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振中和黎蔓不会在颐州停留太久,在他们返回香港之前,程黎两家约好了要在煦园一聚。
而黎念还有一项艰巨任务需要完成。
晟和董事会主席亲临,这个重磅消息直接把压力递给了颐州项目组,对于黎念个人来说,这也算是她接管酒店业务之后的第一次正式述职,意义非凡。
会议持续了整个上午,过程很顺利,黎念却忍不住在心里打鼓。
作为集团领导人,以黎蔓当前的年龄和资历,想要在公司内部树立权威绝非易事,工作状态中的她向来认真严谨,有些该摆的架子必须摆,黎念不是没有见过她发威的模样。
像今天如此随和近人,甚至有些春风拂面的状态实在是少见。
回到办公室的黎念还在发懵,没过一会儿,助理何安琪就来提醒了。
“Kylie总,董事长说二十分钟后出发去枫湖景区。”
果然,想过这关可没有那么容易。
作为颐州的旅游名片,枫湖景区是整座城市的核心象征,其内外占地总面积将近三十平方公里,大小景点逾百处,堪称自然与人文和谐交融的范本。
枫湖古村位于景区内圈偏西南角的位置,广义上的古村其实包括了枫安寺,感念寺以及旧茶园,真要逛起来的话两三个小时都不一定够的。
黎念庆幸自己换了一身不怕路难路长的休闲运动装,否则这沿途的青翠草木,澄澈溪涧定是无心欣赏了。
“村舍那边都围起来了,房屋在做清理,有些老化的房梁和墙体需要做专业的安全鉴定。”黎念虚指了一个方向,“灰尘大还糟乱,要去看吗?”
黎蔓不在乎这些,带头先走:“去。”
这次视察是临时起意,两人连助理都没带,扣上安全帽就往工地里钻。
黎蔓没换衣服,一身职业裙装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黎念放慢脚步顺应她的节奏,抬头就看到路中间横了一摞没有及时处理的废旧木板。
木板上还挂着生锈的铁钉,黎念立刻提醒:“小心,别被刮到。”
“过来点。”黎蔓并未着急躲避,她先把黎念扯到了安全的一侧,“你走我右边。”
工地负责人还算是个有眼力的,见状立刻迎上来致歉,又安排人员过来清理。
黎蔓没太在意这个小插曲,等那负责人走了才开口:“酒店的建筑设计你打算交给C&G事务所?”
黎念不假思索地点头:“对。”
“伦敦C&G。”黎蔓迈开步子,语气透着一丝了然,“程隽的父亲。”
“是,但我不是为了给自己做人情啊,公事公办。”
“我又没说什么。”
“……”
那瞬间黎念甚至有些恍惚,她姐这说话的风格与某人像是师出同门。
“项目设计从一开始就没有做招标,上午的汇报资料里,我也没看到备选方案。”
黎蔓这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确实没有准备。”黎念老实坦白,“C&G是出了名的挑客户,不是什么案子都接的,但只要是他们完成的作品,无一例外全是经典,京都和摩洛哥的Glenn度假村都是很好的例子,C&G还没有在内地接手过酒店项目,如果我们能谈成,那后期的宣传一定事半功倍。”
“具体谈到哪一步了?”
“我们已经向C&G的另一位创始人发出邀请,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月他会亲自来颐州考察。”
得到答案的黎蔓保持沉默,她只是接着往前走了几步,视线偏向一口造型古朴的水井,半晌后才缓缓出声:“想法不错,有决心也不错,但如果我是你的话,绝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黎蔓这话说得很委婉,黎念也认同这个道理,只不过她有十足的信心促成和C&G的合作,这一切都源于程仕繁这个准公公给她撑腰的底气。
晚上在煦园的时候,程仕繁也提到了这件事。
家宴上兴致最高的人非项秀姝莫属,她如今是越来越爱热闹,席间不断让厨房添酒添菜,众人吃到最后,个个都是红光满面。
饭后长辈们转移到主厅聊天,黎念和程隽则单独去了花园。
池边水榭有个可供休憩的亭子,两人都喝了酒,各占一张椅子并排坐着,享受着轻而柔的夜风拂面。
黎念靠着椅背,双手枕在脑后,冷不丁问:“手机拿去修了吗?”
程隽先是微愣,然后很快承认:“我手机丢了。”
“不是说摔坏了吗?”
“那会儿情况有点复杂,场面又混乱,我随口应付我妈的。”
黎念的表情略显严肃,盯着他的目光像在审视,程隽弯起浅笑:“怎么了,不信吗?”
“紧张什么。”
没装几秒黎念就笑了,掏出一个手机递过去:“喏,物归原主。”
“怎么在你这里?”程隽似乎在掩盖自己的诧异,说话很慢,“捡到的?”
“不是我捡的,手机就落在淮恩公馆,还好工作人员心细。”
关键时刻是手机屏保帮了大忙,照片是黎念和程隽去年在圣托里尼游玩时拍下的合影。
黎念侧身,屈指敲了敲程隽的座椅扶手:“密码怎么换了?”
程隽锁了手机屏幕,又把新密码告诉她,然后故作正经地答:“有缘认识了一个大师,年关的时候他给我算了下运势,说这串数字特别旺我。”
黎念嘟囔:“黐线,乜嘢大师……”
程隽摸了摸黎念的发顶,笑罢又让她把手伸出来。
“做咩?”
“之前答应过你的。”程隽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个盒子,里头躺着一串莹润剔透的彩色碧玺,“戴哪只手?”
黎念瞧着还挺喜欢:“右手吧。”
“会不会不方便,左手呢?”
黎念撩起衣袖,程隽眼尖,立刻发现她的左手腕上多了一只镯子:“刚买的?之前没见过。”
“不是买的。”黎念顿了一下,“宋祈然给的订婚礼物。”
“大哥?”程隽意外,“一整晚没看到他,有事在忙?”
黎念套好碧玺手串,将衣袖盖下,仰头继续往椅背上靠。
白日晴朗,夜间也无云遮挡,很容易看见星星。
她的声音平淡,仿佛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嗯,大忙人呗。”
然而内心潜台词却是,家宴,他会出现才怪。
两人又聊起其他话题,没过多久主厅那边也派了人来寻,说是让他们进去喝糖水。
程隽还想留下来醒酒,黎念没强求,走之前提醒他:“早点进来,别着凉。”
“好。”
望着黎念离开的身影,程隽弯起的嘴角也渐渐收了起来,他低下头,反复将手机唤醒又锁屏,胸口闷得好像淤了一团化不开的浊气。
他双手揣进衣兜,很快摸出一盒烟,这一幕被后脚找过来的谭美珍撞了个正着。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谭美珍夺走他手里的烟,压着声音训斥,“从来不抽烟的人,什么时候随身带这个了?”
程隽选择沉默,谭美珍的心火一下窜了上来:“也不看看自己在哪里,刚才在饭桌上就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程隽依然面无表情,谭美珍泄了气,忽然升起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干脆也坐了下来。
“念念没发现什么吧?”
“没有。”
谭美珍语气生硬:“还好她是个心大的,但凡换个精明的试试?当晚就得跟你闹翻。”
“嗯。”
两人有一阵无言,若隐若现的虫鸣声萦绕在耳边,衬得气氛无比消沉。
谭美珍忍了许久,积在她心头的某些情绪像用旺火加热的滚水,冒泡之后盖都盖不住。
她忽地咬牙切齿道:“阿隽,你应该不想再把我逼疯一次吧?”
程隽动了动嘴角,藏在衣袖里的手因为攥拳在轻微颤抖。
“黎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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