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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命悬一线

小说:

想活命,快结婚

作者:

亭亭而立

分类:

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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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多言,柳烟寒立即上前查看马郎中的伤情。

只见他浑身是血,整个脸颊已是面目全非,肿胀得厉害,似是曾经受过严重的殴打。

身上还有什么伤情,暂时不得而知,需得仔细查验方能知晓。

探手先摸了摸马郎中脖颈处的脉象、又探了探鼻息,发现虽然微弱,但还好尚存一息。

又撩起他的袖口,准备查探一番脉搏,可这一探当下竟然没找着手腕。

只当是冬季衣服厚重掩住了,于是又把衣袖往上捋了捋,这一看不得了,赫然发觉马郎中右手袖管空空如也,竟然少了一只手。

整个右腕子似被利刃齐根削去,徒剩一块巴掌大血肉模糊的创面,筋骨齐露,看起来甚是骇人。

即便身为医者,平时见惯了这些血淋淋的场面,可此情此景下,将柳烟寒也是惊得都倒抽一口凉气,霎时退了一步。

“怎……怎么会这样……”突如其来的异状,让她的声音都颤抖了。

不知什么情况,众人皆凑上前来,一看之下,大家也都傻了眼。

“哎呀……”,高承惊呼一声,不忍卒目道:“造孽啊!好凶残的手段,马郎中究竟得罪了什么人,手都被人砍了。”

一同的伙计被眼前血腥的一幕吓得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嘴里念念有词:“罪过、罪过,何人如此歹毒……”

一贯见血晕的六儿就更不用说了,眼前的景象让他脸色瞬间煞白,差点又昏死过去。

“唉……你没事吧……”,好在一旁的何青青察觉异常,扶了他一把,才不至于栽倒在地。

“小鬼你可不可以争气一点,现在得救你师父,就别跟着添乱子了。”

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的恐惧和身体上的不适,可整个人依旧怕的浑身觳觫。

他结结巴巴地问:“我……我师父……师父……他怎么会弄成这样……手呢?他的手呢?怎么办?怎么办!”

六儿整个人吓得灵魂出窍,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嗡嗡自语。

“这下可麻烦了,若是手断了,还有法子接回去,可现在连整个手都不见了,我也无计可施,这次马前辈怕是只能致残了。”柳烟寒一筹莫展地叹了口气,将情况如实告知在场各位。

听着话里的意思是师父的手似乎还有希望,六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

他一把抓住柳烟寒的胳膊,激动地瑟瑟发抖,颤声问:“柳公子的意思是……是只要断肢还在,就能给续回去对吗?”

“如此,我师父他就不会残了是吗?”

“他会好起来的是吗?”

一连串的问题迎面扑来,少年迫切的眼神太过炽热,像是把师父的性命全权寄托在了眼前人身上。

可柳烟寒也不敢把话说太满了,她只能委婉说出实情。

“如果断肢还在,起码能用“生筋续脉术”,将离体的断手给缝接回去,若是经脉全部断裂,断手与肢体分离太久的情况下,续肢后能恢复成什么样子,我就不敢作保了,只是眼下的情况……”

她目光忧虑地瞥了一眼床榻之上的马郎中,为难地说:“眼下连断手都不见了,我……我真的是无能为力。”

“高公子,你在西郊发现我师父的时候,有没有看到……看到他的手!”六儿一边哽咽着,一边转身无助地向高承求证。

“我师父他可是个郎中啊!他能治病救人的,我不能……不能让他就这么残了,我得救他。”说着已是泣不成声。

“刚才在西郊路旁发现你师父的时候,夜黑风高,救人慌乱间,也没察觉他被人剁了腕子,连手都没了,这……这可如何是好。”高承也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他转而问一道赶车的伙计:“你当时注意没有?”

“少东家,我……我也没注意啊!”伙计神色慌张,摊了摊手无奈地回答。

大家都陷入了一筹莫展,只有何青青心里明白眼前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

“绝命生死局……”她脸色沉了沉,紧紧盯着马郎中的断手呢喃道。

“嗯!什么意思?”众人不解。

“马前辈弄成这幅模样,一定是在黑赌坊里赌了“绝命生死局”……”

何青青同在场的诸位说道:“大家有所不知,在赌道上一直流传着一种一局定生死的绝命玩法,就是以赌坊之中所有流通的赌资为筹码,入局之人以命相抵的绝命局,因为太过凶险,所以甚少有人参与,不过因为赌资巨大,一把就可以赚得几辈子都求之不来的巨额财富,所以也会有少数的亡命赌徒,愿意以身犯险,若是赢了,便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若是输了……”

她神色凝重地顿了顿说:“非死即残。”

“言下之意马郎中重伤至此,不是因为其它缘故,而是……是西郊地下黑赌坊里的人做的?”柳烟寒惊讶地问。

“嗯……”何青青笃定地点了点头。

说:“我当马前辈真的只是去赌坊将自己输掉的田地、老宅赢回来就作罢,没想到他居然连命都不要了,有胆去赌这种“生死局”,早知如此,实在不该帮他布什么“请运风水局”,不想没帮到他,反而还害了他。”

“……”这些话听得高承也是惊讶不已,他万万没想到,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的马郎中居然是个嗜赌之人。

难怪他先前同自家老父因为借钱的事情发生了口角,原来前后都是因为赌钱所致。

后来还为此不救治家父的顽疾,连医德都枉顾了,果真是赌钱害死人啊。

慎重思忖片刻,柳烟寒一锤手,“报官……”。

她咬着牙狠狠地道:“这地下黑赌坊手段残忍,根本无视法纪,我们就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任马前辈去赌钱,一开始就该立马报官查办,唉……”

说到此处她懊恼地握紧了双手,“这次我们决不能善罢甘休,任这帮歹人逍遥法外,继续荼毒百姓。”

她一抱拳,朝高承施了一礼,郑重求助:“高公子,马前辈身受重伤,要立即救治,我无暇抽身,麻烦您代为去县衙门走一遭,通禀杏岗镇西郊有地下黑赌坊,聚众豪赌、草菅人命,手段残忍至极,要求衙门即刻发令予以清剿,刻不容缓。”

“行,我现在马上就去。”高承保证。

虽然不是很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但是见马郎中伤得如此严重、柳烟寒又说得如此恳切,他想此事一定非同小可,于是连忙应承了下来。

“伙计,走。”他招呼一道随行的伙计,立即就要动身。

“且慢……”,此时,何青青突然叫住高承,自告奋勇地表示:“我同高公子一起去衙门报官!”

可柳烟寒自然是不放心何青青一同前去,现在外面深更半夜的,又下着大雪,天气寒凉刺骨,她身体本就不好。

况且答应李管家出门在外好生照顾她,眼下怎敢放其离开自己半步。

于是出言劝阻:“不可,你身体不好,就别跟着奔波了,什么都不用做,好好呆在我身边就行。”

心知柳烟寒又在做无谓的担忧了,何青青不喜欢这种被全权保护的感觉。

这次,她原本只想让马郎中见识一下黑赌坊的凶狠残忍,让他自己幡然醒悟。

谁曾想,竟弄成这幅凄惨模样,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也许真的如同柳烟寒所说,一开始就报官,说不定不至于发展至此。

她很想做点什么事情挽救一下,于是慎重地对眼前人保证。

“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地下黑赌坊的情况没人比我了解得清楚,还是让我陪高公子一起去吧,进了衙门,如果遇上什么细枝末节的盘问,多一张嘴也好解释清楚。”

此话说得确实在理,虽然还是放心不下,可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柳烟寒思忖后,终于妥协,她向高承嘱咐:“那有劳高公子一路上多多照顾我这位朋友了。”

“柳公子之托,高某一定照办。”高承。

一切交代妥当,高承带着自家伙计、何青青出了医馆大门,赶上马车,直奔杏岗镇县衙而去。

屋里只留下了柳烟寒,同悲伤不已的六儿。

见少年还是脸色煞白,浑身觳觫,柳烟寒抬手拍了拍这孩子的肩头。

疾言厉色道:“六儿,你坚强一点,咱们没工夫耽误了,时间紧,你得帮我搭把手,救你师父,听到了吗?”

又使劲摇了摇这一脸茫然的孩子,“你可以吗?”

“嗯……”,这会子,六儿才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

虽然还是又惊又怕,可依然讷讷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问题。

“时间紧急,我随身没有带着医者施术的东西,马前辈他是有名的“疮疖圣手”,马氏医馆内定是少不了那些行头,六儿,你去帮我把东西都找来,还得多烧些热水,一会儿用得着,听明白吗?”

“知……知道了……”

虽然心下依旧慌乱不堪,可是抢救师父之心迫切,六二即便是慌手慌脚,也强装镇定自若,依照眼前这位柳公子的吩咐去做。

将师父替人治病的行头通通搜刮出来,一般般、一件件仔细铺陈开来。

“师父平时行医用的东西全在这儿呢!柳公子,你看还缺什么我再去找找。”六二手下一边忙活,一边说着。

柳烟寒捻起案几上一枚薄如柳叶般的小刀片,仔细端详,那锋利的白刃上透出一道寒光。

这马郎中以前擅长医治疮疖,隶属于疡医一脉,治病的家伙什里,自然少不了这些开创刮骨的刀、剪、斧、凿……

甚至连银针、桑皮线、止痛的麻散都有,有了这些趁手的器具,医治眼下重伤之人,自然是更有保障。

“有这些东西就够了,现在我就帮马前辈清创止血,一会儿你做我的帮手,一切听我指挥,我知道你有晕血症,但救人要紧,千万坚持住,别慌乱,明白了吗?”柳烟寒一脸严肃地提醒六儿。

虽然对自己还是一点信心都没有,可六儿依旧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怯生生地嗫嚅道:“嗯……”

语毕,柳烟寒一把抄起面前的剪子,直接下命:“搭把手,把马前辈身上的衣物都剪开,查验伤情……”

“哦!”六儿连忙照做。

“动作轻省些,我怕你师父还有内伤,身体不能受攀动……”

“嗯!”

二人一起动手剪着马郎中身上厚重的衣物,衣襟一豁开,马郎中平时用来装赌筹的那只钱袋子猛地从身上滑落下来。

此刻已是被鲜血浸染通透,只是里面鼓囊囊的,像是还装着什么东西一般。

“这是什么?”六儿好奇地将那钱袋子拾起,信手扯开查看。

这一看不得了,赫然瞥见一只血淋淋的断手被一方血帕子包裹在内。

“啊——”,六儿尖叫一声,瞬时将手里的钱袋子像烫手山芋一般扔在床榻之上。

他吓得朝后弹跳一步,捂着心口颤声叫着:“手……手……断手……”

“柳公子,快看……”

此时,他的脸色难看极了,本就苍白的脸上顿时冒了一层冷汗,整个人都仿佛遭受巨大打击般呈现虚脱状。

“师父的手……手在钱袋子里……”,他瞪大双目,喘着粗气,一脸恐惧地说。

见六儿吓得不轻,柳烟寒连忙丢下手里的剪子,拾起掉落在床榻之上的钱袋,仔细查看那条断手上的切口,与马郎中手腕上的创面确实吻合。

刚才还以为断手已经遗失,马郎中的手定是要落下残疾了,这下事情总算有了转机,她心中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六儿,六儿,……”,她叫了两声,见没人答应,回眸一瞧,这孩子此刻已经吓傻了,整个人像一根僵硬的木头,失魂地呆立在一旁。

回身一把将人拉住,狠狠晃了晃,“六儿,你镇定点,既然找到断手了,你师父就有救了,快点打起精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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