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要说,我让你活。”
被尖刀抵在腰上威胁,许云清哆嗦着身子,依照男人的指示插紧了门扉,又被男人直接抵在了门板处。
男人的身躯与许云清的身躯紧紧相贴,因为距离极近,许云清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吐息喷洒在耳畔,浓郁血腥气与淡淡兰草味交织浮动在许云清的鼻尖。
许云清皱起眉,这才发现男人肩膀的位置被箭镞洞穿,伤口看着狰狞,正往外渗着血。
伤得那样重,男人却一声不吭,他用来覆眼的黑色半透明的纱绢下,可以看出其纤长睫羽,还有正紧紧闭着的双眼。
是盲人吗?
这个时间点能以这样一副面貌在皇宫出现的,不是刺客就是反贼。
至于一个瞎子刺客是如何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避开禁军的耳目跑到自己这处相对偏远的院落——
算了,面对一本沙雕狗血黄雯不要太讲究逻辑。
许云清听到远处传来纷乱的脚步声,还有盔甲碰撞时产生的咔哒声响。驻守在皇宫的禁军们阵仗浩大,威势赫赫,隔着老远都能分辨。
男人早在许云清发现禁军之前就抬起了头,警惕对着门扉的方向。许云清仰头,就能瞥见男人漂亮完美的下颚弧线,还有脖颈下凸起的白皙锁骨,有枚清晰的红痣点缀其上。
哪怕以许云清单身二十年的直男眼光去看,也挑不出半分毛病——
这人生着一个好皮相。
男人足足比许云清高了一个头,他臂膀宽阔,手掌也比他要大上许多,掐在他腰上的手几乎是拢住了许云清半个腰身。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担心被发觉出心跳上的端倪,许云清不自在地往后缩了缩,又被男人重新囚于臂膀之间:“老实点。”
声音低沉磁性,也很好听。
许云清不动了。
步伐声渐近,最终停在门外,门外传来侍卫的叩门声:“开门,禁军巡查。”
抵在腰间的刀又深了几分,许元清读懂了意思,故意压哑嗓音:“我已经睡下了。”
砰砰敲门声变得更加激烈,大有直接破门而入的气势:“禁军巡查,哪有闭门不开的道理,是不是有猫腻?”
太医院的房门就是层薄薄的门板,随时都有可能被他们砸开,男人也意识到这一点,身体紧绷着,像是柄随时都有可能出鞘的利剑。
很不合时宜的,许云清意识到一个问题,
现在正值夏日,两人的衣衫都很轻薄,那点外衫的阻隔像是根本不存在,许云清与之身躯贴得实在太近,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热气,脸颊也被迫与男人胸膛因过分紧张而绷紧的肌肉相贴。
实在是,太过亲密了一点。
还好他们二人都是男子,要不然这姿势也太糟糕了。
许云清默默想。
忽然,门外传来啪得一声,紧接着就是刚才开口想要砸门的侍卫声音响起:“哎呦!头儿,你打我做什么?”
另外一道粗粝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应该是这对禁军的统领:“这里住着谁你不知道吗?”
“这里是太医院啊?里头住着的当然是太医。”
“知道是大夫你还敲!”统领大声斥骂,“人又不是铁做的,总有生病吃药的时候,得罪大夫哪有什么好下场?”
许元清深以为然,疯狂在脑内@老皇帝和眼前这个男人。
然而许元清的动作似乎被男人解读成了要求救的信号,男人伸出手,在许云清惊恐目光下,用手掌整个捂住他的唇瓣,彻底阻绝了他向外求助的可能性。
砰,身体沉闷砸在门板上,男人的手掌太过宽厚,在遮挡住嘴唇的同时也捂住了鼻尖,空间被侵占挤压,动作被全部压制,到现在就连呼吸都陷入了男人的掌控中。
许云清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很艰难才能在手指的夹缝间捕捉到沾染着男人浓厚气息的空气。
不行,这不对劲。
大腿内被男人的腿部顶起,只有惦着脚尖才能勉强着力,男人的胸膛与自己的相贴,就连胯间都紧紧蹭在一起。
姿势太糟糕了,更糟糕的是,男人的匕首还抵在自己的腰间,身体本能叫嚣着危机,危机感却于极速跳动的心跳混杂在了一起,极度恐惧之下,大脑迟钝地分辨不清,反倒生出了别的情绪。
许云清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某种本能正在苏醒。
该、该死。
他这段时间都在认真背书,没时间解决问题,积累太多所以……
许云清的脸瞬间红透了,他推拒地更加用力,但男人的力气很大,小太医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那点小身板在男人面前压根不够看,只是在蜉蝣撼树而已。
门前又是一阵细细簌簌的响动,门口应该是换了人。
新换的人说话很客气:“大人打扰了,请问你可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许云清根本无暇顾及屋外,他正竭力后退企图遮掩过去,最糟糕的是男人像是察觉到什么,似乎是微微挑起了眉。
许云清不知从哪冒出了力气,居然挣开了男人禁锢,可惜不过瞬间又被男人镇压,只来得及用指甲在门板上刮擦出细小杂音:“唔......”
要、要社死了。
救、救驾啊——
这点细小的声音没有人听见,外面人在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彻底放弃:“大人,若是有发现什么不轨之徒,请随时联络我们。”
*
步伐声渐远,应当是那批禁卫终于离开,好容易等到男人放松的间隙,许云清忍无可忍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他盯着男人手中亮闪闪的匕首,声音又恐惧又带了些许羞恼:
“呼、呼呼.....你快走吧,今日之事,我就当没有看见。”
许云清现在可狼狈得很,他的脸自脸颊到耳根早就全都红透了,身子也软得要命,全靠依着门板才能勉强站立。
当然如果可以,他更想直接钻到门缝里去。
好丢脸啊,呜呜。
大脑还在找借口企图安慰自己。
会发生这样子的事,只能说明他身体比较健康,很正常,很正常。
哪里正常了啊喂。
身体健康的小太医心虚地打量着男人的脸,试图从他的表情做出分析。
发现了吗?没有发现吗?
不管发现还是没发现,真的求求你了,快点走吧。
许云清从头到脚都红透了,正常人看到这场景就应当知晓分寸的回避,但男人却没有离开,反倒凑得更近:“大夫?”
差点忘了,这是个瞎的,他看不见。
许云清默默磨牙,生动演绎了什么叫做被逼到极致的恼羞成怒:“奴才只是今日当值的小厮,不是太医院的官儿......!”
尾音转为了声惊呼,因为许云清感受到男人俯身凑近他的脖颈,温热呼吸掠过他的颈侧,激出阵阵如战栗般的痒意。
“你、你又要干什么?”
肩膀一沉,许云清被骤然增加的重量压得眼前发黑,这才恍然发现男人晕了过去。
许云清感受到指尖触到一片粘腻,是男人的血,那把箭还插在男人的肩头,鲜血近乎濡湿他半个身躯。
受了那么重的伤,到现在才晕倒,也算得上是天赋异禀。
至于许云清——
许云清低头看了看被吓得垂头丧气的自己,又看了看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男子。
救命,他真的好想报警。
*
很可惜,二十一世纪的警察救不了一个穿越进小说里的可怜小市民。
许云清将生死不知的男人放在地上,抱头碎碎念:“不要多管闲事,不要多管闲事。”
事已至此,他已经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固然可以救人,但这人招惹了禁军,救他保不齐就会将他牵连出去。许云清还想活着,并不想那么早杀青。
只是想练手而已,日后还有机会。至少老皇帝和将军之间挖心挖肾血腥爱情故事短期内不会结束,他有的是用武之地。
要怎么做呢?
冒风险不值得,门外就有禁军,只要他走出门就能得到帮助,如果不想招惹麻烦,大可以直接把他丢出去,任由他自生自灭。
无论怎么选都能保全自己。
男人的唇边涌出黑血,许云清发现那箭居然还带了毒。
隆隆雷声乍然响起,屋外忽得下起了瓢泼大雨,闪电照亮了挂太医院堂前的牌匾。
【悬壶济世,医者仁心。】
许云清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外面泥泞的雨地,两相权衡后还是重重叹了口气。
算了,谁叫他是这宫里唯一的太医。
*
哗啦啦——
大雨瓢泼。
“这是我第一次做手术,你是我第一个病人。”
“不管怎样。”许云清叼着手术刀,闪电照出他眸色锐利,“不、准、死、在、我、手、里。”
五/
许是下了一夜雨的缘故,翌日天气晴朗,碧空如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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