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四角备了瓜果,自从有了身孕,齐倩儿闻不得香料,唯独果蔬香气沁人心脾。
每日,杜少游便会派人前去岭南运来新鲜的果品,只为给她解闷。
新鲜的果子摆在屋子里,不吃,果香散了,赏给身边的丫鬟。
小丫鬟也不馋,在院子里投着玩,满地的果肉,就听个响。
这日,齐倩儿犯恶心,胃里冒酸水,吐个没完。
接到消息的杜少游返回家中,挟着一身的脂粉香气,进了屋子里。
齐倩儿伏在案边,丫鬟锦凤拍着后背,一手抱着铜盆,为主人顺气。
那身脂粉味入鼻,恶心更甚,齐倩儿吐得更厉害了。
“倩儿。”杜少游坐下来,取代丫鬟,敦厚温和。
齐倩儿吐得上气不接下气,唇色发白,她一把推开男人,力竭地说:“滚......”
“你先下去。”
丫鬟锦凤蹲身行礼,掩蔽房门退身而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头都做些什么。”她勉力抬起头,一双湿眼愤恨地盯着他,“勾栏瓦舍,沾花惹草,我什么不知道。”
她缓缓坐定,素面朝天,未施粉黛,“可有想过我肚子里还怀有你的孩子?”
“倩儿,那都是逢场作戏,那些个女子我从未付出过真心。”杜少游坐在床边,身子占据了大半床面,齐倩儿抗拒他的触碰。
“别碰我——”她气极,腹中一阵绞痛,疼得她缩在角落,捂着肚子直喘气。
“当心孩子。”他不顾她的反抗,强行把人揽在怀里,手掌下移,覆上温暖的小腹,感受微弱的跳动。
“倩儿,无论有没有这个孩子,我对你都是真心的。”他紧紧抱着她,女子的泪水落于肩上,湿热滚烫。
“你放心,等你生下这个孩子之后,我会好好待你。”
“别说了。”齐倩儿黯然落泪,积怨已久的委屈在这一刻得以发泄。
“从前是我薄待了你,但是自从有了这个孩子,我也想明白了。从今以后,我会跟你好好过日子,再无怨怼。”
杜少游扣住她的后脑,平放于玉枕,盖上夏日凉被,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
等齐倩儿睡着了,轻声掩上房门。
回转过身,丫鬟锦凤守在门边,朝他微微欠身,“公子。”
他颔首,擦身而过之际,吴锦凤身子一软被杜少游抱住。
他低声道:“这些日子辛苦了。”
吴锦凤脸色苍白,摇晃着身子,缓和一阵儿后,欠身离开。
日渐酷暑,睡出一身淋漓热汗。
齐倩儿醒来,丈夫杜少游不在身边,就连丫鬟锦凤也不在。
朝门扉处呼喊了一声,立即有小丫鬟进来,欠身道一声:“夫人有什么吩咐?”
“我渴了,给我倒碗茶水来。”
小丫鬟立刻起身去倒茶,端了酒碗到床边,又往她腰后垫了枕头。
孕妇不宜贪凉,架不住天气毒辣,齐倩儿房里备的都是凉茶。
痛快喝完,热气散去许多。
睡久了身子松乏,便想着走动,小丫鬟放了茶碗,就要搀她下地。
“锦凤呢?”齐倩儿直立床边,一手抓着床帏,身体上下浮肿。小丫鬟蹲在地上,鞋袜套不上去,遂去柜子里取出一双紫檀木木屐。
冰凉舒适,套在脚上,踩起来有嗒嗒嗒的响声。
齐倩儿偏头打量着那双木屐子,听见小丫鬟说:“吴姐姐病了。”
“病了?”闻言诧异,睡了这些时辰,是该走动了,“我去看看她。”
“夫人还是别去了吧。”小丫鬟搀扶着她,“夫人身子重,免得过了病气。”
“这叫什么话。”齐倩儿穿了外裳,踩着木屐出了房门。
锦凤这丫头做事仔细,深得她喜欢,既然病了,她去看望,也是主仆情分。
下人的房间在后院,等下了阁楼,齐倩儿晃晃悠悠停在下房门前。
正欲敲门,里头是吴锦凤的声音,不知在说些什么。
下一刻,男子话音传出,齐倩儿的手落在门扉处不动。
是杜少游的声音。大天白日,一主一仆关起门来说话,怎么看都像是私情。齐倩儿没有冒然闯入,贴在门缝处偷听屋里的二人说话。
吴锦凤坐在床上,杜少游坐在床边,亲自喂她喝药。
“不喝了。”她扭头,不肯再喝。
“别耍小孩性子,这可是安胎的好药。”他千里迢迢从岭南运回来,可不是让她给糟践的。
“就是喝了,你也不会认这个孩子,还是倒了罢。”她侧着身子,背对着他。
“说的什么话,你怀的可是我的骨肉,我岂会不认?”他扳正她的身子,与之对视,“别再气我了。”
言语中满是撒娇,门外的齐倩儿发指眦裂。
“你如今美妻在手,坐拥万千家产,哪里顾得上我们母子的死活。”吴锦凤言语中满是讥讽。
“锦凤,你是明白我的,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我的将来。”
吴锦凤显然比齐倩儿清醒,“这话你也同她说过吧。”
“不,你跟她不一样,你我是夫妻。”杜少游握住她的双肩,眼神含着深情,诚恳地说道:“我跟她之间,不过是逢场作戏。”
“你放心,我绝不会弃你于不顾。”他郑重发誓。
吴锦凤看着他,不敢奢求太多,她如是说:“我从来没指望过你能认这个孩子,但你身为父亲,看在血亲的份上,你放我们离开。”
“不行——”杜少游不准,他猛然起身。
“你既不肯放下万贯家产,又不肯赦我母子离去,你还想要什么?”吴锦凤不满起来,“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事,请你认清现实。”
“我是孩子的父亲,你是我的妻子,我绝不允许你离开我。”
吴锦凤语调上扬,对眼前男人感到陌生,“你想做什么?难不成你要杀了她吗?”
杜少游眼里透着冰冷无情的光,一时间的沉默印证了他的态度,吴锦凤咆哮地推开他,“你疯了,那可是你的孩子!”
稚子无辜,尘世的不幸,皆来自于父母。
“就算是她当初强嫁给了你,可她是你名义上的妻子,你怎能如此无情?!”吴锦凤难以置信,一瞬间对眼前男人有了厌恶之感,怀孕这么久了以来,从未出现过异样,唯独这一次,撑着桌沿呕吐起来。
“锦凤你别生气,是我不好,我不该惹你生气。”
她拍开他伸来的手,捂着胸口,胃里汹涌得难受。
“你要是觉得对不起我,就放我自由,只当你我从前萍水相逢。”
“我绝不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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