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远比张祎宁想象的要麻烦,因为她听不明白老太太说的话,浓重的口音和表达能力的欠缺让老太太说的话颠来倒去,老太太还以为她是要送郭强回家的民警,再三解释之下才勉强理解张祎宁是郭强的朋友,今天会到家里一趟,要在家里等着她。更多的事情电话里就说不清楚了,她只能先达成这个共识。
考虑到老太太的身体条件和张祎宁的自身情况,她想尽量在今天就完成往返,她反复计算路上要花的时间,如果坐最早的航班过去,应该能赶得及晚上那班回来。
她一路风驰电掣,接上郭强就往机场赶。
急归急,但在验证鬼是否能上飞机之前,她又有了一件好奇的事。
“跟着我,我们走安检门。”
刘元詹不理解,郭强也一心听她的安排,没有鬼问明明能直接穿墙而过的事情为什么非要跟着她排队走安检。
张祎宁的心砰砰直跳,眼看着他俩堂而皇之地过了安检而没有引发警报。
“哇噢~”她情不自禁低吟。
其实她还想试试行李安检仪,但要让他们躺在行李传送带上过去,似乎太堂皇,她只能痛惜地打消这个念头。
“你俩跟紧我上飞机,注意一下起飞前滑行以及起飞的时候你们的状态,如果你们没能一起飞那就回1980taste,记住了吗?”
刘元詹和郭强互相对视了一眼,三人一起严肃地点点头。
【十万个为什么鬼魂篇之鬼是否能上飞机】
目击证人:张祎宁
观测对象:刘元詹郭强
实验过程:
登机口、廊桥通过
进入机舱正常
滑行正常
起飞正常
实验结果:鬼能上飞机
张祎宁被惊讶地合不拢嘴,郭强也从一开始闭着眼睛屏住呼吸的状态放松下来,只有刘元詹,无知者无畏,他根本就没有紧张过,此刻只知道自己是飞在天上,好奇地俯身一个劲往张祎宁那侧的舷窗看,也不在乎是不是碰到别人。
张祎宁看着凑到自己面前的大脸,咬着牙将话从齿缝间挤出,压低声音警告他:“找个位置坐下或者站在中间,要是乱碰乱走一不小心掉下去,下辈子你都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她的震慑起到很大的作用,刘元詹再也不好奇窗外的景色,和郭强在机舱前半部分的空位上站着,规规矩矩,只是隔着半个机舱看向她的眼神里带上了幽怨。张祎宁眼不见为净,闭上眼睛补眠,有郭强看着他,她很放心。
三个小时还不够张祎宁做完一场梦,收起小桌板的提示音又响起,她吃力地睁开眼,刘元詹和郭强还站在原地。
郭强伸长脑袋向窗外望,穿过云层下的土地是他的故乡,以如此形态回来,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魂归故里,可是他无来由地觉得忧伤,无尽的忧伤,它们滚滚而来却无论如何也填不满他的身体,他只知道自己忧伤,但感受不到忧伤,再也流不出泪水。
坐飞机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们需要坐短途火车来到市里,再坐巴士去县城,坐公交到村子里。但郭强说去县城的巴士每天只有几趟,且没有时刻表,很难等,更别说往村里去的公交了,如果张祎宁想在今天之内往返,不如直接在市火车站坐私运面包车。
私运面包车,俗称“黑车”,张祎宁刚出火车站就被一号人围住,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目的地,问她走不走,郭强小声提醒她:“可以找那个穿绿外套的,是邻村的人,安全些,一般是50块钱。”
张祎宁依言绕过一大群追在她屁股后面咬的鸭子,找到绿外套。
“女娃到夫伊县哇?”
绿外套一开口就是浓烈到呛人的旱烟味,她闭着气往后退了一步,“到土方村,多少钱?”
“土方村?同乡哇,女娃面生得很哇。都是亲人,亲情价70了哇。”
碰到惦记她钱的人,她就可以立刻化身斗战胜佛,眉一横,质疑道:“70?唬我嘞?平时都50的,哥,我不找他们偏找你,就是知道是熟人照顾生意,你怎么还诓我?”
绿外套听这话,改成客客气气的笑容,凑近一步,低声说:“大家都开价7、80,那么多人盯着,我不好说低价钱的哇,是50,是50,你莫告诉别人了哇。”
张祎宁再次确认一遍:“50,到土方村?”
“是哇是哇,莫再说了哇,上车。”
砍到满意的价钱,张祎宁笑着钻进了车里。座椅套都是烂的,露出了下面的海绵垫,车上还有奇怪的味道,脚臭味混合着泡面味,她急忙打开窗户,猛吸一口新鲜空气。
绿外套对她笑了笑,说道:“马上又有一班车要到,我们看看有没有同乡,路上还能说话解闷哇。”
张祎宁知道他们这种都是尽量多拉客再出发,但对方既然说马上就有人出来,她就没拒绝。
直到她把车上的怪味闻惯了,绿外套还没回来,她不耐烦地探出半个身子,问道:“还走吗?”
绿外套正拦着一个手拉行李箱的人,对方坚决地摇头拒绝,听到张祎宁的问话,绿外套才不死心地放弃阻拦,走了过来,“还没人哇,再等等,就拉你一个油费都赚不回来。”
“我赶时间,真的赶时间!”
“我知道哇,我家娃也赶着要钱吃饭的哇。”他想了想,又说道,“就拉你一个也行,要100哇。”
翻番?“100!?”
绿外套义正词严:“是哇,就算两个人的钱,别人我一个就收70的哇!”
张祎宁焦急地看向郭强,他因为自己推荐的人狮子大开口而羞愤地低下头。
“100就100,走!立刻马上!”
路费是郭强报销,又不是自己的100,但如果没办法在今天赶回去,请假扣掉的就真是她自己的钱了!
绿外套也爽快,张祎宁一应价他就把车门关上,笑嘻嘻地准备出发。
郭强说的从县城通向村里的路在张祎宁看来很难算作“一条路”,只能算是被走得多了压平出来的道,即使没有“晕车基因”,但感觉再晚一秒下车,她就会直接吐车里。绿外套又是个非常健谈的人,完全不把她以装睡代表的体面拒绝放在眼里,不得到她的回应不会罢休。
但她无法,只能继续和绿外套约定两个小时后再来村里接她去火车站,绿外套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郭强,你奶奶的身体能受得了这种颠簸吗?”
郭强也忧心忡忡:“不知道,她没坐过。”
张祎宁顺着郭强的指示七拐八拐,总算找到他的家。门虚掩着,一方院子里养着走地鸡,廊檐下晒着玉米和柿子,右边的墙边堆着有半面墙那么宽的旧纸皮,即使是废品,也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分门别类地码好,院子的左侧是一方石磨盘,地上有水洒扫过的痕迹。
张祎宁轻轻敲了敲铁门,“你好?有人在家吗?”
无人应答。
她又提高分贝,手上也加重力道,“郭奶奶在家吗?”
依旧无声。
“是不在家吗?但是门没关。”
郭强说:“直接进吧,没关系的。”
“你是没关系,我初次登门怎么行?这样,你进去看看你奶奶在不在。”
“诶,行!”郭强一头扎了进去。
就在这时,隔壁一户有人走了出来,是位戴着草帽、皮肤黝黑、精瘦的大爷,他看见面生的张祎宁站在郭强家门口,用他的大嗓门喊道:“你哪个?做什么?”
张祎宁带着礼貌的笑,边走边回话:“爷爷好,我是郭强的朋友,来找郭奶奶的,我早上跟她通过电话了,今天要带她到庆林去。”
大爷紧绷的面孔展开,“强娃的朋友哇?他奶在地里收苞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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