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戏法一般，五条悟的手掌在我面前晃过，似乎多了样东西。
“先说明一下，你也看到了，我不是滥杀无辜哦。”
“首先，你的朋友河上辅助犯下了罪，其次我以咒术师的职责祓除了他。”
“理解了的话就抬一下食指。”
我故意抬起了自己的中指，不过五条悟没有在意。
只是，接下来这段话他突然加快了语速。
“早在进入五条家地界，他就动了别样的心思吧？毕竟这里那么多人类，简直是在最饥饿的时候被丢进香喷喷的自助餐中间啊。”
“确定不来一口吗？确定不拿点什么吗？”
“所以才在经过储藏室时动手了吧？”
“你要不要看看他吞下了什么呢？”
没等我消化这些内容，五条悟直接把手掌摊开，刚才一直被他攥着的东西，竟然是……
一根形态扭曲恐怖的手指，散发着强烈的诅咒之气。
看到那根手指形状咒物的瞬间，我感觉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于冷风中瑟瑟发抖，体内的灵魂仿佛拥有了自我的意识，叫嚣着，朝我控诉饥饿和欲望。
吞下它。
吞下它啊！
我不由得握紧拳头，从五条悟领域出来后我仍然处于无法动弹的状态，因此那暴涨的欲念犹如另一具无形的躯体，从我的胸口钻出。
五条悟捏着手指，缓缓朝我靠近。
他接近我的步伐如此自信，仿佛对我在这里将要犯下的罪了如指掌。
等到我把罪名做实的那一刻，便是他放下全部顾虑伸手祓除我的一刻。
五条悟脸上挂着淡淡笑意，像是在命运玩弄弱小之人时，冷眼旁观的神。
他的声音像是被冰冷泉水浸泡过：“你们都在为两面宿傩做事吧？”
我艰难地答话：“是的，但——”
五条悟双脚踏过河上辅助的咒力残秽，黑色皮鞋碾过的地方，变成一串浅色脚印。
残秽竟然自动避开了五条悟。
可这位年轻的神不会任凭它们乱跑，仅仅是动一下手指，那些无规律飘动着的黑色雾气便如银河汇聚一般，朝五条悟的掌心流去。
年轻的神再度开口：“可这个家伙……明显背叛了你们吧？”
“觉得我没说错就动动手指。”
我僵在原地纹丝不动，如笨重的木桩。
五条悟“嘶”了一声，随后笑意加深。
“要是反对的话就原地后空翻。”
“……”
“噢，我明白了。”
我瞪大眼睛：你明白什么了啊你！
咒术法则里难道没有一条保障濒死咒灵尊严的规定吗？
明明牲畜家禽被宰时还有安抚的环节呢，比如听听音乐、吃顿大餐什么的……不，不对！怎么可以自贬，我们咒灵明明是进化出更高智慧的生物！
在我混乱的时刻，那些咒力的残秽已经被处理得干干净净。
而五条家的侍从这才“慢一步”地赶回来，一边用担心的语气对五条悟说“这种事交给我们做就可以了”，一边忍不住加以责怪“虽然您对自己很自信但也不能总这样乱来，那毕竟不是一般的诅咒……”
侍从在转头看到我时，掐断了声音。
如果声音有实体的话，刚才大概是像拉丝年糕一样被扯成细细的丝，最后“啪”一下干脆断掉。
“特、特级？！”
“她怎么还在这里！”
五条悟将手掌随意地按在侍从的帽子上，那家伙一下子将头低了下去。
没有人会在意他是发自内心还是被迫，纷纷跟着低下了头。
“别紧张，”五条悟说，“虽然她看上去挺聪明的，但我开了领域，会变迟钝几天的。”
“……”
瞧瞧，这说的是人类的语言吗？
大脑神经受损后，我的表情不太受控制。
五条悟竟然对着我现在的样子笑出声来，没等我反应，眼前便闪过一阵阵白光，还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快门声。
“哇……咒灵的学习能力已经强到可以模仿动物了吗？好神奇，拍下来给学生们看看。”
五条悟自言自语着，就这么对着我的表情拍了十几张照片。
余光瞥到墙根地下，小黑猫竟然也跟随五条悟跳出了窗，正弓着脊背。
它四爪扒住地面，眼神锐利，苍绿色的瞳孔亮起竖纹，朝我发出低吼声时，一颗尖尖牙齿从嘴巴里露出来。
五条悟则拿着手机对我和那只黑猫指指点点：“简直一模一样，对吧？”
侍从们则对他跳脱的反应纷纷露出无奈的表情。
可五条悟却丝毫不在意被冷落，而是重新回到我面前。
“理解清楚了吗？我可是给了双倍时间呢。”
我伸出食指，一左一右地摆动起来。
没、有。
“欸？不可以说谎啊。在这里耗时间没用的。”
“……”
“再不说就没机会了哦？”
我仍然沉默，僵立着。
“哎呀，骗不到了呢，”五条悟点点下巴，“这么委屈的表情，我只在人类身上见过啊。”
“真有这么委屈吗？也对，你好像什么坏事也没做过，我确实找不到理由来给你定罪……”
日光偏移，五条悟脸上流动着云翳，忽明忽暗之间，我又听见他说。
“但是，祓除咒灵从来都不需要什么理由吧？”
他说着，举起手臂朝我袭来。
那裹挟着咒力弧光的拳头砸中我的腹部，我一下子飞出去几十米远，后背砸穿了一排树木。
“真是感到抱歉啊，邀请你们来做客，最后却要杀死你们。”他的语气里一点都没有抱歉的成分。
骨头散架了……失去盾牌的庇佑，我无助地瘫倒在地面。
“不如我们做场交易吧？”他慢悠悠踱步过来，身上散发着恐怖的压迫力。
“告诉我咒灵高专的所有入口，然后再被我祓除。”
“或者现在就被我祓除，我尽量让你的学生们被祓除得不那么痛苦。”
“怎么样？很划算吧？”
是魔鬼吧。还问我怎么样。
我瞪着他，在心里控诉：「你这是威胁。」
“用「吓唬」这个词更准确啦。”他纠正道。
什么鬼，这家伙会读心吗。
没等我再给出反应，他又说：“现在确实不杀你，但不代表以后也不会。”
“祓除特级的奖励在咒术界向来抢手，只不过大多数人没胆子挑战，最后只好都丢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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