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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焕生(二)

小说:

渡清川

作者:

嗣更起

分类:

穿越架空

“婉娘。”崔松回过头来看着她,“阿姐可曾教与你医术?”

江清念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的矮桌上,转头跑向房中,她找到随身携带的木箱,拿出了娘亲从前教她医术专门定做的一套医具:小型的研杵和研钵、针扎的穴位小人、计量的小秤砣...

她提着装载的小箱子跑到院子里,在崔松惊喜的注视下将那些小物件全摆出来。

江清念同时指向那棵桃树和桌上的物件,面上带着笑。

“这是...娘亲做与你的?”崔松小心翼翼地拿起小研钵,上面的细纹让他忆起儿时,父亲也给他和阿姐做了一对小研钵,这样,阿娘和阿爹在一旁研制医药的时候,他们就在旁边帮着一起研磨,也不再捣乱了。

他将江清念带到药房中,拿出柜子中放置那一对被擦得锃亮的研钵,“你瞧,是不是很像?”

“她果然还记着母亲说的那句传承。”崔松将东西放回原位,语气温和,“还想继续学医术吗?”

江清念眼睛亮了,她抱着手里的研钵急切地点头。

“好,待你学成之日,我们崔家医法就有人继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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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光华转瞬即逝,又是一年初春之际。

碧水村村口处,一群人排着队。

“沧州有崔家了不起啊,这崔娘子每年都来为大家义诊,上次我家娃娃出疹子发高热,幸亏崔娘子给的药,不出两日就好全了!”

“诶是是是,我家老头之前脚扭伤也是崔娘子敷的药,才几天就可以下地耕作了,要不然我一个人播种不得累死啊...”

江清念坐在木桌及时搭建的看诊台旁,一个个替人把脉。

一位老妇人佝偻着身子走过来,神色透露着一丝恐惧。

江清念看见来人黄中发黑的脸色,和琉云对了对眼色。

“阿姐,身体哪里不舒服?”琉云贴近问。

“我..我身上疼..”她的声音很小,说话的时候眼神躲闪,一直往四周张望,“我哪里都疼..”

江清念将那双干枯的手放在脉枕上,细细地感受,那脉象沉细绵软,没有什么强烈的起伏。

这..不太对啊..

江清念想继续按压内关穴探看一番,她准备将老妇人的袖子往上捋。

袖子刚往上走了一寸,却看见一条狰狞恐怖的疤痕露出来,那妇人见了,慌张地抽回那双手站起来,嘴里胡乱地说,“啊...我..”

后面的人等不及了,传来催促的声音。

“诶,你这疯婆娘,不治就不要浪费人家娘子的时间啊。”

“是啊,赶紧叫她男人给她领走吧,别吓着崔娘子。”

听到“男人”二字,老妇人面目狰狞,她开始胡乱叫着,“别过来!别过来!”,粗犷的声音从她的身体里爆发出来,排队的人皱着眉头看着这一举动,既有些厌恶又有些可怜地看着她。

忽然,她眼睛往上翻去,直挺挺地倒下去。

江清念赶忙跑过去,拍了拍老妇人的身子,见没有反应,她立即跪坐在地上,掀起妇人的袖子露出前臂,回头示意琉云疏散人群。

“大家先散一散!”琉云挡在前面,“娘子晚些再替大家义诊,对不住了各位,都先回吧。”

江清念将妇人的衣领扯松了一段,加重手里按压内关穴的力度,不一会儿,传来一声沉闷的呼气声。

探其脉象似是旧伤未好,新伤又续,元气亏损太多了,这阿婆难不成常被人施虐?

江清念正拿着帕子将妇人额上的汗珠擦拭干净,扶着她起身往马车边走去。

险些站不稳,被人从一旁扶了一把,江清念偏头看去,是另一位妇人,但看起来要年轻许多。

“娘子,多谢你救她了。”那妇人搀扶着另一只臂膀,又挨在老妇人耳旁说,“二娘啊,咱不跟他拼命了行不行?你就这么一直装傻下去,没有人会怪你的啊。”

安顿好车里,江清念退了出来,见妇人还没走,走向前去触了触她的肩膀。

那妇人说自己是村里卖布的,叫孙兰,平日里还收各家里自制的纺织品拿去外面卖,里头睡着的郭尧的妻子,叫赵二娘,这郭尧从前就是个懒鬼,又赖着自己是个跛脚,什么事情都让自家娘子干,家中四子,大姑娘和二姑娘前年都许了人家,那小儿子又在两年前从崖上落下摔死了,从此这郭尧便什么也不干了,整日去赌坊,把家里的东西赔了个精-光。

“不光是这样啊,那郭尧每次喝完酒回来就对三姑娘和赵二娘拳打脚踢,逼着二娘交出自己买布攒的银两,她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开始装疯卖傻,好让那郭尧相信自己已经不能赚钱了,便不回来讨债了,这次被打成这样是因为那蠢人要将三姑娘许给那出了名的无赖富商-王姚做小妾,这谁人不知这人私底下弄死了多少个年轻孩子啊,这三姑娘送过去可是一点活路都没有了啊!二娘为了护着孩子,拼命反抗,被打得咳了许多血...”孙兰望着马车的方向,眼里是说不尽的忧心。

江清念轻轻拍着孙兰的背,示意她放心。

“孙娘子,我家姑娘让您放心,赵娘子现下已经脱离危险了。”

“好,好。”孙兰握住江清念的前臂,“多谢,多谢,请您一定治好二娘,多少银子我出,我店中无人看管,得先走了。”

江清念掀开马车门帘,见赵二娘已经醒了,正直愣愣地地盯着马车顶。

“娘子,我从未见过如此美的车顶。”她自嘲一笑,“哦...不是,我从来都没有坐过马车,你说,我们小荷以后是不是也能坐这种车?”

赵二娘笑了,笑得她浅浅咳嗽起来,到后来便成了漫长的呜咽声,“我们小荷才八岁啊..她哪里懂得什么是嫁人啊...小荷,娘,对不起你...”

八岁就要离开娘亲...江清念沉默地看着赵二娘愁苦的面容,干裂的嘴唇让她想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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