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交手不过一瞬,赵序长剑已连挥三式,剑影如电,疾风骤雨。
元昱不退反进,脚步轻旋,袖摆掠过空处,剑光乍现,如水波荡漾。
“当——”
两剑相交清响。
看台间有人惊呼出声。
之后便是元昱不动如山,赵序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牵着走,每出一招,仿佛都被对方算准了破绽,下一瞬便遭到反击。
十招之内,赵序气息浮乱,额间泛起细汗。
胜负之势似乎已见分晓,温简的脸色却渐渐凝重起来。
起初赵序或许还顾及着看台上的数百目光,不敢贸然偷袭,可眼见即将落败,他会不会铤而走险?
看台上的学子多半武艺不经,未必便能看出他的阴招,只当做正常攻击也是有的。
只要避开掌院的视角,未必不能成事。
赵序脚步一错,似是要撤退拉开距离,却在与元昱错身的刹那,骤然侧身靠近,像是试图抢个身位,却肩肘微沉、掌势微妙。
温简心头骤然一跳。
旁人或许看不出,但温简挂念着此事,一眼便看出,赵序意在元昱背后的伤处。
这一掌若成了,只需在元昱背后狠狠一抓,甚至连剑都不必动,便极可能扯裂了元昱未愈的伤口。
届时元昱吃痛,行动必然迟缓,赵序的胜算便大大提升了。
温简攥紧裙裾,猛吸了一口气,声音却哽在喉头,根本来不及出声提醒。
可就在赵序的指尖即将掠至之际,他的动作却慢了半拍。
他顾忌了。
仅仅这毫厘之差,元昱已然有所觉察,身形侧转,轻巧避过那一下。
赵序的指尖掠了个空,已失先机。
元昱剑柄轻轻一挑,“当啷”一声便将赵序手中长剑高高挑飞出去,直直落在赵序跟前,倒戳在地面上。
下一瞬,元昱长剑已横在赵序颈边。
他面色未变,唇角微勾,一如初时那般懒懒淡淡。
赵序脸色苍白,耳根泛起微红,似怒似羞,眼中隐有不甘,却又强自克制。
片刻后,红意迅速攀上颊侧,仿佛被人当众剖开了自尊,一寸寸碾碎,抬头时眼神闪烁,连一贯的从容笑意都挂不住了。
他握拳的手在轻微颤抖,指节绷得发白,终究还是缓缓低头,咬牙抱拳行礼,声音低哑:“大师兄雷霆之势,师弟无力抗衡,是师弟输了。”
看台上的众人屏息片刻,终于有人低声感叹:“唉,输了。”
“但输得不冤。”
“大公子出招太狠太准,三公子根本没有回防的余地……”
“少说两句吧,三公子脸都红到脖子根了。”
不是他们不想捧皇子殿下的场,实在是方才大公子那一招太过炫目,令观者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尖叫,静默后的掌声喝彩直冲苍穹。
温简吁了口气,一直紧绷的脊背稍稍塌下。
这次的“暗箭伤人”事件,似乎已躲过去了。
温简调出系统面板一看,果然发生了变化:
【好感度:-19%/100%】
【生命值:3810/5000】
【消耗速度:10(每时辰)】
【特殊功能:①预知未来②监测行动】
【待解锁功能:攻略指导】
【当前触发事件:暗箭伤人(已完成,奖励待兑换)】
咦?温简再度坐直了身子,好奇问道:“还有奖励?是什么?”
系统欢快道:“系统商城已在宿主生命值首次达到5000时解锁,宿主每完成一个触发事件,都可以根据事件完成度在商城兑换相应等级的奖励道具,亦可消耗生命值购买特殊道具。”
此事温简原本是记得的,可上次生命值满溢时,她刚刚反将林琇一军,又一门心思放在新解锁的特殊功能上,一时没顾上这茬。
场上各分组的胜者正在抽签匹配决赛对手,温简暂且不去关注,调出系统商城页面查看。
页面上的商品少得可怜。
一排排的小格子,现在只有前三个格子有内容,其余都是空的。
第一个是闪闪发光的礼物形图标,应该就是刚刚解锁的奖励道具,看样子是抽奖性质。
后两个道具的图标具体明了,一个是一把古制钥匙,另一个是……牙膏?
温简懵了一瞬。
“统子,咱不是穿到大齐了吗?怎么会有……白色塑料材质包装的牙膏?”
系统:“?”
温简轻咳一声:“我是说,那第三个格子。”
系统:“……”
“宿主,那不是牙膏,是药膏,对止血消炎有奇效。”
温简:“……”
倒也不错,这时空医术有限,能有一管奇效创伤药也算多了半条命,只是这过于违和的包装却不能现于人前。
系统继续解释:“另一个特殊道具是□□,可以打开这个时代八成以上的锁。”
温简自己的撬锁技术已能打开大多数锁头了,再加上这把□□,今后的脱身之法更上一层楼,终究是好事。
这些道具都很实用,只是眼下暂不急用,温简不舍得浪费,打算先留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场上才过了不到两刻钟,元昱已击败其余几组胜者,毫无疑问地拔得头筹。
沈无妍将彩头怀璧令给了他。温简眯眼望过去,托盘上放着的像是一块圆圆的玉牌,花纹繁复,色泽温润,果然令如其名。
沈无妍面上并无笑意,只是公事公办。元昱面上也不见胜出的喜色,淡然接下彩头,淡然说了两句场面话,便下场了。
至于赵序,早已提前离场,不见踪影。
赵序惦记的东西没拿到,告他状的奏疏还在路上,他的好日子没几天了。温简替原主除了这口气,心情舒畅。至于那赌输的十两银子,更不算什么,不过是她在国公府时的两顿茶点钱。
演武大会散场,人群三三两两地往外走,尚未退尽的余热仍在场间翻涌。
许怀玉从人群中挤出身来,笑意带着讽刺:“温姑娘非要臆测有人偷袭,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今日这一赌,果然输了,这下心服口服了?”
温简不想理睬这种闲人,但也不想血溅演武场,正要拦下安绥柔抽出马鞭的手,忽听一道冰冷的声音从身后沉沉传来:“凑趣而已,许公子也值得这般上纲上线,果然有礼部一脉相承的迂腐之风。”
许怀玉脸色顿时一变,恼怒转头,却在看清来人时立马换上一副要笑不笑的神情,磕巴道:“大、大公子。”
元昱不知何时走在他们身后,白衣胜雪,眉眼淡漠。
周围人一见此处情况不妙,纷纷绕开,安绥柔原本的蓄势待发也顷刻收了起来。
许怀玉尴尬道:“是弟子失言。”
竟没敢反驳元昱那句极不客气的嘲讽。
温简却听进了他方才那句“礼部一脉相承的迂腐”,似乎……对朝廷颇有成见。
而南霄书院在外素有皇家书院的名头,一向与礼部合作不少,与朝廷的联系不可谓不紧密,此番圣上下旨命世家子弟上山听讲,便是最好的例证。
如果说,亲近朝廷是沈无妍的意思,那么元昱倒像是个反对者。
细思间,许怀玉已溜得没影了。
元昱已将目光转向温简。
安绥柔默默挽紧了温简的胳膊,像是生怕娇滴滴的温妹妹被元昱那大灰狼给吞了,可是又不敢出声打扰他们的四目相对。
气氛一时间竟有些说不清的暧昧。
安绥柔恨不得自己立时变成一朵小花……不,一棵小草就好,埋进地缝里,可她又不放心舍下温简自己先走,只能硬着头皮眼观鼻鼻观心。
元昱忽地开口,语声低沉,不紧不慢:“我也赌输了。”
温简微怔,纤长睫羽轻颤,眼睁睁看着他走近几步,阳光斜洒在他白衣上,映得那张俊颜明艳张扬。
她微微张口,迟疑片刻才开口:“大公子也……押了赌注?”
元昱颔首:“我赌的是——有人偷袭。”
短短一句话,不带丝毫波澜,却让温简心口倏地一紧。
她强自镇定地望着他,心中却起了惊涛骇浪。
那目光太安静了,静得像一潭深水。
她忽而觉得,自己那些小计策,在他眼中也许早就被看得一清二楚。
温简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仍维持着温婉的模样:“大公子不会是来找我赔钱的吧?”
元昱斜睨她一眼,那眼神却像是试探的羽毛轻轻掠过她心头,唇角微勾,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温姑娘打算赔么?”
温简嘴角维持着笑,背脊却紧绷了起来。
“愿赌服输。”她笑吟吟道,抬手作势揉了揉额角,娇弱得恰到好处,“晒了一上午的太阳,这会子有些头晕……大公子,少陪了。”
说罢,纤腰一转,裙摆轻旋,竟像只翩然飞起的白蝶,顺手一拉安绥柔,拉着她快步离去,脚步轻巧,半点头晕的样子都没有。
元昱站在原地,目光淡淡落在她背影上,眼神晦暗莫辨。
他在场上时,察觉到了赵序的偷袭之意,顺利避开。
可在开场前,温简就如预知了一般,一反低调,公开提出偷袭赌约,虽包装成天真无知的模样,却终究露了几分刻意。
她为了帮他防一手,如此大费周章么?
国公的女儿,刻意接近他,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元昱自己都觉得不通。
唯一的可能,她的目标不是他本人,而是,沈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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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绮苑内一片清静,山风带着草木清香,吹拂得遮阳帐幔微微晃动。
小厨房手艺愈发精进,汤羹鲜美,荤素相宜,温简与安绥柔慢条斯理地用了午饭,吃得心满意足。
饭后,两人一边品着新鲜花茶一边说笑。
安绥柔不免又问起温简对武学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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