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芒平时生活中连个需要贴创可贴的小创口都很少见,上次看见这么多血还是毕业体检抽血,更别说是这样狰狞的伤口,她大脑空白了几秒,头皮一阵发麻。
阮芒倒吸一口凉气,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她愣了两秒回过神来,拉着裴时樾不由分说就要往前走,语气焦急:“前面有家诊所,应该还没关门,我带你去找医生处理下。”
“不用,”裴时樾缓声道,“家里有碘酒,简单消一下毒就没事了。”
他垂下眼,看着她乌密的睫毛像两扇浓密的小刷子,无措不安地扫来扫去,一双杏眼因为惊讶而睁得很圆,漆黑明亮的眼珠映出他近在咫尺的脸。
“可是……”阮芒无声地张了张嘴,没再坚持。
阮芒没想到,时隔小半个月,再次上到十七楼裴时樾家里竟然是因为要帮他处理伤口。
一路上没什么人,电梯里倒是很热闹,狭窄的空间里站了四五个人,裴时樾能清楚感觉到,身侧的小姑娘跟他凑得很近,挨着他,又不敢真的挨到他。
每当有人要出电梯,阮芒就会微微侧过身子站在他右侧,虚虚护着。
阮芒记得以前学生物的时候课本上介绍过不同位置的伤口应该怎么处理怎么包扎,书到用时方恨少,眼看着电梯红色的数字一格一格跳动,她现在满脑子搜刮,半个字也想不起来了。
她还在走神的时候,电梯已经到了十七楼,耳边响起一声响指还有他低沉的声音,“走了。”
“哦哦。”她赶紧快步跟了上去。
裴时樾打开门,室内一片漆黑,他先是把手里从她那儿拿来的大包小包放在靠近玄关的矮柜上,然后摸索着打开客厅墙顶的吸顶灯。
阮芒跟在他屁股后面把自己手里的另一袋也放下,她歪着脑袋张望了下,“那个,我能借用一下洗手间吗?”
裴时樾点点头:“在里面右手边。”
尽管装修风格大相径庭,但他们两家是标标准准的上下户,家里的构造格局完全一样,阮芒轻车熟路拐进洗手间,有种回家了一样如沐春风的错觉。
她先是打开百度,搜了下伤口处理的应急知识,看了几遍,感觉每一个字都认识,就是有点儿不过脑,读取不到什么意思。
除了踩着deadline交不上稿之外,阮芒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大脑空空但是紧张刺激的感觉了。
她双手撑着着洗手台边沿,茫然地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气,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她在掌心挤了汞洗手液,在水龙头底下淋湿,认认真真把手洗了一遍,然后才冲掉了触感滑腻,绵密洁白的泡沫。
出了洗手间往客厅的方向走,阮芒感觉自己是个拔刀霍霍的屠夫,而裴时樾正是待宰的羔羊。
走近一看,羊羔正气定神闲靠在沙发上,单手拿着个iPad在快速浏览什么。
电子设备屏幕折射出的冷色调光线罩映在他线条明利的侧脸,耸垂的眼睫在高挺的鼻梁上拓印下一片铅色的阴影。
见她走过来,裴时樾把iPad放在一边,起身从茶几下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医药箱,解开卡扣掀开盒盖。
阮芒远远扫了几眼,都是些市面上常见的应急药,创可贴喷雾感冒灵之类的,不过种类齐全,下层摆着没拆封的消毒棉签和白色医用纱布。
空气好像凝滞了几秒。
阮芒磨蹭了下,慢吞吞走到他面前,微弯下腰,拉起他的手臂仔仔细细端详着。
裴时樾坐在沙发上,手臂自然下垂和她视角形成的高低差不是很方便,所以她索性半蹲下来,手肘抵在白皙的大腿面上,压出一个浅浅的小窝。
这个姿势不太好借力,蹲久了小腿也麻麻的,地面上灰白色的瓷砖看起来很干净,光可鉴人,阮芒起身在医药箱里拿了消毒用品后,干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
裴时樾眼皮子一跳。
他反手动作迅速从沙发上捞了个沙发垫放在她脚边:“地上凉。”
阮芒诧异地抬了抬眼,大夏天凉什么,她现在非常火热好不好?
但是非常老实地挪了挪位置,重新坐在了柔软的垫子上。
阮芒拆了支消毒棉签,感觉有些无从下手,她咽了咽口水,又煞有介事清了清嗓子,最后微仰起脑袋,撩起眼皮看向他,面露难色:“我没弄过,我怕给你弄疼了……”
裴时樾居高临下,眸光沉沉注视着她漆黑的发顶,缓声安慰道:“没关系,随便弄。”
小姑娘细白的手指抓着他的手臂,手忙脚乱姿势笨拙地帮他清理伤口,他也不说话,任由她这么握着,指尖柔软,触感分明,那一小片皮肤一寸一寸沾染上她指尖的温度。
阮芒神态很专注,漂亮眼珠因为紧张而瞪大了些,樱粉色的唇瓣微微张开,她今天没有扎头发,栗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偶尔有几绺不听话的碎发垂下,随着她的动作时不时蹭过他手背,泛起丝丝缕缕的痒。
从这个角度能看见她棉质短袖领口下一截瓷白细韧的锁骨,室内暖黄的灯光衬得她整个人毛绒绒的,看起来乖顺,安静无害。
裴时樾眸色渐深,喉尖不受控地滚了滚。
就在这时,阮芒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她手抖了抖,往日灵巧的指尖僵硬得像牵线人偶的木头关节,她歪着脑袋,有些无措地朝手臂轻吹了口气,小声问:“疼吗?”
他声音沙哑低沉,从头顶落在耳畔:“还好。”
裴时樾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手臂上,阮芒还在拿着消毒棉签一点一点缓慢地擦拭,照这样缓慢的进度,今晚怕是都弄不完了。
他抬起另一只没受伤的手臂,抽了几张纸垫在膝盖上,又递给她几张,旋即精准扣住了她瘦削的手腕。
“诶——”
阮芒还没反应过来,男人筋骨分明的手背已经覆在了她手上,迎着她倏然瞪大的眸子和茫然的视线,借力把酒精瓶口倾倒,直接干脆利落地浇在了伤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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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阮芒窝在床上,举着手机和百度医生斗智斗勇,她问了一大堆关于受伤之后的注意事项,对面则给她回了一大堆什么破伤风,什么免疫球蛋白。
百度治病果然名不虚传,聊了不出十分钟,经过医生高明的诊断,阮芒觉得裴时樾可能得收拾收拾准备截肢了。
她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想了想,还是点开聊天软件给他发了条消息:“今天好点了吗?要不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好好包扎一下吧,夏天挺容易感染的。”
还配了一个比较可爱的表情,是她五分钟前才从群聊里好不容易偷来的。
发完之后阮芒顺着聊天记录一路向上翻着看过去,俩人已经从刚认识时冷漠无情的转账记录变成了,比较有温度的生活交流。
怎么不算是一种进步呢?
阮芒打了个哈欠,起身拐进洗手间,叼着牙刷满嘴牙膏泡沫,晃晃悠悠四处溜达给家里的绿植浇上水。
早饭是冰箱里速冻的奶黄包,配上一瓶酸奶。陈女士知道自家闺女作息不规律也懒得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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