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沉寂,袁尧不再说话,身旁的司法参军也屏气不敢出声,沉默良久,男人一双暗色长眸看向案后的云乌,查阅卷宗的云乌轻微摇摇头示意,一无所获。
既没有线索袁尧也不再多留,弯腰迈出藏库大门,刚踏下青石阶,忽地察觉指尖不知何时蹭到了一点尘土,他双指轻微捻了一下,再抬眸,便看到对门的青色身形也迈出门,怀里还抱着几卷竹简文书。
灵州府衙有株壮硕榆树,崔敏行长身玉立在斑驳树影里,裹着清瘦腰身的玉带上悬着枚温润白玉,还有个锦绣香囊。
他见到袁尧神色似乎一愣,转瞬笑意温煦如春风,崔敏行将手中书卷给了侍者,干净无半分泥污的靴子走近两步,轻揖道:“使君也来查阅文书?我刚核完赋税账册,正想寻处茶肆歇脚,使君若不嫌弃,要么同往?”
袁尧颔首应下,两人并肩往外走,崔敏行语气温和,同他寒暄:“恩师致仕前,曾与我提起使君,恩师说,使君是难得一遇的将才,必成大器。”
闻言,袁尧步幅微顿,疑惑不解的神色鲜少从他脸上看出。
崔敏行口中的恩师乃是前中书令濮阳慎诫,濮阳丞相德高望重,可谓大庾辅国重臣,可他告老隐居已是九年前的旧事,彼时袁尧十六岁,仅是河西军中籍籍无名的小卒。
袁尧薄唇微抿,等崔敏行继续说。
有微风将崔敏行青色衣袍拂起,他瘦长手指不经意抚过腰际香囊,声音又轻:“使君可能不记得,恩师曾在河西军中短暂住过两日,与使君有过一面之缘。”
不再多说,崔敏行话锋转开了,徒留袁尧沉默良久,却始终不曾记起濮阳丞相何时来过河西。
“如今濮阳丞相身在何处?”袁尧倏忽出声问。
话音落下,崔敏行桃花眼缓缓敛低,溢出几不可察地叹息:“恩师已于三年前过世。”
这些年袁尧人虽不在长安,可在长安设有递章奏传诏令的进奏院,他对于京师发生的事不说了如指掌,但心底亦是有分寸,他知濮阳丞相致仕隐居后便再无消息,却不曾想已经过世。
男人沉默两息才出声,沉静嗓音含着几分惋惜:“节哀。”
“年初时,我刚为恩师服满丧期,便听闻穗丰殿下与使君的婚讯。”崔敏行亦是露出几分怅然,苦笑:“恩师生前最是疼爱殿下,我原想着替恩师赶回来喝杯喜酒,却不曾想还是错过了。”
街角有梳双丫髻的孩童玩笑打闹,崔敏行忽然轻笑:“从前在相府读书,殿下总爱追在我们几个弟子身后叫阿兄,相处久了,倒真把她像亲妹妹一样疼惜。”
灵州城街边树梢光影淡淡,袁尧抬起眼皮瞥他一眼,眸色沉沉,并未应声。
二人行至灵州城中最为繁华的大街,袁尧忽然停住脚步。
斜对面香铺前,熟悉的女郎身影正对着螺钿胭脂与同伴说笑,转身时幕篱轻纱拂过窈窕细瘦腰身,她目光不经意看过来,同样怔了一瞬。
可也不过一瞬,只见李熹桃提着裙摆奔过来,幕篱上的薄纱随着动作扬起,隐隐约约透出芙蓉般面庞,到了近前才想起规矩,慌忙按住被风掀起的轻纱,朦胧的眉眼弯成了月牙仰头看着袁尧,清亮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雀跃:“将军不是在军营吗,如何也回来啦?”
袁尧没回答,转开话题问:“殿下来做什么?”
“明日便是端午,卿枝娘子约我出来逛逛,买些礼物。”她下意识脚步凑近些说话,粉颊雪腮莹润动人。
袁尧反应了一瞬,才明白公主口中的卿枝娘子乃是齐王妃,顺着她的视线看,不远处的香铺处还有同样带着幕篱的女子,朝这边礼貌颔首。
李熹桃还打算说些什么,却忽然发现袁尧身侧还有一个略显陌生的男子,她偏头疑惑地去看。
见状袁尧喉间微动,尚未应声,崔敏行已笑了,一双桃花般含情的眼眸微弯,俯下身子同穗丰平视,温声道:“当年读书时常去相府叨扰,不过几年,穗丰殿下便不记得我了?。”
听到这话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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