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夜风扬起女孩凌乱的长发,她眼底有戒备,又有松动。
“你是谁?”她问,“为什么帮我?”
沈鞘说:“18年前,黄毅洪的一个学生也站在一栋高楼,跳了下去。”
那是一个普通的中秋节傍晚。
桂花满城,一抹白色从天而降——
红到发黑的液体顺着地砖的缝隙,蜿蜒曲折、一路流上他和姥姥的鞋尖。
生日蛋糕,热腾腾的桂花糕和月饼,掉在地上,瞬间染上血红的颜色。
温南谦卧在离他们三块地砖的地方,无声无息,一身白衣,被更加血红的颜色染成了看不清的模样。
沈鞘说:“他是我哥。”
女孩眼泪挂在眼睫毛上,被风一吹,如同珍珠整颗滴落,掉在颤抖的手背上,“你哥……”她很诧异,“他也被黄毅洪……”
沈鞘没回答女孩,楼顶的风又急又凉,扬起米色的风衣,也吹散了他额前的碎发,他说:“他跳楼那天是中秋,也是他16岁生日。隔天的日出是粉橙色,可他再看不见了。”
女孩沉默了。
她迎风站着,耳畔是呼啸的风声,再往前一步,她就能结束这肮脏可笑的人生。
然而黄毅洪无事发生,他会照常看见每天粉橙色的日出。
太不公平了,做坏事的不是她!是黄毅洪!
排山倒海的不甘淹没了女孩,她静静盯着黑夜,漆黑的眼珠在暗沉的环境里逐渐出现了一小簇亮光。
十分钟后,她下来了。
她往前走了三步,终于彻底看清了沈鞘,月色笼罩着的男人,眼睛和天上的月亮一样高洁,看她的目光没有鄙夷。
女孩眼泪唰地流下,她咬住唇肉说:“我会跟您去报警,我会指认黄毅洪!”
她以为沈鞘是要带她去报警。
她想通了,就算在所有人面前撕开她最肮脏的过去,将她的伤口一遍又一遍揭开,也没关系了。
她要揭开黄毅洪的道貌岸然,让他身败名裂!
她要拉着黄毅洪一起下地狱!
“不需要。”沈鞘取出一只信封,他没上前,弯腰放在地面,“里面有我邮箱,黄毅洪威胁过你的话,还记——”
“我全记得!”女孩急切说。“每一个字都记得清楚,然后我要怎么做?”
沈鞘指尖停顿了一下,一秒后他直起身,“信封里还有一张机票,一张卡。然后你愿意离开的话,随时可以去追寻你的梦想。”
就这么简单?女孩错愕了,她望着沈鞘,很是不可思议,毁了她所有的黄毅洪,这么简单就能受到惩罚吗?
沈鞘没再多言,他转身要离开,女孩着急喊:“您还没说您的名字。”
沈鞘没回头,“沈鞘。”
女孩望着沈鞘消失在楼道口,良久缓缓打开信封。
一本护照,一张机票,是31日晚飞往澳大利亚墨尔本的机票。
其实还有一封信。
女孩展开信纸,看了一会儿眼泪就掉在了洁白的纸张上。
这是一封介绍信,推荐她去蒙纳士大学的药剂与药理学。
学药剂与药理学曾是她的理想,但在初二的时候,被黄毅洪毁了。
她永远忘不了那个停电的夏夜,回宿舍的路上她被黄毅洪叫去他的职工宿舍。
“小宝贝,相信我,做/爱很舒服的。尝过你就食髓知味了。”月光下,黄毅洪笑着的脸比魔鬼还恐怖,“你要敢告诉别人,就无法上学了喔。贫困生名额就几个,你想不花钱上学,总要付出点什么吧?还有你也不想被人知道你被我操过吧,会被同学排挤哦小宝贝。”
……
女孩每天都用丝瓜瓤擦遍全身皮肤,但她还是觉得自己非常脏。
就算她成年后黄毅洪不再找她,就算她考上了很好很好的大学,她依旧每晚会从噩梦里惊醒。
别人看不见,但她看得见!她皮肤上全是黄毅洪留下的印记,洗不掉的!无论如何都洗不掉!
她一生都无法摆脱黄毅洪留给她的噩梦!
机场大屏滚动着今日航班,女孩指甲重重掐入皮肉,她感觉不到疼痛,颤抖着摸出手机,点开那个邮箱。
她知道这是一个不会收到回信的邮箱,还是一个字一个字敲了出去——
【我现在真的还来得及吗?】
*
沈鞘电脑弹出了一封新邮件。
他没打开,把制作好的视频音频,发了出去。
楼下,江桐餐厅,黄毅洪放下话筒,在台下热烈的鼓掌和喝彩中,又抬起话筒微笑,“最后谢谢大家的祝福关心,我虽然55岁了,也还会在最后的任期,为一中燃尽我最后的生命!”
主持人适时接话,煽情地说:“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黄校长将他的一生无私奉献给了教育事业,培养、送走了一批批优秀的学生,燃尽自己照耀他人。今天,在他55岁诞辰之际,爱戴黄校长的学生们亲手为他制作了一部风采短片,用镜头留住黄校长无私的燃烧!现在就让我们共同回顾,黄校长从教三十年来的卓然风采!”
大厅灯光同时关了,环绕一楼大堂的高清曲面屏缓缓亮了。
瞬间,一二楼掌声雷动,还有热烈的气氛口哨声。
黄毅洪非常满意,他没下台,侧身微笑欣赏大屏幕。
下一瞬,一张打码下身的裸体照片360度出现在曲面大屏。
同时黄毅洪的淫/笑声环绕音响响彻餐厅内外——
“小宝贝,相信我,做/爱很舒服的。尝过你就食髓知味了。”
餐厅人声顿时安静了,随即此起彼伏的闪光灯和拍照声。
黄毅洪几乎没站稳,展开双手去挡,“是谁恶作剧!关掉!不准拍……”
大屏幕不会理他,继续着他的打码裸照,音响里他的声音也持续不断各种下流话——
“老公想你小嫩【消音】一年了,艹完老公给你买性感小裙子……”
“你一乡下来的孤儿,别人信你还是信我?我说一句你有精神病,你这辈子就完了,永远别想再上学!”
刺目的闪光灯晃得黄毅洪眼睛快瞎了,谁录了音?那18个臭婊子什么时候录的音?!她们竟然敢录音害他!他要杀了她们,他一定会杀了她们!
黄毅洪挡不住巨大的屏幕,只得遮自己脸,冲台下咆哮,“你快去关电源!”
主桌其他人纷纷偷瞄一个中年女人,她是黄毅洪的妻子。
女人搭在双膝的手,微微颤抖着。
她没动,冷淡地旁观着。
播放的视频,是她上传的。
“旁观者,同罪。”
那是她上周收到的一封文件,五个字,以及一堆材料。
材料是黄毅洪受贿非法收取他人财物的6900万余元的证据。
她早知道。
黄毅洪是她身边的人,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副道貌岸然的面孔下,是一个何等恶心的恋童癖!
她也知道她每一只皮包,每一副项链耳环早不是一个工薪阶级的消费。
然而她装作不知,这样似乎她就是一个无罪的旁观者。
这封文件却无情撕开了她的面具。
文件里,还有一张她儿子的照片。
她明白这是寄件人的威胁,也知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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