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楼逸桓不为所动,表情有些玩味,“你知道了?效忠谈不上,合作而已。”
“昔年数十英灵亡魂总要有人替他们申冤,他们当初既拜入我楼家门下,我护他们、让他们死后保有忠贞之士的名节也是应该的。”
蒋昀阳沉默一会儿,他心里是认可的。
但宏永帝是燕明熹的阿爷,他难堪了,燕明熹作为女儿该如何立足?
但随即转念一想,这几年他给燕明熹带来的,又何止是心痛?
他咬紧牙根,轻轻地“嗯”了一声,只勉强点一点头,“我信七哥,也信那位。万般之罪,都在戴氏一党身上,腐肉已经烂到极处,拔起时才痛快。”
见气氛有些沉闷,宋青澹打诨笑道:“行了,阿桓后头还有得忙呢,赶紧把我们宗敬妹妹的嫁妆单子给提前列好,也顺道让人将二人的八字合一合。”
“啊,说到这个,”
宋青澹微微偏了头,坏笑道:“宁都护今早居然也替他养子舒煦请旨尚主,这可如何是好呢?”
“八字不合,万事不谐,大凶之兆。”
蒋昀阳眼里乍起一道亮光:“我与殿下天作之合,自然才是做驸马的上上之选。”
***
燕明熹随着温若寰上了宝钮犊车。
一上车人还未坐稳,就听温若寰冷不丁道:“妹妹身于深宫,当如履薄冰,不可随意轻信外人,不可轻用外人之物。”
温若寰将车帷掀起一道缝隙,脸别到一边去,“妹妹身上是“百花氛”的味道,香气怡人,由多种香花制成;我对香料颇有心得,里头有一味藏红花,极难察觉,此香会让女子不孕,长久佩戴,损害宫胞。”
“我瞧妹妹心思颇重,应当是个凡事谨慎之人,能让妳佩戴于身,想来是亲近信任之人。”
燕明熹一震,沉默了良久,蓦地取下脖上挂的缠丝镂金锁递给温若寰。
她轻声问道:“阿姊,可是此物?”
温若寰接过,沉吟片刻:“正是此物,妹妹妳......”
她倏地住嘴,燕明熹显然知道此事,好似是要人彻底将她最后的希望击碎,方能放弃。
将车帷整个撩开,温若寰仰望夜暝星悬,只见一弯新月当头。
温若寰轻笑开口:“我听阿苒说,妹妹知道十一年前之事了。当年那事儿发生,我们都很懊悔,见阿苒与崔四哥如此痛苦,我们几人怎敢喜悦太过?故而我们几人成婚后,多年未有子嗣,也是因为顾忌着他们之故。”
“我当时很懊恼,我嫁了我的心上人,但阿苒却只能被迫嫁给仇人,我若是再与我夫君生儿育女,那阿苒听闻该有多煎熬?”
温若寰微笑着回忆,“我也用了几年这药,好不容易今年才有了消息。”
“这金锁想来是妹妹珍重之物,能在上头动手脚之人,妹妹应当心里有谱。”
“我想应当不会是昀弟......”
温若寰有些头疼地揉着额角,接着又跺跺脚,“假如是他,我替妹妹去揍他一顿。咱们也不要嫁他了,我自荐我老家几位小郎君给妹妹,我温家郎君个个出挑英俊,任君挑选!”
“不是他,他不会。”燕明熹扑哧笑了出来,有些孩子气地笑着。
“我瞧昀弟也没这个心眼,他爱你爱得不行,哈哈。”
温若寰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最近老赖在我们府上长呼短叹,可烦了这小子。”
燕明熹面上顿觉火辣辣的,赧然道:“阿姊都要当阿娘了还这般口无遮拦。”
两人一番玩笑,燕明熹见温若寰怀着身孕也不好再打扰,便先告辞。
“那便拜托阿姊替我处理了,这可是我的宝贝,便托付给您了。”
燕明熹咚咚地跳下车,拂去肩头的灰尘,仰着头笑道。
温若寰傲然道:“我办事,妳放心。”
蒋昀阳已经先上了蒋家犊车。
他探出头来,看燕明熹走近,扬眉一笑,打了个响指,“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夫人可让为夫好等。”
燕明熹红着脸呸了一声。
***
过几日。
少年挥动手中的马鞭,浑身雪白的俊马嘶叫一声,猛然前跃而起,急急向前奔去。
他眼神专注地盯着树林中的一道残影。
少年一声清喝,白马便放慢了速度。
他搭弓引箭,瞄准了残影的心口处,一松弦,箭矢如飞鸟残云般疾射而出。
反应再快也躲不开这以内力急射而出的一箭,残影嚎叫一声便倒地了。
少年懒洋洋地下了马,手中马鞭有一搭没一搭的乱甩。
他摸了摸战利品的毛皮,仔细端倪,颜色还成,毛皮油光成色好,看来平日伙食不错。
暗处一匹猛兽虎视眈眈地盯着少年的背影,动如闪电,欲要将他的脖颈一口咬断、血流成河。
少年右手一转,马鞭兜头便向这猛兽击去,猛兽被打得嗷嗷叫。
少年闻所未闻,他准头如剑,每一鞭都打在了野兽的致命处。
不过五鞭,野兽长嚎一声,便倒下了。
“呦,这体力活,怎好劳动驸马都尉出手,不如由下官为您效力?驸马成婚在即,可千万别劳累了啊。”
一名月牙眼的男子,策马缓缓而至,话语中尽是调笑与调侃。
他上下扫了少年一眼,见他今日穿着罗兰紫绣折枝梅花纹银线窄袖圆领袍,人又生得奇好,这般鲜明夺眼的眼色一般甚少会穿来打猎。
他倒好,管都不管。
男子见少年神情略有些烦躁,便忍不住想逗逗他。
“蒋昀阳,圣人不过是随口赞了几句舒煦在兵部这些日子表现良好,那也是看在宁都护的面子上稍加称赞啊,你前些日子随楚御史一道参了吏部几名大员,现在众臣工见你都得绕道而行,好不威风。”
“虽然吧,圣人是赏了你几个板子,但也赐了你金鱼袋,许你上朝佩戴,皇恩浩荡,这可是天恩越级的御赐之物,我入仕十年都不曾被圣人称赞一句,你还不高兴啊,还想要什么赏赐?”
蒋昀阳又甩了下马鞭。
准头有些偏了,便打到了一旁的树干上。
今夏初才开了花,前些日子被一阵暴雨打落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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