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首辅》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自吕公公走后，刑部大牢里里外外增派了近百名守卫，对外宣称，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入，否则格杀勿论。
接连大半月，谢旻再没见到过除狱卒以外的人，眼下她亦不知案件进展到哪一步，那四名膳夫究竟还找不找得到。
原想向狱卒打探一下消息，但自从吕公公来那一趟，狱卒便再未搭过话，她便也只好作罢。
直至七月初九这日，牢门才再次打开。
来人正是刑部司狱司提牢主事，江筵。
谢旻虽不识人，但看这人穿着与佩刀，想必身份也定然不简单。
江筵瞥了她一眼，抬手示意身后两名狱卒，道：“将人带去审问录案。”
说是审问，但谢旻心里明白，早在国子监那晚此案便被司业下了定论，眼下只是是刑部走流程罢了，不过既已经开始录案，说明刑部派去找那四名膳夫的人回来了。
那么，此案很快便要开堂审理。
录案的主事问得并不多，毕竟此案已有关键线索，眼下只是为了存卷宗，谢旻没坐多久就又被带回牢房，她原以为途中会经过其他牢房，从而可以见上杨道与杨父他们一面，没想到这一来一回走的两条路左右两侧都是石壁，无一间牢房。
纵然早已知晓自己与他们被分开关押，也没想到相隔竟如此之远。
她看着前面这人，便问：“敢问大人，何时开堂审理？”
江筵并未停下脚步，余光瞥了她一眼，冷声道：“三日后。”
三日，也不算慢的了。
谢旻回到牢房后，狱卒麻利地将牢门锁上，见主事离开才小声道：“现下京师城中人人都在观望这件案子，城内最大的赌坊还为此开了赌局，那些有钱人家几十两几百两地往里下注，连一些小民小贩也掏出几枚铜币往里砸。”说着，他四处观望了一会儿，续道：“哎，你究竟有没有把握能赢？”
她有些苦笑不得，道：“何来此一问？”
狱卒挠了挠头，回道：“不瞒你说，我也准备托人下注，恰巧你又是我奉命看管的犯人，所以就同你打探打探。”
谢旻反问：“那你觉得我会输，还是会赢？”
狱卒愣了会儿，随即道：“依我在这司狱这么些年的经验来看，先前有贵府公子们前后探望过你，说明你并非孤立无援，但是你又得罪了上面的人，现下这刑部大牢里里外外增派了近百名守卫，言下之意便是不允许任何人帮你，所以，你可能会输。”
听他这话，想必是因为先前在吕公公面前说那番话的缘故，只不过，她抬眸看着眼前这个狱卒，若是这大牢已然增派了看守侍卫，为何他还能这般堂而皇之地同自己说这些，难不成仅仅是因为痴迷钱财？
“如你所言，这大牢里里外外增派了近百名守卫，你同我说这些话，不怕被别人听了去？”
狱卒一怔，很快镇定下来，笑道：“我在这里这么些年了，自知知道何时可说，何时不可说。”
“是吗？”
“自然，否则当初我如何能私下将那三位公子哥儿放进来探视你。”
这句话有几分虚假几分实意，她也懒得再去猜想，不过这人既然有些手段，自己不妨借此一用，于是笑问：“现下押我输的人是不是特别多？”
狱卒点点头，道：“除了你，还有那个叫杨道的不是京中入士之外，其他十一名太学生都是贵族子弟，特别是那个叫姚简文的，还是吏部尚书的孙子，可是也没听过尚书出手帮忙，纵然那帮学子要闹，也无济于事，所以足足有九成多的人赌你输。”
这个结果在她意料之中，毕竟谁不会相信一个无权无势的太学生，更何况自己还已经得罪了宫里那位，只不过，听他这话的意思，学子闹事，是因为自己？
难怪先前询问吕公公学子因何闹事之时，他会说无关紧要，原是那些学子只是因为自己。
此刻，她心情有些复杂，先前那些学子因不满郡主掌权而闹事，现下却是因为自己，可若是他们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又会作何反应？
狱卒见她神情凝重，刚想开口之时，只听她问：“学子闹事，朝廷是如何处理的？”
“还能如何处理，锦衣卫一去，那帮人便哄然散开了，即便有几个硬骨头，打一顿板子也就都老实了下来。”
她松了一口气，幸而没闹出人命来。
先前沈时骞前来探视之时，原想拜托他查一下当年善冠金丝线被盗一事，但如今自己得罪了陛下，想必他亦是举步维艰，她不知道眼前这狱卒背靠何人，不过他特意将外面之事说与自己听，还借赌注之名试探，想必定然有目的。
不过，既如此，她便借这人赌一局。
沈时骞查不到，那便让陛下自己去查，毕竟偷东西偷到天子头上，可是件有违皇室颜面之事。
纵然陛下最后不愿放过自己，但至少保全了其他人，毕竟他们出身官宦世家。
她道：“你知不知道先前在国子监我与那杨道在射圃比赛一事？”
狱卒道：“知道，当时京师都传遍了。”
谢旻一笑，续道：“那你又知不知，当初也有人为那次比赛开了赌局，若我没记错的话，最后只有两个人拿到了那笔赌银。”
狱卒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悄声问：“意思是说，这次，你也会赢？”
谢旻并未直接回话，而是不紧不慢同他分析：“眼下局势于我不利，若你想稳妥地赚些小钱，赌我输也未尝不可，不过输赢二字而论，都有风险，若你敢冒险赌我赢，最后赚了一大笔呢？”
“可是还有三日便要开堂审理了，你有什么法子能让自己赢？”
谢旻示意他过来些，最后耳语了几句，说完，退一步，继续道：“你想要钱，我想要命，我帮你赚钱，你帮我活命。”
狱卒面露为难，道：“你说的法子倒是不难办，但是你保证能行？”
谢旻撩袍端坐，笑道：“自然不能，所以说要想赚大钱，定会面临风险，得看你是心里是想要分得几两银子，还是想将所有的赌银收入囊中。”
“你容我考虑考虑。”
“还有三日便要开堂，此事若是要办，越快越好。”
见他有些动容，谢旻又道：“还有个条件。”
“什么？”
“若是最后我赢了，你赚了赌银，得分我三百两。”
“你……”狱卒震惊地看着她，之前那三百两自己都还没捂热呢。
谢旻道：“不是说那些有钱人家十几两几百两地往里砸吗，若是我赢了，你也能捞到几千两银子，分我三百两又如何？”
见他不答话，谢旻又道：“若你不愿，我也不会强求。”
狱卒眉头拧成了八字形，他没法给出答复，一脸郁闷地走了，他想不通，明明是自己去试探这谢旻的，怎么到最后变成这人给自己出难题了。
不解归不解，他虽想赚银子，但这件事终究还是得问问大人的意思。
这日晌午，艳阳高照，热得人实在烦躁，三日后刑部公开审理国子监太学生闹事一案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
京郊堂内，一瘸一拐的袁浣山拄着拐杖，慢慢挪到沈时骞斋舍里，刚到门口便见他正在案桌上提笔写信，旁边还放着一个木雕盒子。
他用拐杖敲了敲门，边走边问：“你在给谁写信？”
沈时骞并未停笔，道：“张大人。”
袁浣山惊愕：“上次你跪了一夜，那位张大人只命人给你带了几句话，这次，你能确保这次他会帮你？”
“只是送一份谢礼。”
“谢礼？”
袁浣山视线转向他左手旁边的盒子，道：“就是这个木盒子？”
沈时骞颔首，放下笔，将信折好装入信封，随即将盒子拿过来，在他面前打开。
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把类似水晶制作而成的圆框镜，镜身边框以银渡面，手柄约莫食指长，透过水晶面，能清晰地看到护木雕盒上的材质纹路。
袁浣山双手撑在桌面上，伸长脖子仔细瞧着，疑惑道：“这东西看起来像是和我父亲书房里挂着的那副水晶镜有些相似？这是不是可以让老花了眼的人看得更清楚？”
“这是存目镜，能使极细小的东西看得一目了然。”
“存目镜？我倒是第一次听，不过你特意让云长回杭州府就是为了这个东西？”
沈时骞点头，伸手将木盒盖上，同信纸放置一处。
袁浣山双手交叉致脑后，靠在椅子上无奈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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