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这回彻底完了。”狂风退去后,白无常急地在原地直打转,“本只是叫那小仙君助咱们破结界的,现在可倒好,直接把人整丢了。”
他越说越慌。
再瞧黑无常,居然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杵着,一股脑儿将气全撒他身上,“你说说你,能不能有个准头?使个链子,甩我身上干啥?”
救他还不乐意了?
黑无常粗眉一挑,恨恨咬牙:“我那还不是看你,要被风吹走了。”
“你!”白无常叉腰想再骂,到嘴边,却都化成一声叹息,“我被风吹走了有什么要紧的,还能飞回来啊。如今小仙君不见了,要到哪里……诶?”
说着说着,自个儿就反应过来了。
“不对啊,这不是在结界里头了么。怎会找不见人,连气息都消失了?被隔开了……故意的!”
黑无常卷起锁魂链,重重一哼:“总算是发现了。”
方才那阵风,摆明的针对他俩。小仙君现在估摸还在前头走着呢。
…
没走多远。
晏辞就发现,两人不见了。
“大哥哥在看什么?”小霉顺着他的目光,扭过头,“后面什么也没有啊。”
晏辞不慌不忙,转而环视周遭:“只是觉得,这山中雾大难行,你独自一人到河边浣衣…不害怕么?”
“不怕啊。”小姑娘睁着双澄澈透亮的眼睛,摇头,“小霉每天浣衣、挑水,要走好几遭呢!”
晏辞就又问:“你爹娘呢?”
“爹爹要打猎,娘亲……有了弟弟。”脑袋随声音低垂下去。
一只手落到头顶,温柔轻抚着。
“小梅真厉害。”晏辞不吝夸赞:“换做哥哥我啊,可不敢一个人往这山间走。”
“也没有啦,走习惯了就好。”
浓雾渐散,阳光丝丝缕缕穿破林间,落在女孩脸上,明媚灿烂。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夸她。
好开心!!
二人说着话越过山峰。小姑娘踮起脚,指向升起袅袅炊烟的岭间,“那就是我们村子了。”
村屋高低错落在山坳上。
茅草棚、篱笆院,三两农妇端着和小姑娘同款样式的木盆,倚在门口闲唠嗑。
小霉挨个儿院子,给他介绍过去:“这唯一盖瓦房的,是村长家。他们家三口人,村长夫妇和他们的儿子,往西是婶娘家,婶娘相公前些年到山里打猎摔下崖没了,现在家里就她一个,再往西是个伯伯家……”
一路走过。
看到他们,村民先是一惧,而后扬起大差不差的笑容。
“小霉,这是谁啊?”
“我在河边浣衣遇到的一个哥哥。”
“哎哟,瞅这模样长得真俊呐。”
从东到西,大多都是这样调笑的话。
晏辞略略颔首回应着,目光不自禁落到各家屋檐下晾晒的“腊肠”上,肠衣黝黑,附着点点鳞片,倒像是……
“大哥哥,你又在看什么呀?”小霉在一户院门前停下,“我家到了哦。”
小霉家和村中其他农户没什么区别,檐下同样也挂着“腊肠”。
晏辞好奇指过去:“那是何物?”
“那个……”小姑娘左右看看,小声道:“是蛇,晒干后的蛇身。”
“你们吃蛇?”
“爹爹和村里的伯伯们每年从山里捉回好多。”小霉抿紧嘴角,声音压更低了些:“听说山里还有一头蟒蛇,比房子还要大呢。”
“哦?”
“这个别告诉别人,是我说的。”
晏辞粲然一笑,“放心,不说。不过……你们这样大肆捕蛇,那巨蟒不气?”
“气?”小霉没想过这个问题,估计村里人也都没想过。她猜:“应该是挺气的。每年到了这时候,山里没吃的,那条蟒蛇就会趁夜到村子里来猎食。”
说着,推开门进院子。
一妇人挺着高耸的肚子正从堂屋出来。
小姑娘立时顿住,缩着脖子,音细如蝇,喊道:“娘。”
那妇人本没什么表情,听到这一声,脸上当即露出笑来,“你这孩子,上哪儿玩去了?害得娘在家里担心了这么久。快,快,你爹就要把饭做好了,洗洗手,吃饭去。”
“啊?”小姑娘一声惊诧。
妇人就已走到面前,握住她的手,“啊什么,还不跟娘洗手去。”
小姑娘愣愣点头,走出去两步想起还有个人,扯了把妇人的手。
也不知是不是晏辞花了眼,一瞬间,竟瞧这妇人眉眼生出几分狠厉。
“娘,我在外边遇到个会变戏法的大哥哥。”
小霉指向院外,妇人方有所察觉般望出去,“变戏法的?”
晏辞张口就道:“不过是讨口饭吃。”
妇人上下打量着问:“你怎,到这儿来了?”
“哎!”晏辞仰天长叹一声,“不瞒夫人,我本想抄个近路进城卖艺的,谁曾想走岔了路。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幸而遇到小梅。她心善,瞧我孤身一人,不忍叫那山中豺狼叼走,便领我来了。”
“这样啊。”妇人侧了侧身,“行,你进来吧。”
“多谢夫人。”
得了准允,晏辞大步跨进院门。
院中有鸡又有鸭,还有一地被雪盖住,也要蹦个头出来瞧瞧谁来了的嫩菜苗。
到家后,小姑娘便马不停蹄端着那一木盆浣洗好的衣裳,往两颗柿子树中间的晒衣绳上晾,被妇人瞧见,过去一把取下,大声叱责:“你干什么!”
“我…”小姑娘不安搅着衣角,头埋得更低了,“我晒衣裳啊。”
妇人见状,语气又立马柔和不少,“乖,洗手等着去吃饭吧。剩下的,娘来。”
“哦。”
乖乖洗完手进屋。一名中年男人正往桌上摆放碗筷,中间是一锅熬至浓稠的白粥,旁边配着自家腌制的咸菜和几个黄馍馍。
“爹。”
“丫头回来啦。”
男人原本阴沉着一张脸,抬头快速变换神情,瞧她身后还跟进来一个人,疑惑地眯了眯眼,“这是……”
晏辞又把刚才的话复述一遍。
“原来如此。”男人热情招呼着,“来者即是客,相公不嫌弃,就坐下一起吃吧。”
晏辞也不客气,径自拉开长板凳翩然落座,压根儿没瞧见背后,夫妻俩抽成筛子的眼角。
坐下打量四处,对面墙壁上挂着各种动物皮毛和打猎用具,墙角是几缸用来腌制咸菜的瓦缸。
除此之外,最惹人注意的,要属正对大门的香案。上面摆了个高长的东西,其上又给盖了块红布,隐约露出点木头样式。
垂眸再看缩手缩脚跟自己坐一起的小姑娘,晏辞夹起一筷子咸菜,转手送她碗里,“光喝粥多没味道。”
小姑娘吓了一跳,惊恐望向对面的爹娘。
“怎么了?不爱吃?还是说……”晏辞附她耳边,悄声:“不敢吃。”
小姑娘连连摇头,艰难露出一个笑脸,“谢谢哥哥。”
“谢谢?”晏辞压下这奇怪的话,又拿来黄馍给她,“你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饱怎行?”
“嗯,嗯。”小姑娘接过馍,手都僵了。
好似那不是馍馍,而是要她命的,剧毒。
一顿饭,吃得诡异又惊悚。
对面夫妇俩,自坐下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囫囵喝完粥,一抹嘴,惯性把碗往桌上一掼。
筷子搭到上头发出清脆声响,小姑娘就也跟着放筷,起身去收碗。
只是还没碰到,先被男人收走,“丫头你吃,碗放着,爹来洗。”
小姑娘重新坐回去,继续小口小口咬着馍馍。
饭后,男人在院中劈起柴火,女人则挺着肚子坐在风口,缝补衣裳。小姑娘无事可做,便蹲在鸡舍前,喂喂鸡鸭,偶尔捡一颗新鲜刚下的蛋。
忽略那点怪异的行为,瞧着还真是和谐有爱的一家人呢!
“小梅。”晏辞托腮蹲她旁边,忽然问:“爹爹和娘亲疼你么?”
小姑娘动作一僵。片刻后点点头,“爹娘最疼我了,有好吃好玩儿的,都会先紧着我,从不让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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