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梅君收回视线:“去庄里坐坐,还有四天才能出去,估计外面正在到处找我的身体,我要休养一阵。”
九日困阵,主阵者自作主张使用神术雷霆怒,耗去大半维系阵法的灵力。
“这里是庆英山?落梅山庄不是那位散修仙君,叫公仪衍的,他的道场。”苏群玉传音问她,“你与这位仙君发生冲突?”
总不能上面等他们的人是公仪衍吧?
苏群玉口中的仙君是位真正的仙人,而非修士间客套喊的仙君,仙人之下皆蝼蚁,仙人之威修士可招架不住。
“那我现在还能活着?”沈梅君轻叹了口气,“谁说她的主人是公仪前辈?前辈数千年前外出寻机缘突破,她家主人借前辈的光,将我们骗入一处秘境。”
“你们出来之后就把她主人干掉了。”
“我们?独我一人出来。”
“而后公仪前辈回来,点燃满山红梅,烟火曛曛,庆英山的火烧了整整七七四十九日,前辈超度满山冤魂,后来他劫满功成,羽化成仙,又在这荒草萋萋的山上重新种了白梅。”
“老师与他有旧,向他讨得一株白梅,当作我八百岁生辰的礼物。”
苏群玉四处看了看,除去黄衣女子头上的红梅,遍地白梅,如梅君所说这里本该是满山红梅,鲜艳如血的红梅花绽放在雪地上,妖冶无双。
“这离魂归煙阵破绽百出,我已有破解之法。”
篡改自己的记忆,将真正的记忆藏好,修改记忆的法术,一向为仙门正道称作邪术。
黄衫女子在前引路,山道蜿蜒,扫雪人扫过的山道又被白雪覆盖,走过时脚下发出沙沙的声响。
为试探这法子的效果,沈梅君随口说了一句:“我以前来的时候,这儿还叫白梅山庄。”
引路的黄衫女子微不可见地顿住:“庄主在白梅山庄等您。”
“毕竟落梅的寓意不好。”她一本正经地建议。
苏群玉也要试试:“不是叫红梅山庄吗?”
黄衫女子这次顿住的时间比上一次短:“公子许是记错了。”
沈梅君嗤笑:“她在翻阅自己的记忆,也就是我的记忆。”
离魂归煙阵本质是幻阵,构建主体是入阵之人的记忆,涂越城之事刚过四百多年,沈梅君记得清楚。
踏进阵法的那刻,城池沿着她的记忆演变,绿色酒旗上的血渍是她杀了在酒铺里喝酒的某个修士溅上去的,她曾盯着那血污看了良久,记忆犹新。
那日她埋头喝酒,还没注意到将手搭在她肩上的人长什么模样,男人的头飞了出去,划过酒旗,在地上滚了两圈。
她抓起酒坛,温热的酒水冲洗脸上温热的血。
血水从她发梢一滴滴落下。
酒铺喝酒的人走了大半,其余人各自喝酒,打量着不苟言笑的沈梅君,嘴上说几句活该。
酒铺老板视若无睹,走过来问她要不要更好的不夜侯,就是价钱要更贵些。
而飞雪,沈梅君只记得飞雪小时候的模样,后来再见,他一直戴着面具,直到他死,沈梅君都没有揭下他的面具。
沈梅君行事恣意,但还有些分寸,谈不上妄为,千年来各处闯荡也结了不少仇家,仇家都知道别对上沈梅君用幻阵,这女人仿佛一生没有后悔的事,连在幻境里停留片刻都不愿。
幻阵对于心志坚定的人无甚大用,又或者出现的时间点不对,之前自己怒极攻心时,有人愿意弄个假的苏群玉出来,沈梅君也乐意陪他玩一会儿,可身边就有个真的。
苏群玉与沈梅君聊起无妄山七百里外的有个散修建的梅园。
“那里的梅花也开得好,我曾去那里采过药,不过不是你喜欢的白梅,那花色竟是粉色。”
“那下次去无妄山,还请你带路了。”
黄衫女子不紧不慢地在前引路。
沈梅君看了看天,他喊住黄衫女子:“快近午时,梅岭的白梅远近闻名,每日都有各地远客,怎么这路上没见着几个人?”
说完,周围的人突然多起来,方才在涂越城死去的人又兢兢业业地扮演梅岭的观光客,还有些还直接是无面人。
“那年我只顾看花,人虽多,却没注意他们的模样。”
苏群玉扑哧一笑,他手里多了把白骨扇:“此阵如此残缺?”
沈梅君踏着石阶往上:“得出去探查阵纹,也可能是因为新的主阵之人不如前头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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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皇宫内。
玄色石剑后站着烧毁孙御史尸体的黑袍人,他满脸怒气,指着不断颤抖的石剑骂道:“你的主人已经死了,你只是个六品法器,难道能生出灵智与他同生共死?”
男人边说边化出血色法印,镇压一直想要脱阵的石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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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群玉望着天空飘落的雪:“那个镜像是主阵之人入阵,倒有些胆识。”
“他不知如何使出雷霆怒,若只施展正确法诀、手印,再配合曲调就能用出天音九变……”沈梅君低笑,那就太看轻天下法术了,天魔音牵动酥雨悲引人入幻,动摇那修士其本就生疏的怒之境。
灵气稀薄的小世界,用来困住高阶修士的阵法本就不多,偏僻少见的离魂归煙阵既是单人阵法,又能用血祭提升威力,正好对付孤身前来调查的宗门修士,便成了他们的首选。
而祭品,小世界的凡人原本是他们的实验品,把实验品用来献祭也不会觉得浪费。
“他死了,献祭的那些人也活不回来,离魂归煙阵……药仙教从哪儿学到这等阵法,我也好奇。”
魔门四宗收藏有最多的血祭阵法,并未禁止门下弟子使用。
“你既认得,你们宗门……”苏群玉问。
“有启阵留影和布置之法,近万年来没人用过,你若想说天音或者仙盟有叛徒,毋庸置疑。”沈梅君低笑了声,否则她也不会落到身魂分离的地步,“以那宫殿为中心,刻画囊括整个城的阵法纹路,非一朝一夕之事。”
“一个化神期修士为了药仙教的图谋,跟一群凡人玩过家家的朝堂游戏,这个小世界我没有找错,是不是,苏群玉?”
苏群玉合拢扇子,宛如翩翩公子,他笑说:“是,这儿有最初的毒源。”
沈梅君不料到他如此干脆,她头也不回地拾阶而上,自己很多年没有见过苏群玉了,他似乎没有变化,又好似变得陌生。
苏群玉望着她的背影:“无妄宗、药仙教都是苏群玉漂泊无依时的栖身之所,药仙教所为……”
男人冷笑一声,目露不屑。
沈梅君突然回头,四目相对:“那我呢?”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你既与看不上的药仙教合作对付我,苏群玉,是我识人不清?
苏群玉避开她的目光,一言不发。
沈梅君转身,拾阶而上。
苏群玉的视线定格在远离的背影上,心中的鬼祟呼之欲出,你才是我的栖身之所,是我永远的奢望。
奢望只是奢望,注定无疾而终。
男人眼睫微颤,咬紧牙发笑,笑也无声,只让略显单薄的身躯颤动,男人阖上泛红的双眼。
一念仙,一念魔。
说什么此生无悔,我不信,你从来都后悔杀了那个人。
苏群玉抡开骨扇,脸上挂笑,步履轻快地追上去:“喂!等等我,反正是幻阵,你就当我是假的,还是以前会那个逗你开心的苏小玉。”
两人到山顶时,月色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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