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票已经接近倒计时了，两个人的票数不相上下，已经变成了两种派别的角力。
倒计时读秒开始，林昭这里的票数比肖晨的多几百票，已经到了尾声，只有零星几个增长。
能投的都已经投完，大家手里都没有票了。
没有看见理想中的结果，但这样现在起码不是最坏的。
林昭坦然地接受，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票池。
就连肖晨都已经绝望，她对林昭轻声道：“如果我能出去，一定带你复活。”
她不像林昭那样闭上眼睛，但也泄气一般靠在椅子上。
可是，随着倒计时声音越来越逼近，票池却奇怪地波动起来。
她抬眸盯着画面，眉头紧紧蹙起。
像是有人在组织投票一样，倒计时结束之际，林昭的票池一个大跳水，不多不少就涨了到了和肖晨平齐的数量。
竟然真的平局了？！！
她激动地喊：“林昭！林昭！你快看！”
林昭睁眼抬眸，满脸是不可思议，她还有这种运气呢？
*
南区爱心福利院。
丰鸽带着一群半大孩子站在操场上，旁边是堆成小山似的手环包装盒。他们低着头，死死盯着手环里的画面，见到平票的那一刻，爆发出一阵欢呼。
丰鸽直接瘫软在地上，额头鬓角都是汗水。
福利院是不久之前谈好的，就在肖晨计划抓柯鸿飞的前夕，她刚把这些孩子带过来。
按道理来说，流浪的孩子们应该警惕心很强，但谁让丰鸽长得美。
小孩子最肤浅，丰鸽没费什么力气就取得了她们的信任。
后来她也被拉入到投票游戏的直播里，看见评论里的硝烟便觉得头大。她不想看见人类自相残杀，肖晨的“平票”理论激发了她灵感。
于是她便去附近的商店低价采购了他们库存的所有手环。又把那些手环挨个编上号，让孩子们戴到了手上。
这些小孩没有身份证明，无法登陆任何软件和网站，但是就如肖晨想的一样，这个投票游戏十分霸道，只要手环被激活，就会被拉进去。
等挨个检查好他们的手环，投票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丰鸽数了数票差，安排好投票的人选，等待着一锤定音的那个时机。
一切都很仓促，孩子们会不会有叛逆的故意不听话？他们投票的时候操作失误怎么办？他们没有把握住时机怎么办？网络不好怎么办……
太多太多的不确定性了，可她又必须去做。
还好，成功了！
竟然成功了！！！
孩子们都在惊喜中朝她围了过来，有一个小姑娘怯怯地问：“好心大姐姐，我们刚才是救人了吗？”
丰鸽看向她，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脸，接着撑地站了起来，朝环绕着她的小孩子们大声道：“是的！我们一起救了一个人的性命！尽管我们弱小，但团结起来，就会有很大很大的力量！尽管你们现在只能在福利院这一处小小的角落，但只要互相扶持，总有一天你们也会成为一股不会被忽视的力量！”
这种肯定对像流浪狗一样在城市黑暗处讨生活的孩子们来说实在是太震撼了，竟然有人偷偷抹起了眼泪。
她们朝着丰鸽涌过来，像是涌向一个精神路标。
可有一个男孩，却还是看着投票界面若有所思。他明明没有投票，怎么会平票呢？
*
回到直播，整个评论区都洋溢着欢欣雀跃的氛围，有人开始阴阳那些怕死的人。
“某些人不是说投成平票就会有人死么？怎么你现在还好好的，你要不要先去死死看？”
“就是，自己没人性就算了，还要编造谣言鼓动人心，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是被你们这些人玩没的。”
“慷他人之慨的懦夫，要是被绑着的是你，难道你也希望投票的人把你投死吗？”
“弱鸡们、Loser，我猜你们肯定是在基因筛选的时候就被筛出来的次品把。”
“果然，残次品就是残次品，怪不得联邦要整个‘人类优化计划’，社会要进步是得先把一些人优化掉。”
“不是我说，楼上攻击性太强了吧,残次品怎么你了？”
“知道你就是了，别跳出来丢人了。”
“……”
评论区的画风越来越歪，又开始吵起来，林昭也能看见，她不明白，就像无法共情丰鸽的愤怒一样，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吵的。
柯鸿飞看了好长的戏，最后才把画面切换过去，他笑着鼓掌：“真是精彩！没想到人类之间这么有爱呢，今天的投票结束，明天开始第二轮，明天大家一定要准时进直播间哦。”
屏幕再次切到林昭这里，大有二十四小时直播的意思。
不过林昭和肖晨都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柯鸿飞会刁难他们或者观众，没想到就只是来第二轮这么简单。
刚才不觉得，现在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林昭才发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湿透了。
她虽然可能不会死，但是不代表她不怕死。
上次，也就是昨天晚上被洞穿肚子，寄生虫爬满全身的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到现在她还觉得自己就像一块腐烂的奶酪，里面全是钻来钻去的蛆。
肖晨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个人相顾无言很长时间，尽管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柯鸿飞的监视之下，林昭还是选择开启了话题。
“我们这样，你有什么想法？”
肖晨也没有藏着掖着：“有两个办法，保守的办法是先毁了莉莉丝在第五区的主机，再杀了柯鸿飞；激进的办法是抛弃第五区所有的居民，直接杀了柯鸿飞。但……”
“但什么？”
“但我们第一不知道莉莉丝的位置，第二不知道柯鸿飞的位置，第三受制于人，没有武器。”
林昭哈哈干笑两声：“你可真幽默啊……这和没有办法有什么区别？”
接着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空气再次陷入沉默。
其实她脑中也有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只是无法说出来，她也闭上了眼睛，很快身体修复的疲惫袭来，她陷入昏睡。
肖晨也闭上眼睛不再说话，看似已经认命，可是脑子在不停地复盘中。
自从柯鸿飞彻底暴露之后，他就没有在人前出现过，可以推测虽然柯鸿飞的攻击力很高，可以偷袭林昭把她搞死，但他的防御能力应该不怎么样，所以才把自己藏起来，不敢露面，甚至还需要给她打神经麻醉剂做双重保险。
其次按照他的狡猾程度，他肯定不会在区政大楼，可他操作寄生人又有距离限制，应该就是在区政大楼附近。
他觉得第五区已经是自己的掌中之物，并不着急直接感染，而是选择开直播玩弄人类，几次三番表达对人类的厌恶……他优越感十足，并且蔑视人类。
蔑视他人的人总会有一种要踩别人的一脚的优越感。
他一定在高处。
区政大楼附近的最高处——第五区的标志建筑，天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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