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是花满楼差人去买的,那卖家一见这是花家的下人,再听得急着用还要赶路,数量又多,尤其是买马不是租马,卖家又怎会卖不好的马呢?
他自然是要卖上好的马匹——马匹越好,那价格越高,他能赚的岂不是更多一些?毕竟他们也不敢养太多,这马匹还只是相对普通马中的好马。没见北方战争马匹还不够,骑兵少,无法补上空缺吗?
所以马可能并没有多好,但它一定是极贵的,要的可急,普通人家又养不起,自然是贵。
——养一匹马的地可以用来种能养活二十五个人的田。
这么一形容,游龙生便先惊呼出声。
他们这一行人,人数众多,显然是赶路的,偷马便算了,只偷一匹,也不知是真的急用,还是没胆子偷更多。
几位面面相觑,最后花满楼轻轻笑着解围:“看来这位兄弟是知道我花家是有名的皇商才来偷的,很有眼光,便是送与他又有何妨?”
陆小凤也笑:“也许是位女中豪杰也说不定!”
追命一看这也不知从何查起,他们现在又有要事在身,他只好双手抬高过眉毛,向着京城所在方向遥一拱手:“之后我定会向官家诉说你们的功绩,想必官家不会亏待你们的!”
这些马匹的钱一定会用另外的方式补偿回来的,其他人也会论功行赏。
晏亭见他们冷静,这才说:“不用马。”
要他说,这几个人见丢的是他用的那匹,竟然比他本人还激动!
游龙生跟他们这几天已经完全放飞自我,毕竟哪一个是会特意说谎或者哄骗的武林前辈呢?哪一个都不是!
他没好气道:“不用马,跑着去吗?腿不想要了?”
他的关心委实很特别,若是脾气大的人怕是会忍不住,可被他‘说教’的这位,虽是前辈,但脾气又好,他只是静静道:“要。”
游龙生:“那就骑马!”
花满楼和游龙生可能不是特别清楚,但追命和陆小凤却忍不住笑,因为这两个人算了算花满楼第一次见到晏亭的日子,又和他出现在京城那天对比——显然他最多只用了一个晚上,便从京城到了花满楼这里。
那没有马匹的买卖或者是租借记录,加上此刻他的语气无比自然,那定然真的是内功深厚,纯粹用轻功跑过来的!
虽然听上去十分荒谬,但这正是事实!
晏亭态度自然,理所当然道:“不。”
游龙生最恨这种不注重自身的人,他刚要蓄力开火,便被陆小凤和崔略商拉住了:“晏兄可是一晚上便能从京城到江南的高人,你可别掺和了。”
少年愣住,怔然:“当真?”
晏亭:“非也。”
少年松了口气,但这口气还没松完,便听得青年认真纠正:“是半个晚上。”
游龙生:“……放开我吧。”
两个靠谱的青年人闻言松手。
他沉痛道:“我知我武功不够高深莫测,却未想到竟如此低微!”
在此刻,他有些许的像耍宝时候的陆小凤。
花满楼和陆小凤都笑,崔略商也忍俊不禁,为面前这个——年纪小到他若成亲早都能做他儿子的——少年感到好笑,他灌下最后一点酒:“你年纪还轻,未来长着呢,你怎知你以后不会是一位了不得的大侠!”
他看起来竟意外的慈祥——
游龙生骄傲挺胸:“我自当有如此信心!”
没有信心,没有野心,没有实力,教他父亲藏龙老人如何放心把藏剑山庄交给他?
有朝一日,他不再是藏剑山庄少庄主而是庄主了,他也便有能力了。
至少也是守成的实力。
花满楼鼓励他:“会有那一日的。”
崔略商没了酒,有些闲不住,摸着下巴琢磨起另一件事:“你的脸,我能看吗?”
他补充:“不能便算了,我只是好奇。”
陆小凤和花满楼也忍不住好奇,颇有些期待。而游龙生看见过,想要再一次看见,又很怕他不自在,只好抿抿嘴不语。
之前就提过,晏亭脾气是当真很好,不论是称呼和言语上些微的冒犯,亦或者是失礼的行为和要求,他全都没生过气,这次他也还是没有动怒。
——也有他师父说过保持心态平稳方能从对手的招式中找出破绽的缘故。
这对他来说,是无伤大雅的请求,游龙生那天他会有那个反应纯粹是因为他还不甚清醒,亦无半点准备,且离得极近,对方还不明状况而‘步步紧逼’……晏亭在他们越来越失望的目光下,后退几步道:“可以。”
崔略商:“不行便……啊?”
他瞠目结舌的模样委实有几分好笑,晏亭微微低头,一手握住面具,一手抬高放于脑后,肩颈被带动,隐约露出纤长白皙的脖颈——平时这里被他领口处的毛领挡得严严实实——绳结被解开了。
修仙者没有丑的,至少也因着洗髓伐经要占一条眉目清秀,晏亭本身又是美貌到出了名的天狐,容貌自然是顶尖的,他从几位身上扫过目光的这一动作,堪称顾盼生辉。
短暂的安静过后。
陆小凤道:“晏兄使我想起一人。”
花满楼接道:“一个名人。”
崔略商:“一个勇冠三军的名人。”
花满楼微笑着缓缓背出:“戏有代面,始自北齐。神武帝有胆勇,善斗战,以其颜貌无威,每入阵即着面具,后乃百战百胜。”*
“——高长恭。”陆小凤接道。
崔略商也点头:“更有名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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