疑惑，“为什么？我觉得很好啊？”
谢长宁语气淡淡，“只你一个人觉得而已，两人写字却只有一人专心，算什么意思？”
林樾心口一紧，语气慌张，“慧溟……你别生气，我下次一定会认真专心的。”
谢长宁抬眼看他，语气意味不明，“没关系，林大人日理万机，外面的日子过得红火，不专心也是正常的……反倒是我，整日闷在这屋子里，连心胸都变得狭窄……”
胸口酸涩得厉害，林樾忍不住靠近抓住了他的手，声音颤抖，“别这么说，不是这样的……你只是待在这里有些无聊了。”
除了上次穆府的拜贴不可推辞，自入了林府，谢长宁出门的次数廖廖——
林樾定的门禁时间太早，京城里的夜市日落开始，而谢长宁在那时就要回到林府；其他小宴会，因为没有林樾的允许不能去，更别说稍微远一些的地方了。
谢长宁盯着他，语气凉凉，“是吗？”
林樾露出了一个微笑，有些受不了心上人的冷待，语气慌张，“阿溟，别这么看着我，我们已经成亲，是天底下最亲近的人……对了，你若是嫌无聊，后日长公主举办宫宴，官员可携家眷前去，不如去那里散散心。”
谢长宁语气讥讽，“家眷？”
林樾脸色白了白，“……别这样说话，好吗？”
谢长宁顿了顿，看着他，语气有些不解，“不可以吗？”
林樾眼眶已经有些红了，闻言点头，“别这样带着刺扎我，我受不住。”
谢长宁挑眉，“可我并没说错，不是吗？”
“在你眼里，我已经成了你的附属品，去哪里都要向你请示，能不能出去，我说了不算，你说了才可以。”
“林樾，没有这样的。”
林樾的脸色更加苍白，只是抓着他的手仍然不肯放开，“我只是担心你……我也不知道，只是你一不在我身边我就心慌。”
又来了。
谢长宁盯着他周身的黑雾，没说话。
或许是怨鬼作祟，放大了他心底的掌控欲。
又或者怨鬼的执念就是原身，可他已经嫁了进来，婚约书在成亲那天就被林樾藏了起来，他不可能有机会和离。
那么，为什么幻境还没有破碎？
【或许只是时间未到，据说有一些幻境是由怨鬼执念化身，他们会反复重演一段故事，直到找到破坏自己执念的某个节点，一遍遍地入局、更改……直到消散，或者自己看破。】
谢长宁没搭话，即便这个突然出现的“高人”给了他很多帮助，但这人能随时入侵自己的灵境，且无声无息。
谢长宁本能地感到危险和不悦。
“阿溟，我不是故意的……如今你深陷囫囵，京城外又都是风言风语，我怕你听了难受，只有在我身边你才不会有危险……”
谢长宁看着他，撕破他的伪装，“你该知道那些风言风语是从哪里来的，这桩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婚事，是一切的开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陛下对我穆家有怨，你不这样做，我就会被逐出京城，发配边境……可你又怎知道我不愿意？”
“更何况，如今兄长已经回来，你我就算现在和离，我回穆府也能安稳度过余生……”
林樾面色阴沉，咬牙切齿，“我不许！”
“你是我的，既然嫁给了我，就该一辈子待在我身边，你想回去上朝，当然可以，我会给你安排，但不是现在。”
“现在你兄长刚回来，陛下心中猜忌，你于这时候回到官场就是大忌……”
他努力平复情绪，扯了扯嘴角，“是我考虑不周，让你一个人闷在府里……后天我们一起去宫宴，你同我坐在一起，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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