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容毫不客气地要走沈延祺腰间的帕子擦拭爱枪。
沈延祺:“……”他那帕子用雪蚕天丝做的,单那么一小块值十两银子!且雪蚕天丝娇贵无比,竟然用来擦那糙枪!
岁漪同样静默。
好不容易塑造的氛围被毁,她不免有些羞恼。
偏生沈延容一点儿没察觉两人对她的不满,再次问道:“我的墨呢?不用你往我那儿跑一趟,我自己带回去就行了。”
他盯着岁漪,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杂念。
刚刚的相处到底在沈延祺心里留下些许涟漪,见容哥儿语气生硬,怕岁漪多想,他立刻道:“正好岁漪姑娘你也不用受累了。”
岁漪此时已经调整好了心态,这次时机不好,再找下次就是。
她扬起一抹笑,向两位公子福身:“那多谢两位公子体恤。奴婢还要去一趟二公子处,先行告退了。”
将沈延容的那块墨交给他,岁漪转身离开。
沈延祺的目光随之而去,直到再也看不见。
“你觉得怎么样?”
“挺不错的,色泽黑润、奉肌腻理。”
沈延祺:“恩?”
一回头,就见容哥儿把玩着那块墨。
沈延祺拍拍脑袋:“我说的是岁漪姑娘!”
沈延容抬头,眸子里满是不解,“她怎么了?”
沈延祺不意外自己这个弟弟还没开窍,此人全副身心都在武道上了,对其他事都不关心。
揽着沈延容的肩膀,因着身量没他高,压得他不得不低头。
“府里那些小厮你也知道,闲着无聊最喜欢编排那些丫鬟,我听说,岁漪被提到的次数是最多的。”
沈延容:“为什么?”
“因为貌美啊!”
“说来也奇了,一个小丫鬟,竟生得如此美貌,外人不知道,怕要以为是我们侯府的小姐呢。前些年还没长开的时候倒也不觉得,如今却是越发惹眼了。”沈延祺摇头,也不知一个丫鬟生得如此样貌是福是祸。
“若是能嫁给一位良人倒也罢了,若是遇人不淑,只怕……”话到一半,沈延祺见四弟忘向自己的眼神全是鄙夷,“……作甚这么看我?”
“妄议一位闺中女子,非君子所为。”沈延容一脸认真。
沈延祺:“……”岁漪只是他们府里的一个丫鬟!他一个公子,说几句丫鬟都不行了?
见沈延容转身要走的样子,忙道:“你去哪?”
沈延容:“去告诉母亲,府里的下人该好好管管了。”今日敢编排府里丫鬟,明日是不是就敢编排小姐夫人?
“哎!哎!”沈延祺没叫住人,“我那账册你还没看呢!你不看我就自己把人处置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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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延容还真去了正德堂。
侯夫人这会儿正在梳理近一月府中的支出。
端哥儿的彩礼已经送去了林国公府,所住的常馨院重新整修了一遍,又添置了不少家具,虽然正厅的家具会由新妇那边送来,但其余屋子的布置却不能敷衍,否则显得他们靖安侯府不待见新妇。
不止这些,成亲那日的宴席,只侯府的厨子是忙不过来的,还得在外找厨子,还有菜品的采购,桩桩件件都是要紧的事。
等忙完了端哥儿的婚事,还得忙慧儿的婚事。
作为侯府主母,侯夫人真是一天不得空闲。
最放松的时候就是与孩子相处的时候了
四个孩子里,端哥儿无疑是最令侯夫人器重的,对慧儿则多是可惜心疼,对懋儿则是宠溺,毕竟是幼女。
而要说最让侯夫人喜爱的,却是沈延容。
不谈其他,只那张赏心悦目的就足够令疲惫一天的侯夫人心中愉悦:这是我亲生的儿子!
见沈延容进来,侯夫人忙招呼他坐下,又令婢女呈上容哥儿最爱喝的酸梅汤。
“满头大汗的,这是又耍枪了?教你父亲知道,又要说你不用功读书。”
如今四海升平国富民安,武将越发不受重视,反倒文臣权力渐大。
靖安侯早下了令,府中公子都得科考,争取入仕。
话是这么说,侯夫人语气里却不见责怪,在她看来,侯府有端哥儿光耀门楣就够了,容哥儿是次子,做自己喜欢的事也无妨。
沈延容一口饮尽酸梅汤,看了眼侯夫人放在一旁的账册,没放在心上。
“功课我早完成了,母亲,我有一事求你,你允了我吧?”
侯夫人:“你从小到大,你什么事我没允过?说吧,这次你又想做什么?先说好,你大哥马上要成亲,不许在大喜日子里惹出乱子!”
沈延容“嘿”一声,“此事正好与大哥有关。儿子想着,大哥要成亲,做弟弟的不能没有表示。儿子听说,城南灵峰寺的龙凤银鱼寓意美满,若是新婚夫妇吃了定能恩爱不疑白头偕老,儿子想与三哥一起去趟灵峰寺,取十尾龙凤银鱼祝兄嫂新婚!”
龙凤银鱼的传说侯夫人也听过,只是圣京人士多爱去城北的皇觉寺,城南灵峰寺偏远,若是去了当日怕是赶不回来。
犹豫间,沈延容又求了几次。
想着儿子渐大,又有着一身好武艺,倒是不怕放出去,侯夫人点了点头。
沈延容立刻笑了,眉眼飞扬,尽显少年朝气。
临走时,沈延容想到刚才的事,“对了,侯府的下人愈发长舌,适才儿子还听见有人说什么三哥不学无术,沉迷商贾之事才考不上国子监。这种管不住嘴的人若是哪一日在外传播侯府谣言,岂不是坏了大事?母亲可得好好管管。”
“还有这事?母亲晓得了。”
待沈延容一走,侯夫人便沉下脸。
祺哥儿虽非他亲子,却也是大房的人,唤她一声母亲,她从不曾亏待过。
如今有下人嚼他舌根,传到祺哥儿耳朵里,焉知祺哥儿不会疑心是她这个嫡母故意放纵?
且今日能传祺哥儿谣言,明日是不是也敢传容哥儿、端哥儿的谣言?
看来是她近日忙着端哥儿成亲的事,忽视府中下人管教。
侯夫人当即叫陈嬷嬷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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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漪不知她走后还引出了一端事。
将墨送至二房,她并未进院,只将墨交给了二公子身边的小厮就离开了。
沈延学得知她来,立刻追了出来,可哪里还看得到人?
难得对身边的人发脾气:“下次岁漪再来,定要及时告知我。还有,万不可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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