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四周的正午。铅灰色的云层如同浸透脏水的裹尸布,沉甸甸地压在市一中行政楼的尖顶上。惨淡的天光吝啬地穿透云层,将积雪覆盖的操场映照得一片死寂的灰白。寒风卷着细碎的冰晶,如同淬了冰的砂纸,抽打着光秃秃的树枝和冰冷的水泥地面,发出呜咽般的尖啸。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融雪剂的刺鼻气息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名为“风暴过后”的压抑死寂。校园里恢复了表面的秩序,但那种紧绷的、如同拉满弓弦般的氛围,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令人窒息。师生们行色匆匆,眼神警惕,交谈声压得极低,仿佛生怕惊醒了蛰伏在阴影深处的恶魔。
校长室位于行政楼顶层。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灰暗压抑的天幕,室内虽然开着暖气,却依旧弥漫着一股驱散不尽的寒意和一种令人坐立不安的紧张气氛。厚重的红木办公桌后,李校长脸色铁青,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而焦躁的“笃笃”声。他的目光不时扫过紧闭的橡木大门,眼神中充满了疲惫、焦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教导主任孙莉的位置空着——那张皮质转椅孤零零地摆在那里,椅背上“教导处”的铭牌反射着冰冷的光,无声地宣告着她因包庇渎职、应对危机严重失当而被连夜停职调查、彻底清除出管理层的结局。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咖啡味和一种名为“山雨欲来”的、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景雨、林栖、恒安、万皆宁四人坐在靠墙的一排硬木椅子上。她们都穿着校服,但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伤痕印记,无声地诉说着过去的几周里她们经历了什么。林栖的左臂依旧打着笨重的白色石膏,吊在胸前,石膏表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划痕和撞击的凹痕,边缘甚至能看到干涸的暗红色血迹。她的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嘴唇紧抿,眼神如同覆盖着万年寒冰的深潭,冰冷而锐利,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身体微微前倾,如同随时准备扑出的猎豹,将景雨牢牢护在自己右侧。万皆宁的右手缠着厚厚的纱布,外面套着一个特制的、恒安用绝缘材料改造的保暖手套,指尖因为冻伤和神经损伤而依旧有些麻木僵硬,但她毫不在意,只是用左手不耐烦地敲击着椅子扶手,眼神中燃烧着压抑的怒火和一种近乎实质化的不耐烦。恒安坐在最外侧,脸色同样苍白,眼神深处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但她的脊背挺得笔直,如同最精密的标尺。她的膝盖上放着一个打开的平板电脑,屏幕幽蓝的光芒映亮她沉静的脸庞,指尖偶尔在屏幕上划过,似乎在监控着什么。景雨坐在林栖和恒安中间,微微低着头,双手紧紧交握放在腿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穿着崭新的校服,外面套着恒安那件宽大的黑色羽绒服,拉链拉到下巴,只露出一双清澈却写满了疲惫、惊惶和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的眼睛。她的身体微微向林栖的方向倾斜,仿佛在汲取着那无声的、却异常坚实的力量。她的眼神空洞地望着自己紧握的双手,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微微颤抖着。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药膏和林栖身上淡淡的薄荷药水混合的气息,以及一种名为“等待审判”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哐当——!!!”
一声如同巨斧劈开朽木般的、令人心悸的巨响,猛地撕裂了校长室死寂的沉默!
厚重的橡木大门被人从外面用蛮力狠狠撞开!门板重重地拍在墙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一股混合着浓重劣质烟草味、汗臭味、酒精味和一种如同腐烂垃圾般令人作呕的气息,如同汹涌的毒气般瞬间涌入!寒风裹挟着室外的冰冷和灰尘,卷起地上的几张文件纸屑。
赵大强,景雨的生父,如同一头彻底失控、被逼入绝境的狂暴凶兽,猛地闯了进来!他穿着一件沾满油污、袖口磨损得起了毛边的藏蓝色工装外套,敞着怀,露出里面同样肮脏的、洗得发黄的汗衫。头发油腻凌乱,如同鸟窝般顶在头上,脸上胡子拉碴,眼窝深陷,布满蛛网般血丝的眼球里燃烧着一种混合着贪婪、暴戾、疯狂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歇斯底里的绝望怒火!他的脸色因为愤怒和酒精而涨成一种病态的、如同猪肝般的紫红色,嘴唇干裂,唾沫星子随着他粗重的呼吸喷溅出来。他的手里,赫然紧紧攥着一把沾满泥土和铁锈的、沉重的、闪着寒光的锄头!锄刃在惨淡的光线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冷芒!
“景雨!你个没良心的赔钱货!给老子滚出来!”赵大强的声音如同破锣般嘶哑刺耳,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和不容置疑的蛮横,瞬间充斥了整个校长室!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毒蛇般,瞬间锁定了坐在墙边、脸色瞬间煞白的景雨!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她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下意识地想要向后缩,但身体却僵硬得如同被冻住!
“看看!都看看!”赵大强猛地挥舞着手中的锄头,锋利的锄刃在空中划出危险的弧线,带起一阵令人心悸的破风声!他指着门外走廊的方向,脸上带着一种扭曲的、病态的得意和疯狂,“老子在走廊墙上写满了!红漆写的!全校师生都看见了!‘景雨三千一夜’!哈哈!‘景雨三千一夜’!3000块!明码标价!你个不要脸的贱货!穿什么校服?装什么清纯?老子今天就扒了你这身皮!让所有人都看看你骨子里是个什么烂货!”
“景雨三千一夜”!
这五个字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景雨的耳膜,刺入她冰冷麻木的心脏!巨大的羞耻感和屈辱感如同火山爆发般瞬间席卷了她!她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由苍白转为死灰!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几个小时前,在教学楼走廊墙壁上看到的那一幕——猩红刺眼的、如同流淌的污血般的巨大涂鸦!扭曲丑陋的字体,恶毒下流的字眼,还有旁边那不堪入目的简笔画!那如同烙印般刻在公共空间、暴露在所有人目光下的、赤裸裸的羞辱和污名化!如同当众被剥光了衣服,被无数双充满恶意和窥探的眼睛围观、嘲弄!冰冷的寒意和巨大的屈辱感让她几乎窒息!泪水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喉咙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
“老子今天就是来带这个烂货回家的!谁他妈敢拦老子,老子就让他脑袋开花!正好,让老子尝尝……这个烂货……是什么滋味……嘿嘿嘿……”赵大强狞笑着,唾沫横飞,一步步逼近!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战鼓般敲击在冰冷的地面上,也敲在每个人的心脏上!浓烈的酒气和汗臭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他的目标明确,直指景雨!那双充满暴戾和疯狂的眼睛里,只有景雨那张因羞耻和恐惧而彻底失去血色的脸!他仿佛看到了即将到手的“彩礼钱”,看到了儿子“救命”的希望,也看到了自己即将摆脱这穷困潦倒、被人看不起的屈辱生活的幻影!巨大的贪婪和绝望彻底吞噬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小贱货!跟老子走!”赵大强嘶吼着,距离景雨只有不到三米!他猛地抡起了手中的锄头!那沉重的、沾满泥土和铁锈的锄头,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和一种毁灭一切的狂暴气势,如同死神的镰刀,朝着景雨的头颅,狠狠地、毫无保留地劈了下来!锄刃在惨淡的光线下,闪烁着致命的寒光!目标直指景雨的眉心!这一下若是劈实,足以将她的头颅如同西瓜般劈成两半!
“景雨——!!!”
林栖的瞳孔骤然收缩成危险的针尖状!一股足以冻结灵魂的、灭顶般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彻底凝固!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保护她!不惜一切代价!
没有任何思考!没有任何犹豫!身体的本能超越了所有的伤痛、束缚和理智!
就在那致命的锄刃距离景雨眉心不足十公分、死亡的气息已经扑面而来的瞬间!
林栖的身体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爆发!她甚至没有时间去推开景雨!她的身体如同最坚固的、用血肉铸成的壁垒,以一种超越人类反应极限的速度,猛地横移一步,用自己的身体,严严实实地、毫无保留地挡在了景雨的身前!她的后背对着那呼啸而下的、闪着寒光的致命锄刃!她的左臂因为石膏的束缚无法抬起,但她依旧下意识地、徒劳地试图抬起那笨重的石膏臂去格挡!她的右臂则本能地张开,试图将景雨完全护在身后!她的眼神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毁灭性的、不顾一切的决绝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守护本能!仿佛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景雨筑起最后一道、也是唯一一道防线!哪怕代价是被那沉重的锄头劈成两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所有人都被这电光火石、生死一线的惊变惊呆了!李校长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万皆宁猛地从椅子上弹起,眼中燃烧着暴怒的火焰,却鞭长莫及!恒安的手指在平板屏幕上瞬间化作一片虚影!景雨看着挡在自己身前、那并不宽阔却异常决绝坚定的背影,巨大的恐惧和心疼让她几乎窒息!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就在这千钧一发、锄刃即将劈中林栖后脑的瞬间!
“嗡——!!!”
一声极其尖锐、高亢、如同亿万根钢针同时刺入耳膜的、令人瞬间失聪的电子蜂鸣声,猛地从校长室天花板四个角落的隐藏式音响中爆发出来!声音的强度之大、频率之高,瞬间超越了人类听觉的极限!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耳膜和大脑深处!带来一阵剧烈的眩晕和恶心感!
与此同时!
“唰——唰——唰——唰——!!!”
四道极其刺眼、极其强烈、如同正午太阳被瞬间压缩到极致的、惨白到没有任何色彩的光芒,猛地从校长室天花板四个角落的隐藏式射灯中爆发出来!光芒如同四把无形的、由纯粹的光子组成的巨剑,瞬间刺穿了室内相对昏暗的光线,精准无比地、狠狠地刺入了赵大强那双布满血丝、充满疯狂和贪婪的眼球!
强光!极致的高频强光!如同瞬间引爆了四颗微型闪光弹!
“啊——!!!”赵大强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狠狠捅进了眼睛!他只觉得眼前瞬间变成了一片纯粹、灼热、令人无法忍受的惨白!紧接着是如同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眼球和大脑深处的、难以形容的剧痛!他的视觉神经被瞬间过载、灼伤!大脑被强光刺激得一片空白!剧烈的眩晕感和恶心感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他抡起锄头的动作瞬间僵在了半空!身体因为剧痛和眩晕而失去了平衡,如同喝醉了酒般踉跄着向后猛退!沉重的锄头脱手飞出,“哐当”一声巨响,重重地砸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锄刃甚至在地面上磕出了一道浅浅的白痕!他双手死死捂住剧痛无比、泪水狂涌的眼睛,身体痛苦地佝偻着,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痛苦的呻吟和咒骂!
强光只持续了不到两秒便迅速熄灭,高频噪音也随之消失。但就是这短暂的两秒,如同神罚般,彻底瓦解了赵大强那致命的攻击!将他从疯狂的野兽瞬间变成了一个捂着眼睛、痛苦哀嚎、失去所有威胁的可怜虫!
校长室里一片死寂。只有赵大强痛苦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如同神迹般的逆转惊呆了!李校长惊魂未定,脸色煞白。万皆宁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眼中闪过一丝快意。恒安面无表情地收起平板,仿佛刚才只是按了一个普通的开关。林栖缓缓转过身,冰冷的目光扫过地上痛苦翻滚的赵大强,确认他没有威胁后,才微微放松了紧绷的身体,但依旧将景雨牢牢护在身后。
景雨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巨大的恐惧如同退潮般缓缓消散,但一种更加深沉的、名为“血缘”的冰冷枷锁带来的窒息感,却依旧死死缠绕着她的心脏。她看着地上那个如同烂泥般翻滚、哀嚎、咒骂的男人,这个给了她生命、却又带给她无尽痛苦、恐惧和屈辱的男人,她的生父……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巨大的悲哀、深入骨髓的厌恶、一种被彻底玷污的屈辱感和一种近乎毁灭性的愤怒情绪,如同火山熔岩般,在她冰冷麻木的心底深处疯狂翻涌、积蓄!
就在这时!
“叮铃铃——叮铃铃——!”
校长办公桌上那台红色的专线电话,突然毫无征兆地、急促地响了起来!刺耳的铃声在死寂的校长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李校长惊魂未定地抓起电话:“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清晰、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急切的女声,说的是流利的中文,但带着一种明显的、经过良好教育的英式口音:“李校长吗?我是景岚,景雨的养母。我和我的丈夫,地质学家陈远航博士,现在正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巴黎总部。我们通过卫星监控看到了现场情况!请立刻打开视频会议系统!快!”
李校长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扑向办公桌上的电脑,飞快地操作起来!
很快,校长室墙壁上悬挂的巨大液晶屏幕亮了起来!屏幕闪烁了几下,随即,一个清晰的、如同身临其境般的视频画面出现在众人面前!
画面背景是一个充满科技感的现代化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巴黎标志性的埃菲尔铁塔轮廓。屏幕中央,站着两个人。
左边是一位气质高雅、面容沉静的东方女性。她看起来约莫四十岁上下,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职业套装,乌黑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她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鹰隼,闪烁着智慧、冷静和一种久居上位者特有的威严光芒。她的嘴角紧抿,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力。正是景雨的养母——景岚博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文化遗产保护司高级专员。
右边是一位身材高大、气质沉稳的西方男性。他穿着卡其色的野外工作服,外面套着一件深蓝色的防风马甲,金棕色的短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和风霜之色,但那双深邃的蓝色眼眸却如同最纯净的冰川,闪烁着坚毅、智慧和一种地质学家特有的、洞悉大地脉络的沉静光芒。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沾着泥土的、造型奇特的岩石样本。正是景雨的养父——陈远航博士,国际知名的地质学家和矿物学家。
两人的影像极其清晰,如同真人站在面前,甚至连景岚博士套装上细微的褶皱和陈远航博士马甲上沾着的泥土颗粒都清晰可见!这显然不是普通的视频通话,而是某种高精度的全息投影技术!
“小雨!”景岚博士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屏幕这端、被林栖护在身后、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的景雨。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心疼,“别怕!妈妈和爸爸在这里!”她的目光随即扫过地上痛苦翻滚的赵大强,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刀锋,带着一种如同女王审视蝼蚁般的、居高临下的威严和毫不掩饰的厌恶!
陈远航博士没有说话,但他的目光同样第一时间落在景雨身上,那双深邃的蓝眼睛里充满了关切、心疼和一种无声的、如山岳般厚重的守护力量。他看向赵大强的眼神,则如同地质锤审视一块毫无价值的、充满杂质的劣质矿石,充满了冰冷的审视和彻底的否定。
“你……你们是谁?!装神弄鬼!”赵大强勉强从强光眩晕和剧痛中恢复了一些,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捂着一只依旧剧痛流泪的眼睛,另一只勉强睁开的眼睛死死瞪着屏幕上的景岚和陈远航,色厉内荏地嘶吼着,“老子是她亲爹!老子带自己女儿回家,天经地义!你们管不着!墙上都写着呢!‘景雨三千一夜’!她就是这种货色!”
“亲爹?墙上的涂鸦?”景岚博士的声音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冰冷刺骨,带着一种足以冻结灵魂的嘲讽和威严。她缓缓抬起右手,手中赫然拿着一份文件!文件的封面是深蓝色的,上面印着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徽章和“跨境收养公证书”的金色字样!她将文件展开,正对着摄像头!高清镜头下,文件上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印章都清晰可见!包括中国民政部、法国外交部、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以及海牙国际私法会议的多重认证印章!还有景雨幼年时那张小小的、带着怯生生笑容的照片!以及文件末尾,她和陈远航博士清晰有力的签名,以及一个醒目的、具有法律效力的电子公证戳记!
“看清楚了!”景岚博士的声音斩钉截铁,如同法官宣读最终判决,“根据《海牙跨国收养公约》及中华人民共和国相关法律,这份由三国政府及联合国机构共同认证的公证书,具有最高法律效力!上面清晰地载明:自景雨六岁起,我和陈远航博士,就是她法律意义上唯一的、合法的父母!我们拥有对她的完全监护权!而你,赵大强先生,”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解剖刀,精准地刺向赵大强,“你当年签署的自愿放弃抚养权、同意送养的声明书,以及收取的象征性‘营养补偿费’的收据,同样作为附件,具有法律效力!保存在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日内瓦总部的档案库中!随时可以调阅!至于你在校园公共区域喷涂的、带有严重侮辱诽谤性质的涂鸦——”她指尖在平板上划过,屏幕上瞬间弹出“景雨三千一夜”涂鸦的高清照片,旁边并列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246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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