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余泰安养的那个外室,余音儿也有所耳闻。
起因是自从生完四娘后,三婶杜氏的身子骨一直不见好,郎中说她恐怕今后再难有孕,余泰安一怒之下,打断了杜氏半根肋骨,之后连夜负气出门,在外流连了三个多月。
后来还是衙门的捕快将余泰安送回来的。
捕快说,余泰安在花楼里抢了个姑娘,养在了扬州城外的一座宅院里。
那姑娘原是个大户人家里的妾,许是得罪了主人家,才被卖进了花楼,后来那人家后悔了,要把那姑娘赎回去,便找到了余泰安。
余泰安不同意,那人家就把余泰安揍了一顿。
将姑娘带回去后才发现,原来那姑娘早已身怀有孕,肚子里的孩子是余泰安的,余泰安想要把孩子要回来,登门时又被人家揍了一顿。
后来也不知怎么的,那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没了,那户人家把这账算在了余泰安头上,把他告进了衙门,是余泰元将他赎了出来,还赔了那户人家很多钱,又给了那姑娘一大笔安身立命的钱财,此事才算过去。
不过余泰安的名声在宝应县算是毁了。
余泰安这辈子就想要个儿子,杜氏没能给他生,后来他买了个瘦马做妾,终于在五年前,那瘦马黄氏给他生了个儿子。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余泰安依旧死性不改,还想着在外面养外室。
余音儿冷冷一笑,抢过双儿拿走的第四个葫芦饼,“没给自己买呀?”
双儿微微一愣,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起来,“买了,在娘子屋子里呢,我还想着等娘子回屋,跟娘子一道吃呢。要不我去拿过来?”
“一会儿再去吃。”余音儿将从双儿虎口夺下来的葫芦饼塞进阿铄手中,继续道:“你先去给我办两件事。”
双儿立即正色了起来,“娘子你说!”
“第一件,给阿铄买衣裳,银钱去我屋子里拿,多买几件锦袍,要几年前的旧款,低调内敛华贵样式的。第二件,回来后再帮我给阿婷送一封信。”
她强调道:“双儿,这两件事对你家娘子我很重要,所以你务必一定要尽快办好,知道吗?”
一听重要二字,双儿一点也不敢马虎,确认余音儿再无吩咐,她拔腿就往外跑,险些与迎面而来的乐安撞上。
好在乐安身手敏捷,只稍稍往旁边一闪,这才堪堪躲过。
他朝双儿离开的方向蹙了蹙眉,随后进了院子。“娘子,账本我已经拿过去了。”
余音儿站起身来,“正好,我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娘子请吩咐。”
余音儿道:“你帮我给兴茂商行的苏行首下张帖子。”
乐安拧眉,“苏行首怕是不会见娘子。”
余音儿暗自咬了咬牙,道:“如果他已经知道阿爹的事,肯定会见我!”
乐安点头,“好。”
吩咐完后,余音儿浅浅松了口气,一转身,就对上了阿铄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藤桌上的食物已经吃光了。
她笑笑,“吃饱了?”
阿铄点点头。
“正好,跟我去书房,我有事要跟你说。”
阿铄又点点头,跟了上去。
除了多出来的食盒和几摞账本,书房里的样子还是和她昨晚离开时的一样。
余音儿从博古架上拿了一个木盒子,将两张契约放进去,又从一旁的一个锦盒中小心翼翼拿出两张烫金纸,放到桌案上。
见她要写字,阿铄从笔架上拿下一支笔,给她递了过去。
余音儿微微一愣,接过笔后道了声谢,便开始研墨。
这一回,她写得很漫长,直到半个时辰后,才停下所有动作。
“接下来的话你要好好记着,万一有人问起来,你就按我教你的答。这是你我的订婚书。”
余音儿指着桌案上两张写好并做旧的烫金婚书,“是我阿娘在世时,以柳家的名义替你我定下的,约定在你满二十岁时完婚,但是你家在京城,离扬州很远,自阿娘过世后,两家也甚少走动,所以阿爹一时没想起来。”
她顿了顿,仰起头问他:“你今年几岁了?”
阿铄掰了掰手指头,道:“二十了。”
余音儿微微一顿,合着她竟是被眼前这个比她大了整整四岁的人,喊了两天的姊姊?
她还以为他比她小,这才把完婚的年纪往大了写的。
但看他一副天真无辜的样子,余音儿暗自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谁让自己有求于他呢,谁让他是个病人呢。
她指着订婚书上的名字,继续道,“也不知你姓什么,未免有人查证,我外祖父曾有过一个姓秦的通家之好,我便先替你安上了,你先委屈三个月。我向你保证,三个月后,你就不用叫这个名字了。至于订婚的信物……”
余音儿素来酷爱珍珠,她屋子里除了珍珠也没别的珍贵物件了,而余泰元并不爱私藏东西,一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给余音儿。
思来想去,她还真不能一下子就拿出一个能当做订婚信物的东西。
见阿铄又要去掏他的玉,余音儿连忙止住,“我都说了我不要你的玉!不许再掏了!”
她扶额,转身在书房里找了起来。
兴许,阿爹在书房里藏了东西也不一定。
然而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她把书房翻了个遍,依旧没翻出什么能用的东西。
最终,她把视线对上了博古架上最上面放着的一个小木盒上。
伸手,够不着。
再伸手,还是够不着。
踮起脚尖再伸手,依旧够不着。
余音儿:……
要找个垫脚的杌子!
才刚要转身,她感觉脑门像是撞到了一面温热又柔软的墙,突然一疼,眼前也跟着一黑,一时头晕目眩的。
等到眼前能看了,却见阿铄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那个她够了好多回都没够着的木盒子,开心地朝她笑着。
这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跟她……邀功?
等到反应过来方才她到底撞到了什么时,余音儿的脸唰得红了一片。
她窘迫地接过木盒子,道:“你,那个下次要帮忙,提前说一声。多谢了。”
阿铄乖巧地点点头,“好。不用谢。”
余音儿将木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两块小小的玉环,玉环上还坠着一片金叶子。
她神色微凝,阿爹曾跟她说过,他与阿娘用成功开张绮罗坊后挣了的第一笔钱,打了一片金叶子,打算将来传家用。
想来就是这一片了。
那订婚信物就用这个吧!
“对了,我已经让乐安托漕帮兄弟们去找我外祖父了,我答应过要治你的病,不会食言的。”
她微微仰起头,看向他,“接下来的事很重要,还希望你还能认真听。”
阿铄眨巴着眼睛,果真认真地听了起来。
余音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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