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八十文一斤、米三百文一石、粳米……”
云渝拨着算盘,在册子上勾勾画画,算着成本原料。
不远处时不时发出铜钱碰撞的声音,彦博远在数铜板,数一个穿一个。
零散铜板日积月累,颇为可观。
因为从娘那拿了十两银子,镇上租院子没让夫夫二人手头紧张,反而更加宽裕。
彦博远把钱划拉完,云渝也将账本合上。
云渝问:“你那数到多少?”
“加上娘给的,一共七十两。”
“这么多!”云渝吃惊,村户人家一年到头也就七.八两,刨除吃穿嚼用,也就不剩几个子了,普通农户比不得彦家,但七十两在云渝眼中依旧是巨款。
但对彦博远来说,这些银子进他眼皮子都不够。
彦博远道:“不多,等你铺子开业,赚得定比这还多。”
明年去府城科考的盘缠,云渝铺子要雇工采买桌椅,以防遇到急事,还要留预备金,考中举人去府城求学还要花银子。
一通算下来,百两银子都嫌少。
听彦博远这么一算,云渝肉眼可见的蔫了,“这铺子还没开呢,就觉得身上挑了重担。”
“我这算的都是出去的,还没算进项呢。”彦博远摇头失笑,被夫郎可爱到,继续算账。
去府城科考的学子,能去知县那拿二十两银子补贴,铺子招工采买开头多出些,后头一日日都有进项。
府城求学倒是一笔大支出,府城书院每日能回家,彦博远打算将全家带上,租院子的钱得提前攒起。
“话都给你说去了。”云渝把银钱一拢,放到钱箱里,盖上盖子,不客气地说,“明日,你和我去镇上规整宅院。”
云渝去藏钱箱,“原本陶夫郎要去,我看他肚子大了不方便,便将他那院落的活也揽了。”
衣柜在木床尾,占据了小半面墙。
彦博远和云渝的衣服分占两边。
云渝的衣服多了些,逐渐有了越界到彦博远那半边的势头。
最底下是放被褥的柜格,云渝把冬日厚被子抱出来,嘴里不停,道:“彦博远你别杵那了,过来帮忙。”
彦博远摸了摸鼻子,上前接下那厚实被褥。
想到和夫郎最初的相处模式,云渝见了他话都说不利索,呆站着揉手心,到现在直呼其名使唤人,进步颇大,彦博远与有荣焉。
云渝人小,半个身子钻到柜里头,彦博远手里抱着被褥,前头视线受阻,斜眼瞥过去,只能瞧见他稍显丰腴的下半身,更是欣慰,身体也没了最初的皮包骨头瘦柴样。
到处黑漆漆的柜子内,云渝瞧不到,也懒得搭理外头隐晦的眼神。
将钱箱推到底,拿一块薄木板竖放挡住钱箱,退出些,改为臀.部跪坐在后脚跟上,两手向上找彦博远要被子。
拿了被子往里头一塞,关上柜门,齐活。
起身时脚下一麻,又跪了回去,“腿麻了。”
不等夫郎开口求他帮忙,彦博远极有眼色地半蹲下.身,手从对方膝弯下穿过,稳稳抱起放到床上,给人揉脚。
彦博远手劲大,又深谙人体穴位,按摩手法专业,专治跌打损伤,小小脚麻,轻轻松松。
云渝乐得享受自家汉子的伺候。
腰间垫个枕头,和村里懒汉一样斜躺在床上。
蹲的时间不长,只小腿有些酸麻,摁柔两下就好全乎了。
云渝没叫停,手伸向自己的腰间。
整两的大银锭都放钱盒里了,碎银子和铜板放外头,用以日常开销。
他解下荷包,拉开抽绳,手伸进去扒拉,拿出个小碎银子,想了想又放回去。
最后拿出一个铜板,颇为豪气地开口,“伺候得不错,爷赏你的。”
说完,把铜板往彦博远胸膛处丢。
彦博远单手接下,铜钱被拇指和食指捻住。
他右手不停,依旧在云渝腿上揉捏。
左手耍起铜钱,那枚铜钱在彦博远左手拇指和食指中间转了一圈,从手心滚到手背,最后又一溜儿回了掌心。
一套花活下来,看得云渝目瞪口呆。
“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在云渝一声声捧场下,彦博远站起,走几步远离床榻,宛如开屏的孔雀,一昂头,“夫郎可看好了。”
话音一落,只见那铜钱被高抛于空中,侧面又过来一个茶盏,一下将铜钱扣在内,两个一块翻转下落。
茶盏越转越多。
只见彦博远拿茶盏的动作,不见拿铜钱的,但空中铜钱竟已有三个,并且还在增加。
云渝眼花缭乱,拍手叫好。
在夫郎一声声夸赞惊叹声中,彦博远逐渐迷失,把桌子一推,轮番上演看家本事。
一通表演,彦博远额角冒出汗珠,用袖口抹去后拱手,行了个江湖礼,“看官您有钱捧个钱场,没钱也捧个钱场。”
云渝噗地笑出声,“客官我没钱,你奈如何。”
彦博远把桌子还原,凑到云渝面前打趣道:“那就只好委屈夫郎以身相许了。”
“郎君好颜色。”云渝挑起彦博远的脸打量,得出结论,“不得了,还是我赚。”
“你这本事比街上杂耍的还好看,以后没钱了就让你去卖艺,保准日进斗金。”
街头卖艺下九流,云渝不觉得他们低人一等,都是靠本事吃饭,谁也别瞧不起谁。
情人眼里出西施,云渝眼里出彦博远,夫君本事大,什么都会,彦博远在云渝这都快成神仙了。
云渝给彦神仙发赏钱。
小碎银子顺着彦博远的衣领滑过胸口,激起一片疙瘩。
彦博远慢悠悠从内掏出,颇为市侩地咬了口银子,“多谢夫郎的赏。”
云渝给彦博远绣的墨竹荷包中,又多了一铜板一碎银,彦博远往云渝脸上亲近,被云渝一把推开。
天气转热,彦博远又体热,活动几下就出汗。
云渝嫌弃他汗臭,打发他去洗漱。
彦博远拧了湿帕子擦洗,继续刚才的话题。
“要是哪天真去卖艺了,夫郎怕是得挨饿,我们俩一块喝西北风填肚子。”
一行有一行的本事,杂耍卖艺可不光会几个跟头就行了,吞刀砍头的技艺,彦博远可真不会。
云渝不解,“我看你耍这套,和镇上卖艺耍的差不多,他们能糊口,怎么到你这就是喝西北风了。”
“那你看他们几个人。”
杂耍卖艺单打独斗少,最少三四个,中间表演,旁边收钱。
收钱有讲究,早了晚了都不行,得在绝活出来时候讨要,客人看得正兴头,被场面吊住胃口,这钱砸得痛快,等绝活做完,看都看完了,你再去收钱,他们转屁股就走。
要是一个人卖艺,表演到一半下来收钱,打断客人兴致,客人就不会买账,遇到泼辣的还能换头烂叶子,喝倒彩。
遇到庙会大集,客人舍得打赏,平日里看的人中,能有四五个打赏的都是好的。
更多的时候是一通瞎忙活,这时候就看旁边收钱的人本事了。
本事也分软硬,软的讨赏费嘴皮子,硬的讨赏看拳头。
固定路线的杂耍,和四处奔波的又是不同讲究。
云渝回想以往看过的卖艺杂耍,想想还真是。
上半场热闹,到了最后收尾,周边能跑个大半。
村里镇上的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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