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情况?
我看着站在我下方一些的悟,他神色难辨地抓着我的手。山间的风吹了起来,穿过我的头发,吹得我的思维开始卡顿。
“你觉得我不是他。”
为什么?
他见我没有反应过来的意思,于是绷紧了下颚,抓着我的手带上了一点力道。
只见他轻而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沉声道:
“你觉得,我不是你认识的五条悟吗。”
……
我想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奇怪,比如眼睛就说不定已经瞪大了。
我清楚地理解到了他话语中蕴含的意思,但我并不明白他为何会以这样的反应说出来。我的心里一时间思绪万千,絮乱翻飞,却抓不住一条清晰的表达。
怎么会这样问呢,他确实是悟呀?我想。
但他好像比我更早的察觉到了我的内心,我真的是这么觉得的吗?我又想着。
“如果今天是十七岁的我在这里,你会像对待我一样对待他吗?”
不要说得我好像对你做了什么一样呀。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是我似乎开始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一直以为我对待十年前后的悟是没有区别的,但那或许只是我自以为的,表现出来的表象,潜意识里我还是不可避免的将他们区分成了两个人。
如果是那个与我同期的悟,我会很自然的跟他分食一杯冰,都不用谁询问,就能很自然的由他带着我赶路,甚至连房间都不需要太过介意。
对,自然。
我跟少年时代的悟可以亲密到连硝子都看不过眼,似乎做一切事情都可以无比自然,不会尴尬,也不会觉得哪里不妥。相处时看不到别人的眼光,因为不会分神去注意。
而我和现在的悟,怎么说呢,或许是知道他比我经历了更多的我不曾参与的时光,或许是被我轻而易举捕捉到的,他与十年前相比的轻微差异,比如只是长高了的身高和成熟了些许的气质……
总之,多多少少还是一些不一样的地方,所以面对现在的五条悟,我的内心还是会有种不太习惯的感觉,毕竟虽然不是些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怎么说也……而这种不习惯造成了我们相处某些时候的不自然。我对他保持了距离。
他被我区别对待了。
而在我自己还没完全发现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我只是,一时间有些不习惯……而且……”我莫名感到有些抱歉,但我已经否认不了,说我是用一样的态度,对待十年前后的两个他。
他打断了我的解释,向前一步更靠近了我许多。
他真的很高,哪怕他低着头,我也只有扬起脸来才看得清他的表情。
他把墨镜取下来了,现在我能毫无遮挡的看进他的蓝眸里,他的眸子依旧清透,如今随着情绪微微颤动。
他抿着唇,嘴角不高兴地向下搭着,额前的刘海因着低头的动作垂下,每一根发丝都透露出委屈的气息。
“为什么他可以,我就不行呢?”
这一句话问出来,像是给他深埋于心的委屈与不满打开了一个倾泄的缺口。
他另一只手也搭了上来,左右钳住我的双臂。视线紧紧地连着我的,一字一句地说道:
“如果你觉得我和你认识的那个人不一样,或者你错失了我的十年什么的。”
“那大可不必。”
“因为在你不在的那些日子里,我十年如一日,”
“没有变化。”
他的语气严肃且郑重,似乎每一个词都在试图努力地告诉我,他和十年前的自己没有差别,我不用为此而苦恼。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呢,他的说出口的话语太实意了,里面透露出来的情感让我有些惊慌,我在地上左右磨了磨鞋底,有点想躲藏起来的冲动。但他的双手依旧桎梏着我,我避无可避,也无处可逃。
我只能留在原地面对。
他的声线已经没有开始那般平稳,似乎要压抑不住舌尖下的委屈。
“奈奈,我已经很努力了。”
“我二十八岁,就不是五条悟了吗?”
他俯下身凑近我,鼻尖与我的之间只余下一两毫米的间距,我能感到他的鼻息,与我的相互交融。明明没有一丝接触,我却依旧感觉鼻尖发痒。
我说不出一句成型的话,只能静静地听着他说。
他就保持着这样的距离,迫使使我不得不注意到他的神情——他是认真的。
他说:
“你看看我。”
我二十八岁,就不是五条悟了吗?
奈奈,你看看我。
路边的清风将他的话音拂散于我耳边,却吹得我心里一颤。我突然感觉眼眶有些发涩,鼻子也一阵发酸。真是的,这个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太讨厌了。
他的话语间明明没有一丝添油加醋,也没有什么煽情的延伸,但是,怎么说呢,总之就是把我说破防了。
我突然感觉好难过,这个人在不知道等不等得到我的情况下,等了我那么久,唯一的抱怨只是不满重逢后的我将他区别对待。再无其他。
而我,竟然,将他区别对待了!
我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分了。除了我刚刚醒来时,还以为他是十年前的他,情绪失控过的那一次,这么多天以来,都是他在主动靠近我,一点一点的重新拉近跟我之间的距离。我却只不过是在被动的给予反应罢了。
“我……”
我启唇想要说些什么,我感到有些抱歉?
其实真算起来,虽然因为闹别扭的原因有一段时间没互相搭理,但我跟“悟”见不到面的日子,也不过是他出差的那几天,甚至在我来到这里之前还单方面的见过失去意识的他。而悟呢,因为我的莫名穿越,以他的时间来计算,我们已经整有十年的分离了。
我想如果是我的话,无论是杰,悟或者硝子,他们中的哪一个人突然音讯全无的失踪十年再重新出现在我面前,我都不可能保持冷静,是不可置信,或是激动和惊喜,我大概有数,但这些情感究竟会到达怎样的高度,我不知道,毕竟这些只是我的假设,我从来没有真正经历过这回事。
我只是能想到跟分离十年的友人再重逢的心情,而那存在于整整十年间的情绪,我实在是不能光靠脑补得来。我所想象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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