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霁落网时表情很平静。
甚至直勾勾地盯着刑警,脸上缓慢勾勒出一个微笑,高高在上的样子像极陈达:“他死了吗?”
刑警怒喝:“注意你的态度!”
陈霁轻轻哼唱。
“……妹妹背着洋娃娃,娃娃哭了叫妈妈~”
唱得刑警头皮发麻。不知道局里安排谁去审讯她。简直是精神折磨。
目前证据只能钉死她杀陈达。因此必须拿到有效证词,好针对性取证,完善证据链,尽快结案。
一队长看一眼单向玻璃后的陈霁,面色沉沉。
“你们什么想法?谁去问,怎么问?”
关南薅一把头发,先问候一遍老天,再愤然道:“我来!先人欸,这么个小姑娘竟然害死那么多人!”
付裕打量二人神色,一队长没应关南,显然他并不同意。思索一瞬,道:“哎,那最先找到王莉莉的女警……叫什么,纪明珠是吧,关队?”
关南不是蠢人,他听得很明白。
他拍一把后脑勺,眉毛皱起:“她才来两天,让她去?”
这种大案,让个新人做主审,过家家嗦?
付裕笑道:“她先跟你们七队办投毒案,后又跟我们二队查裸尸。要论案情,她可最了解。”
话是这么说……关南犹豫半晌,“那就让她试下。不行再换人。”
语毕,摸手机:“我把她喊回来。”
一队长:“……”
他不是空气吧?
但扭头对上付裕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手头的烟转了半圈,默认。
付裕很会审,却主动放弃推个新人,自然有他的考虑。一队长心道,幸好关南单纯,要换个心窄的,手下队员越过他,指不定背地怎么穿小鞋呢。
但关南人是不错,其他的可不一定……
这种大案,谁树大,谁招风。做得不好,完蛋,但也有说法,毕竟是新人。做得好,是好事,但结果,难说……所以最安全的表现是,不出错。
纪明珠很快抵达市局。
今夏看一眼天,月亮挺亮。
一堆男警立在大会议室里,不知是说了句“回来了”,大家纷纷扭头望向那道窄门。
纪明珠站在那,神色淡淡。
今夏穿过人群凑到白板前看他们整理的内容。
一队长磕下烟,抖掉灰,招呼纪明珠:“来,坐前边儿。”
李少轩站在人堆里,朝她挥下手。
纪明珠未曾向他投去视线,径直走到首位。一队长:“付队都给你讲过了吧?”
纪明珠:“嗯。”
一队长抬手猛吸一口烟,眉头紧锁:“来,说说你的想法。”
……
陈霁已经在审讯室坐了很久。
但她一点也不着急,甚至表情都没什么变化,就一副偶尔偷笑的样子。
路过的刑警看一眼就觉得烦躁。
她在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纪明珠推门进去时,她正望着半圆的台灯罩,抿唇笑得开心。
开门是有响动的,更何况做笔录的是一位穿着靴子的老刑警,拖脚走路,嗒嗒响。
但陈霁恍若未闻。
老刑警已坐下,桌上摊开笔录本,按惯例问她姓名籍贯,因何事到这。陈霁听到最后一句才哼哼地笑两下。
老刑警敲敲桌子:“态度放端正!你以为这是哪,啊?!”
按规定,陈霁接受审讯时应有第三方在场。老刑警这一嗓子把对方吼得眉头紧锁。
老刑警冲他摆摆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陈霁倒像个没事人,舔舔嘴巴,又盯台灯瞧。
今夏把自己压成zip,坐在台灯顶端观察她。陈霁容貌很像陈达,但那眉宇间天真神色,又无限接近于季琳。她也许在模仿季琳。
但她的行事逻辑,处处继承陈达。
季琳不像会亲自动手的人,她大概会暗里筹谋,借刀杀人。陈达相反,看不顺眼必要除去,且大张旗鼓。
今夏唤一声明珠,圈出笔录。
【陈霁像谁?】
【像陈达。信不信呀,警官。】
纪明珠视线扫过,微微点头。像陈达可比像季琳好办。
今夏一手叉腰一手高举。纪明珠抬起拇指很自然地跟她虚空对掌。
虽然她不知道今夏燃在哪了,但不妨碍她配合。
旋即伸手,把台灯关了。
陈霁扭脸,笑容一下垮掉,双眼无神地看着她。
纪明珠勾起一抹笑容:“认识一下,我叫纪明珠。在你不在家的这段日子,发生了很多事。”
她像念课文似的,说了这么一段。
陈霁看似毫无变化,却想不到,现在没有高清摄像头一帧一帧监控她,但有对高清的鬼眼。
她什么微弱的变化,都逃不过今夏警官的眼。
今夏直接抽取出她面部肌肉收紧的那一瞬,放大投影到墙面给纪明珠看。
纪明珠手指轻轻点下桌面,随意道:“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陈霁冷笑,似乎并不在意。
纪明珠唔了一声:“从哪儿开始谈起呢?先聊聊王莉莉。
很奇怪吧?聊你家,却先聊王莉莉。”
今夏扯扯衣领,判断道:“她不太在乎王莉莉。提到这个名字,情绪没有波动。”
陈霁依旧冷酷。
纪明珠拿起一份资料,摊开,从陈霁视角只能看见密密麻麻的文字,看不清字眼。
纪明珠手掌滑过纸张边缘:“这是季琳的询问笔录。”
陈霁嘴唇微微动了一下,视线下移,落到那张纸上。
“跟季琳聊过之后……”纪明珠侧头看向记笔录的老刑警,笑道,“托季琳的福,我们很快就找到王莉莉。”
老刑警明白她的意思,拿脸骂人:“要不是她先前一直不讲,我们犯得着耗费那么长时间吗?——不过幸好。”他啧啧地摇头,“终归邪不压正哦。”
陈霁穿着运动服,袖口有些紧,她不是很舒服地蹭动,意图将袖口往上拨。
她摇了下头,散落的发丝弄出的痒意叫人难以忍受。
烦。
她为什么没有剃头?
陈霁漫无边际地想着。审讯室不大,她耳朵没有上锁,再怎么分心,那些该死的声音,仍旧往大脑皮层投。
她不受控地猜想:妈妈抛弃她了吗?
今夏:“她在吞咽口水。”
纪明珠缓慢地翻过一页又一页笔录:“她说过很多东西。”在绑架案,在裸尸案。
季琳流泪、控诉,但一直对陈霁保持沉默。
翻过几页,她停下。再往后翻就是摘抄的安徒生童话了。
陈霁的视线却不曾偏移,像注视台灯一样注视那密密麻麻的文字。
她很想知道,那上面写着什么。
纪明珠:“季琳很了解你。当然,我相信你同样了解她。”她缓缓笑道,“没她,我真不知道到哪去找你呢。那间屋子,你一定与她共度了一段极为快乐的时光。
至少,对你来说是这样。”
陈霁沉寂时,血液仍在一刻不停地奔流。
一股莫名郁气掺进呼吸,肺部交换,靠着血红蛋白融入血管,扎进心脏,她忽然大口呼吸,头颅低垂,声音沙哑:“你……什么意思?”
纪明珠:“你知道吗?季琳怀孕了。”
她从堆叠的文件里抽出一张诊断证明。这次她足够大方,直接递到了陈霁眼皮底下。
纪明珠看到她脸皮倏忽紧绷。
似乎有无数蚂蚁在皮肉之下爬行,弄得她五官有一瞬间扭曲。但很快,她放松下来,嗤笑:“所以呢?”
今夏分明见她的手指收紧,指甲陷进肉里。她没嘴上那么不在意。
纪明珠没有拿走复印件,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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