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发展至此，已经没有人记得最开始说向芜是个傻孩子这件事了。
观众手忙脚乱地震惊，回味这一整天被蒙骗的细思极恐。一时间弹幕区域被问号和感叹刷屏，很多人反应过来想修改自己的投票，可是已经晚了。
投票截至时间已到。
“本轮投票得票最高的分组是王佳旭和闻负灯，大众猜测错误，本轮投票，无人淘汰。”导演组的声音透过大喇叭清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
“不过根据投票数量和弹幕实时监测，得票最少的搭档将成为本期节目的mvp，享有最豪华的卧房，这对搭档是——闻负灯，闻哥和我们年纪最小的向芜妹妹。”
这时候石筱叶正端着一盘子烤肉出来，听到这话，她愣了一下。
她是所有人里最不在状态的一个：“什么？向芜和闻负灯认识？”
乔松搭腔：“是啊。我真服了……向芜这小丫头，一开始一上来就拉着我当烟雾弹，给我演得一愣一愣的。闻哥，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给向芜开小灶，教她表演了？”
“真的，哇塞啊你俩真给我骗了！”全场王佳旭受伤最深，他哀嚎着扒住摄像头：“亲爱的观众朋友，我真的要说，这个向芜真是个童脸狼啊，我一直坚信她和乔松是一起的，结果那会儿导演组公布乔松和石筱叶是一组的时候我人都傻了，温绪宁也傻眼了，是不是？”
温绪宁点点头。
“哇塞啊，真的真心换真刀啊，我再也不以貌取人了啊……我说一开始乔松哥看我眼神咋那么一言难尽呢……”
“温姐姐，其实我家里养猫了，刚才是担心被和闻哥联想在一起，所以说谎了。我也没有给你寄过明信片，我不知道你住在哪里。”
游戏顺利结束，向芜放松了下来，真诚地朝温绪宁弯弯眼睛。
看着这么一张天真纯洁的脸，没谁能怪罪。
温绪宁最后只笑着摸了摸向芜的头发。
短暂地闹腾过后，节目组开始按照今天一天做任务的积分来分发餐食。
民宿里拥簇了很多人，大家围着桌子闹闹哄哄瓜分冒着热气的饭，场景分外温馨。
窗户上浮起白雾，将远处的雪景淡化，天也渐渐黑了。
“小丫头是挺精的吧？”乔松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在人群外部沉静地待着的温绪宁愣了一下，才点头：“嗯。”
过了两三秒，乔松又说：“……我记得你是不是很喜欢闻负灯来着，你怎么不去求教一下，这么难得和偶像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我说过吗？”温绪宁有些意外。
“我看出来的。”乔松说完，立马感觉有些不自在：“……我是说，哪个青年演员会不喜欢闻负灯呢？”
温绪宁稍微把长发挽起到耳后，目光从乔松身上移开，投向餐桌上冒着蒸汽的火锅，还有一旁拿着湿纸巾反复擦拭手指的闻负灯：“嗯……可能吧。”
又是一阵沉默。
乔松：“那个……电视剧演得怎么样？”
温绪宁回话没有乔松这样犹豫：“还不错。头一回接到这种大制作的本子。”
“哦，哦，那还真挺好的。”乔松摸着自己烟青色的头发：“我替你高兴。”
温绪宁眼皮都没抬一下：“谢谢。”
.
第一天的直播预热就这样结束了，嘉宾们在节目组安排好的民宿过了一夜，早上又一起吃了顿早饭，录制就算结束了。
等向芜拿回来上交节目组的手机的时候，发现自己有十八通未接来电，全部来自谭笑。
微信一点开，999+条未读。
向芜：？
她犹豫了一会儿，先点开了自己和谭笑的对话框。
划到最上面，是一张微博热搜截图。
#闻负灯养猫#
#闻负灯家里小孩#
#闻负灯家里遗传的演技#
#闻负灯向芜#
……
向芜：“……”
怎么还有她的名字了。
她一目十行地把谭笑发来的消息看完，然后在民宿里找寻闻负灯的身影。
凑巧，闻负灯大概刚听霍宇他们讲完事，也朝着自己看过来。
“想出名么？”男人朝着她走过来。
向芜眨眨眼：“有什么坏处吗？”
“反正没什么好处。”闻负灯说。
“那你带我录节目？”向芜不解。
闻负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说：“我以为你会拒绝。我以为你对监控很反感。不过我看你昨天玩得挺开心的。”
面前男人的眼睛很深，向芜眯起眼睛看他，也看不透彻。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监视，和录节目给别人看，完全是两码事。向芜分得清两者区别。
她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感到新奇。她愿意亲自尝试一切曾经在她的概念里不存在或者被封禁的事物。
学贝斯或者是录节目，她都觉得有意思。
“是什么让你想到了‘监控’？”向芜问他。
面前男人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眼底的波纹也如同此时回舍寨外面被冻结成冰的湖水一样不会有一丝涟漪。
他只是沉默了一瞬，像是被问住了。
向芜神经敏感地把他的缄默抓住不放：“我不是你姑姑丈夫的孩子。”
“那你是谁？”闻负灯问。
“你知道。”向芜诈他。
“你不是向芜吗？”男人垂眼看着她。
“我是向芜。”向芜说。
“那不完了。”
闻负灯口吻随意，抬手拎着向芜颈后的羽绒服帽子扣在她的头上，轻搡了一下她的后脑勺，那意思是：走吧，回家。
向芜把帽子扯掉，追在闻负灯后面：“那你是谁？”
“我是闻负灯。”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
“你只是闻负灯吗？”向芜想看他的眼睛。
“不然呢？”
闻负灯说着，又重新把羽绒服帽子扣在了向芜头上。
这回他把手盖在向芜头顶，就这样一直推着她到了保姆车外。
“……我不信。”向芜愤愤地把闻负灯的手推开，最后却只得到男人一声轻哂。
.
在节目组订的酒店门口，还有一些人没走。
温绪宁和她唯一的助理在一边站着，等待网约车司机接单。
她一直算是十二三线，不温不火的小演员。在接到上一部电视剧之前，她平时只能接到一些短剧或者整部剧只露面一两次的路人剧本。
虽然拍摄一次给的钱不算少，但是因为收入来源不稳定，交了房租以后，她拍戏那些钱仅仅够维持她的生活。
和王佳旭一起出演的那部电视剧，男女主都是十分有名的当红小花，尤其是女主角，前两年拍出过不少出圈的爆款偶像剧。
温绪宁借着女主角的光，渐渐被更多人注意到了。
粉丝多起来也就是最近一两个月的事。
其实被邀请来录这档综艺，也算是对她名气增长的认可。
之前只有她挨个导演问能不能让自己做飞行嘉宾的份儿。
但她毕竟还没有真的红起来。
拍上一部戏给她的报酬并不多，这次来录节目的很多开销都是她自己承担的。
所以温绪宁在等网约车，她没有那么多钱租保姆车。
在她冻得手指发麻，正想换一只手拿手机，好让已经冻僵的这只手回回温的时候，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车窗摇下来，温绪宁还以为是向芜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她从一出酒店，就听到闻负灯的助理在联系租车的司机了。
一抬头，却看到了乔松那一头又灰又绿的毛，在冰天雪地的回舍寨里分外打眼。
“嗨，去哪，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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