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恭维话琥珀川流从小到大听得够多了,年少成名之后,仿佛一夜之间世界上的人都变成了好人,无一不在夸赞他。偏偏佐久早圣臣就是有本事把这种话都说得与众不同,仿佛不是一句漂亮话而是宇宙第一定律。
说完他就垂下眼睛,像没事人一样继续默默吃饭,只剩琥珀川流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这杯子可真杯子,刨冰机也是个刨冰机。
而且佐久早圣臣竟然还故意叫「琥珀」!
老板娘还以为这是他的名字而非姓氏,没有把眼前这个穿宽松卫衣的人与巨幅奢侈品代言广告铺满商场与地铁的大明星联系在一起,只当他是个大学生,用闲暇时间参加了排球社团。
“不对啊。”好半天琥珀川流才回过味来,压低声音问佐久早圣臣,“你知道那位演员前辈吗,就说我更漂亮?你看过他的电视剧吗?”
“不知道。”佐久早圣臣诚实地说,“但是我知道「琥珀之秋」,现在是十月份,正是秋天。”
琥珀川流:“……”
这就并非简单恭维的范畴,而是专家级别的了。
让十八岁的琥珀川流一跃成为顶流的《巧克力恋人》,正是当年富士电视台的十月剧。他蓬松的栗色短发、太妃糖色的眼眸、咖啡色和棕色系的穿搭,甚至手里捧着的热可可,在当年都成了所有人争相模仿的潮流模板,成了一种风格的代名词。
就像提到冬天就会想到《情书》,想到中山美穗在雪中仰起的脸。从此提到秋天也不能不想到《巧恋》,想到琥珀川流在纷纷的银杏叶中的回眸。媒体和时尚杂志都夸张地写:「琥珀の秋、襲来!」之后琥珀川流常常在秋天拿演技奖,「琥珀之秋」也演变成了一个梗:没有人能打败秋天的琥珀川流。
琥珀川流还在想他怎么连这种梗都知道他是不是偷偷Google我了的时候,佐久早圣臣已经吃完了最后一口芦笋,放下了刀叉。
“吃饱了吗?”老板娘像妈妈一样表示担心,又说,“今天还有很多食材,我再给你们做点吃的吧。”
就这样,琥珀川流又吃上了老板娘的Omakase:烤竹荚鱼、滑蛋炸猪排、鲑鱼子盖饭、西葫芦天妇罗、土豆可乐饼,以及佐久早圣臣最喜欢的紫苏腌梅干。
“啊,吃得好饱——”琥珀川流瘫在椅背上揉着肚子,“好久没有像这样吃好吃的了,回去又要被念叨了。”
“运动一下,就不会胖。”佐久早圣臣问老板娘,“这附近有什么可以走走的地方吗?人不要太多的。”
“这里离大阪湾很近,可以去海边走走。”老板娘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一脸嗑到了的表情,“我年轻的时候和男朋友约会,就会去海边的公园散步哦。”
她说完这句话,接着就看见上一秒还很正常的两个人,都顿住了,下一秒就慌乱地纷纷掏出手机支付摆放餐具和椅子用湿纸巾擦拭桌子,有一种不知道在忙什么但是很忙的感觉。
“……?”老板娘说,“放着我来收拾就可以了。”
“好的,辛苦了。”
“谢谢款待!”
两个人几乎是逃出了餐厅。
老板娘:“……?”
怎么看都是在约会吧,两个人也很般配啊,她说错什么了吗?
*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假装没听见老板娘说的约会。佐久早圣臣坐在车上查导航,琥珀川流用湿纸巾擦了擦手和脸,翻下副驾驶座前的遮阳板化妆镜,用手沾了一点润唇膏涂在嘴唇上。那是他在英国的时候买的,润唇膏装在一个复古金属盒里,有淡淡的玫瑰味散逸出来。
“开车十五分钟。”佐久早圣臣问,“要去吗?”
琥珀川流点点头。
天色将暗未暗,天气不冷不热,佐久早圣臣开着车在海边公路上疾驰,海风灌满了车厢,惬意得让琥珀川流希望这条公路没有尽头。
“我很小的时候,优子阿姨……我是说二阶堂女士,我的经纪人,常常这样开着车带我,连夜从一个城市赶到另一个城市。”琥珀川流望着夜幕下的大阪湾,以及它连接的更遥远的濑户内海和太平洋,忽然问,“佐久早选手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打排球的吗?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即使到了现在,也还是不知道。
“嗯,小时候我表哥看我不太喜欢和别人玩,就带我一起去打排球。”佐久早圣臣平静地说,“既然开始做了,就想要做到最好。初中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特别想赢过他的人。”
琥珀川流转过头看着他,忍不住问:“那你最后赢过他了吗?”
“有胜有负,高中时我在的学校赢得多,大学时他在的学校赢得多。”佐久早圣臣说,“我们最近的一场比赛在下个月,他现在是施怀登·阿德勒的选手。”
“……”琥珀川流笑了起来,“真好啊。你们的世界真纯粹啊。”
佐久早圣臣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只有遥远的海浪作为歌曲的伴奏,流淌在二人之间,歌词之间仿佛有金鱼在游曳。
I remember when I saw you for the first time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的模样)
You were laughing sparking like a new dime
(你笑得如崭新的硬币一般闪闪发亮)
I came over, "Hello, can you be mine?"
(我走过去问:“你好,可以做我的恋人吗?”)
吃饱之后的困意涌了上来,也许也是因为车内的环境太令琥珀川流感到安心。
不知道聊到哪一句话、唱到哪一句歌词的时候,他真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停在公路上,世界昏暗而安静,旁边的驾驶座上没有人,他的身上盖着一件运动外套。
琥珀川流坐了起来,看见佐久早圣臣倚着海边公路的栏杆,如一位守候中的骑士。海风吹起他微卷的黑发,夜色中他高而瘦削的剪影,如飞鸟掠过河滩、流星划过天际。
他面部的线条在阴影中更肯定,这样淡漠、冷峻而锐利的一个人,仿佛天生就没有任何迷惘。
琥珀川流忍不住举起手机,偷偷拍了一张——
叮咚。
琥珀川流:“……”
消息弹出来的时候佐久早圣臣也听见了,回过头来,问:“被吵醒了?”
“对,我助理。”琥珀川流掩盖了自己偷拍的事实,正好把锅都甩给助理。
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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