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昀阳鬼使神差地拿起,左瞧右瞧,漆盒上的螺钿也是同款的暗纹,他修長的手指无意识地抚着妝花緞上的片金。
宋青澹睨了他一眼,忖量片刻,仰首抬了抬下巴,“打开看看。”
蒋昀阳“欸”了一声,顺杆子往上爬,眼明手快地拆了。
宋青澹踱到他身旁“咦”了一声,抚着下巴疑惑道:“黄龙膏,呦,闻着味道,里头还有熊胆和龙涎香,这药金贵啊,定是宫里的珍品。”
“明熹妹妹也忒大方了,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且慢,这是给我的。”就见蒋昀阳順理成章地将伤药收入怀中,他面上若无其事,仿佛这是最自然不过的事。
宋青澹有点好笑地指着他骂:“臭小子,上头写你名了?这分明是送到我府上的。”
“我乃外臣,殿下想来是不好直接送到我府上;而且她早就知道你我交好,想必是知道我会来找二哥你,便一道送来了。你是她表哥,所以送这些合情合理,又不落人口舌,而且———”
蒋昀阳甩袖,负手于腰后,振振有词道:“你仔细瞧瞧,其他锦盒皆是骨朵雲纹路,只有这是朝阳纹。所以,”
“这自然是给我的。”
宋青澹面色古怪地看着蒋昀阳,只见他脸上洋溢着自信满满的笑容。
“蒋昀阳,你心悦我宗敬表妹啊?”宋青澹上下扫了他一眼,凉凉地开口。
蒋昀阳闻言,睁大眼楮,不可置信地看向宋青澹,怎么这哥尽说些诳语?
“二哥说这话可就有辱我与公主的情谊了。”
“?愿闻其详?”
蒋昀阳挺起胸膛,义正言辞道:“我与公主乃是生死之交;她虽为女子,但有勇有谋,一点儿都不逊色于儿郎。我们是———好友!”
“哦?我听我阿娘说,上回赵大胡乱攀扯宗敬公主,你在殿上对她是百般维护,而且与她一搭一唱,好不默契?”
“我们同仇敌概,炮火一致对外。”
“是吗?千秋宴上,你与韩王剑拔驽张,公主替你说话引得韩王不悦,你不也挡在她身前,还为了此事,低声下气地与韩王道歉?”
“公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实乃热心之辈。我是臣下,给韩王赔罪也并无大碍。”
“好的,那你不信佛还去拜佛又是何解?难道不是听公主在那儿所以才跑去的吗?”
“偶尔听听佛音洗涤心灵也不错。”
“嗯嗯,我听格凌轩的司巧娘子说,她看见你将嚎啕大哭的宗敬公主抱在怀里,好生安慰,从未看过你如此有耐心?”
“...好友因思念亡母哭泣,我作为朋友,给予安慰也是正常的。”
嗯,伶牙俐齿、辩口利舌,翰林果然不适合他。
宋青澹抽出腰上的折扇摇了摇,严肃郑重地开了口:“昀弟,你也是读圣贤书长大的,作为男子汉大丈夫,你这般行为可是有愧于天地祖宗、祖宗礼法的。”
蒋昀阳一愣,他做了什么行为会愧对先祖?
对上他怔忪的目光,宋青澹决定好好开导他,“你瞧瞧你,口口声声称宗敬公主是你的好友,但你见人家小娘子哭泣,你就将人抱在怀中,实在不成体统,万一人小娘子误会了怎么办?而且上回我在平康坊见到你俩,这是孤男寡女共渡一夜了吧?”
“你小子胆子挺肥啊。”
宋青澹用折扇摁住蒋昀阳的肩膀,继续胡说八道:“我且问你,若是今日是文璟公主,见到公主哭泣,你会如此安慰她?这位是你嫡亲表妹,你会如此?”
蒋昀阳哑口无语,不,他不会。他只会觉得小姑娘爱吵爱闹,吵着他的耳朵了,还会将她赶去别处,只求还他一个清静。
蒋昀阳神色复杂、十分犯难地呐呐道:“宗敬公主她...也算是我表妹。这、我作为表兄,理应多照料妹妹。”
没救了,这小子没救了,得想办法激激他,宋青澹满肚子坏水,准备来给蒋昀阳好生上一课。
“行啊,明熹妹妹是我亲表妹,那我也去好生照顾她一下,”宋青澹戏谑地朝他狞笑,“昀弟你说可好?”
“二哥!万万不可,你...”蒋昀阳先是一懵,随后五雷轰顶,饶是晴天霹雳也不为过,欲要开口回击,眼角余光却瞥见门外的一道人影,立马改了口,“这、这也行吧?随你。”
“呵呵,那你到时候可别哭啊。”
“...哦?不知道等会儿,宋二公子是否会哭呢?”
一道如珠玉般悦耳的女声从后头传来,宋青澹吓得一个激灵,立马收住了轻浮的神情,在心中暗念了几句阿弥陀佛,随后恶狠狠地瞪向蒋昀阳,用口型说了一句:你给我等着,滚!
蒋昀阳拱手得令,脚下一抹油,听从宋青澹的话乖乖滚了,连妝花緞带漆盒也不忘顺手带走。走之前还不忘轻飘飘的留下一句话:“二哥我先去帮你照顾妹妹...啊,蒋某见过嫂嫂,嫂嫂安好,我先走了。”
狂妄小儿,迟早宰了你。
宋青澹在心中咒骂了蒋昀阳一顿,随后一回身,气定神闲地笑了笑,但额上豆大的汗暴露了他十分慌张,他满不在乎地问了一句:“寰儿怎么来...啊!慢着!慢着!别打脸!”
“你还有什么妹妹?表妹?你还要对哪个表妹好啊?”
眼前的女子眉目盼兮,眼波横水,她温柔地笑着摸了摸宋青澹的脸,随后用力一拧他的耳朵。
她狠声道,“宋青澹!你个负心汉,当初说这辈子只疼我一个、只喜欢我一个。我们自小便是青梅竹马,你说你从小就只喜欢我一个,若是你多看哪个女子一眼,就让我把你眼睛给剜了!这话还做不做数!”
“啊疼疼疼!!寰儿、好妹妹,我才没说这样可怕的话...啊等等,我眼瞎了怎么看妳啊...乖,妳先放手,为夫好好告诉妳啊...痛啊。”
“好妹妹,妳有孕在身,实在不宜动怒啊。来来来,这是宗敬公主送来的点心,她不就是咱俩的表妹,是不是?这桂花糖蒸新栗粉糕是妳最爱吃的,来来来为夫亲自服侍您...”
蒋昀阳将妝花緞小心翼翼地折好后塞入怀中,把盛着黄龙膏的小药罐对着太阳举起,他微眯着眼瞧了一会儿,费了些工夫才将视线挪开,笑意难禁。
他心下一动,也不知他们救出的那些女子清醒没,他得去看看。
燕明熹想来也很是在意,她已回宫,周围皆是桎梏、处处受限也不好过问;况且眼下宫里风波不断,戴贵妃等人又不是善茬,她从来谨慎小心,若是冒着风险去探究,难免会让人抓住把柄。
难为她一个高贵的嫡公主还得这般如履薄冰。
他们本就想让等受害女子们醒后,就让她们写诉状,时机成熟之时,作为人证指认韩王与蓉安公主。只是几人心照不宣,并不认为单凭这桩案子便能将韩王一派倒台,只怕圣人口头训斥几句、关禁闭几天,他们又能出来祸害黎民。
但若是自暴自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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