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岳一句话,将林映春压在心里的委屈与愧疚全都引了出来。
“你是怪我坐在马车外将他们引来了是吗?”
林映春瘪着嘴,泪珠不受控制地啪嗒啪嗒直掉,那眼里映着地牢中铁窗透进来的光线,一滴一滴闪烁着莹润的光泽,落在地上时,像一块块巨石砸在陆岳心头。
陆岳立刻慌了神,没想到自己的话惹哭了她,后背捆得严严实实的双手一个用力挣脱枷锁,想上前又不敢,胡乱地伸手接住林映春的泪水。
林映春哭得凶狠,一同夹在泪水中的,还有这些日子以来的担惊受怕,背井离乡。
陆岳自小就没见过女人哭,娘在他心里,更是个无比坚强的女子,在外执行任务见过的女人更是每个人脸上都堆着最美的笑容。
是以面对林映春这样的状况时,他手足无措,嘴唇微张,喉咙里像堵了一大团棉花,不知道如何开口,僵硬地开了口,说出的话语调又无比地平淡。
那些哄人的话,从他嘴里面蹦出来,干巴巴地毫无感情,惹得林映春更难过了。
陆岳浪子的名头印在她心里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哄别的女子可以,自己就不行了是吗?
瞧瞧他说的都是些什么?
“你别哭了、再哭脸就变形了,哭干了泪水,脸就会变成褶褶巴巴的老太婆。”
有这样安慰人的吗?!
陆岳木讷的安慰行为持续了多久,林映春就哭了多久,直到嗓子快冒烟了,陆岳的捧着的掌心里也堆满大半泪水,终于停下来。
大哭一场,环境又昏暗,林映春看不真切,可还是认出面前的是陆岳的手,心底的委屈还没散去:“为什么不替我也解开?算了,是我活该,是我将贼人引来的,就让我这么绑着吧!”
眼看着面前的人扁起嘴又要哭,陆岳急忙绕到林映春背后替她解开绳子,但他的双手为林映春接泪水绷得太久,变得不那么灵活,急得满头大汗,才堪堪解开。
第一次看他这么窘迫,林映春突然笑出声。
她这样笑起来,明媚动人,脸蛋上没落完的泪珠顺势滑落,陆岳伸手一抓,稳稳握在手下。
“对不起。”
陆岳看着林映春红彤彤的眼睛,郑重开口。
既然人是自己惹的,那歉也得自己来道,没理由让一个女子如此伤心;还有,他不敢解释没说出口的那后半句话。
连她被人带走,他都不能靠自己的力量将她救出来,她能看上自己吗?
林映春本来只是委屈,却也没想哭那么久,陆岳递上台阶,她自然就下了。
当即抓住陆岳的衣袖,将脸上的痕迹全都擦去。
陆岳不在乎脏不脏,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林映春身上,见她终于不生气了,跟着笑起来。
陆岳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
林映春好奇,却没立刻伸手去接。
“这是什么?”
陆岳直接打开:“这就是我不走的原因。”
林映春轻哼:“你不会说这是起死回生药吧?”
陆岳知道自己刚惹毛了面前的人,也不藏着掖着,直接了当地告诉林映春:“明日,最迟午时,他们便会求着我们出去。”
林映春不信,只觉得他那浪子心性这辈子也改不了。
今日能因为一个自己不爱的女子甘愿走进地牢,来日也能因为别的女子而坏了大事。
该走的时候就走!
关乎性命的时刻可不能用一时激动来衡量!
两个人在阴冷昏暗的地牢里呆了一夜,出人意料的是,并没见到别人口中的老鼠,不过阴森、可怖些,可只要有人相伴,也没那么难过。
太阳在地牢的铁窗中越升越高,陆岳口中的话在林映春心里也越来越不可信。
“他们一定会放我出去,到时,我故技重施……”
陆岳气定神闲地盘腿坐在干草上,林映春泄了气,干脆不说了,气呼呼地闭眼,歪在墙上休息。
她眼睛还肿着呢,这么为他着想,可人家跟没事儿人似的,简直白担心!
昨日哭得太久,整个晌午,林映春脑袋晕乎乎的,昏昏沉沉,可巧,正午时分,牢门真传来了动静。
林映春瞄了陆岳一眼,嘀咕道:“应当是送饭的。”
陆岳叉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牢门传来的响动越来越大,猛地打开,强烈的光让地牢内的黑暗无处遁形,来人将每一丝脏污都瞧得一清二楚。
“林姑娘!”
林映春觉得声音耳熟,看向涌进来那一堆人影,可惜逆着光瞧不清脸。
人影越来越近,林映春的视线穿过面前的阻隔,落在为首的人脸上:“怎么是你!”
正田微笑:“正是在下。”
陆岳轻飘飘道:“你看,我说的吧?”
林映春撇了他一眼,昨夜那个盒子,是从正田手里拿来的蛊毒“解药”吧。
瞧他得意的,就不能早说吗,害得她为他担心生气了一晚,不,是一晚加一个晌午!
凶恶首领跟在正田后面,见两人语气熟络,冷汗腾地一下就从脑门渗出来,哆哆嗦嗦去掏腰间的牢门钥匙。
将钥匙递给正田时,他接都没接。
首领当即赔笑,大声对林映春和陆岳道歉:“真是对不住,二位,我这就放你们出来。”
打开牢门,首领第一个进去,话不多说,弯腰向林映春二人行了个大礼,直起身子时眼皮上的褶皱弯弯叠叠,变成三层,嘴角也勾起可观的弧度。
“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
首领右手轻扇右脸,笑呵呵地看着他们。
林映春一改之前的懦弱模样,眼皮子都不抬,一味地冷哼。
陆岳从站着变成坐着,就在昨日那团甘草上。
首领回头看了眼正田的神色,却见他不打算插手,心下有了计较。
一咬牙,拿出昨日从陆岳那里抢来的银票,还偷偷加上了五百两,一同递过去。
陆岳两指搭在银票上,搓了搓,上面还带着首领的体温,看样子捂了许久。
首领本以为陆岳要接下,没想到他手背一扬:“少了。”
首领:???
不少啊,正正好好两千两,上面还有他自个儿添的五百两做赔罪用。
林映春余光看见陆岳眉头时而轻挑,眼神游移在首领与那摞银票上,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刻意。
首领自然也注意到了。
可正田在后面站着,瞎子都能看出来这几个人之间的交情不浅。
首领心里又急又气,急得是陆岳不识好歹,平白得了五百两还不够,简直是贪得无厌!可也没法子,谁是让他抓了人家两口子,他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首领垂着头,眼珠子掩在阴影里咕噜噜转个不停,很快想出对策。
“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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