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喧嚣。
周边的环境尽是荒芜,迷雾不断地向四周扩散,可见度越来越低。
落阵跪倒在地的原因,是他先一步听到其他二人所听不到的声音。而这个声音,从他进入梦境的第一天开始,就阴魂不散。
耳朵里一直有极为嘈杂的声音在轰鸣,不过多久就弥漫到后脑勺,刺骨的疼痛如利刃穿刺,一下又一下折磨着他。
同时,无数的记忆碎片涌上大脑,第一反应就是恶心干呕,有一种信息超载的无力感。
于是他跪伏在大地上,抢地痛哭。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胡言乱语,只知道很快,这种痛苦的感觉就烟消云散了。
落阵抬起头,满脸挂着泪痕,有些迷茫地看着不远处的落矩。
她的心口上插着一枚箭矢,眼皮并未合上,双目失神地注视着自己。
唐婷芷看看落阵又看看落矩,只说了两个字:“坏了。”
落阵是能听到她的喃喃自语,脸刷的一下子变得惨白。他浑身颤抖着,但还是使出了全身力气,打算从地上先站起来。
他失魂落魄道:“谢谢你,楚小姐,你救了我一命……”
落阵还没完全站起来,脖子就被人死死掐住,一张脸开始变得乌青,他原以为要害自己的是什么鬼魅,但睁眼细细一看,就是唐婷芷本人!
他完全无法理解,哑声低吼:“为什么?”
唐婷芷眼眸中没有任何情感:“因为你是个害人精。”
他的瞳孔骤然一缩,这才意识到一向话很多的楚籽绡已经很久不说话了,就在唐婷芷的身后,有一个拿着斧头的人,另一只手则拖着一条残缺的断腿,与他们背道而驰,愈行愈远……绵长的血迹遗落在斧头人行进的道路上,而来源则是断腿连接着的,那一团血肉模糊的肉块。
拿斧头的人,看着不像落矩;而那条断腿接着的残躯,也不像楚籽绡。
可是落矩和楚籽绡二人,却是实打实地不见了。
说实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刚刚这两个人都还在的,怎么会一转眼就……
落阵用尽所有力气将唐婷芷一把推开,咳嗽着向斧头人的方向追赶。
如果肉块真的是楚籽绡,他无法接受对方就如此消失在自己面前。他做不到就这么眼睁睁地看楚籽绡消失,自己却不管不顾。
可现实却是那么无能为力。
他用尽一切力气提速,明明斧头人已经在咫尺,可他终究是追不上。落阵觉得自己像夸父,追不到自己想要的太阳了。
而那团似乎伸手就能够着的肉块,他这回是看得真真切切,那是一张女人被斧头砍烂后的面庞,里面有眼球、有耳朵、有头发、有嘴巴、有软骨……人该有的组织这团肉块里都有,但是过于溃烂,已经拼凑不回原来的模样。
他看到有一块连接着眼睛的肉块在盯着自己看。
离眼睛很近的地方,有一颗淡红的点点。
落阵记得楚籽绡的左眼眼角处,也有一颗类似的泪痣。
他的胸口一阵颤栗,呼吸变得越发紧促,夹在鼻尖上的镜框不受控制,从他惨白的脸上滑落,他已经没有心思伸手去够。
视线变得模糊,眼前的肉块像是打了马赛克。
似乎是考虑到他没有眼镜看不清,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声源是一块带着嘴唇的肉块。
“……如果还有机会见面,落大叔,你得请我吃饭啊。”
“楚籽绡!”
他这一声喊得有点石破天惊那味,双目失神,他喃喃自语着:“别走、别走!”
唐婷芷在他身后摇头:“真是有毛病的。”
她转念一想,又开始点头:“没病怎么会来我的精神病院呢,还是屁股针打少了。”
面对精神崩溃的男人,她伸出手揪住对方的衣领,任由对方的屁股在地上不断摩擦,他们的运动轨迹与斧头人和肉块相反,唐婷芷嫌弃地叹了一口气:“都是你这没出息的男的,把我的绡绡姐姐害死了。”
“如果不是她出手救你,现在变成那一坨的就应该是你!”
两人不约而同地听到水流声,而这一向是离开梦境的提示音。荒原一改凄凉,唐婷芷驻足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低头看着几条黑色的光束从身体里逃蹿出去,消失在光芒之中。
离开梦境之前,他们一般会进入一个漂亮到不真切的待机界面,在这里,所有负面状态以及诅咒都会被消除干净,身体会恢复到与进入梦境时一样的状态。如果幸运值高的话,还会消除一些身体的基础疾病。
可以说,在这里完全不用再提心吊胆,只要静静等待表世界的□□复苏即可。
里世界的人们,将其唤作“极乐世界”。
唐婷芷蹲下身,用手拂了拂水面,感觉心脏砰砰砰地乱跳。
在梦境中生活了十年,她早以为自己的心不会再因为任何事而波澜。但没曾想过,就是这样两个相当不靠谱的大人,让她改变了十年不曾变的心意。
在她动摇的那一瞬间,精神病院就注定要坍塌。
她低着头,看到一只靴子步入了视线之中,这绝对不可能是落阵,因为他们现在穿着统一的病号服和凉拖,再者,落阵这家伙还在地上躺尸,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感觉给他踢一脚,他就能翻着肚皮躺在湖面上,形象演绎一条鱼是怎样溺水的。
“楚籽绡呢?”靴子的主人开口。
唐婷芷抬起头,哟,这不是那个在梦境里被她断头的人吗。
虽然她不能在梦里对外来者进行处决,但是精神胜利法这一套玩得还是很开心的。她制造了一个假象,在梦中人的视角下,外来者确实是身首异地了。
唐婷芷倒也不怕尝月会不会和自己算这笔账,毕竟都被自己踢出了梦境,那断头的这件事只有她知楚籽绡知落阵知,对方根本不会知道后续的发展。对于楚籽绡为什么不在身旁,这事她没有任何心理压力,于是耸了耸肩:“你问那个大叔吧,这事可和我没关系。”
尝月的手里拿着一个采水的瓢,她觑了一眼魂不守舍的落阵,毫不犹豫弯腰从湖面上取了一瓢水,劈头从对方头顶浇了下去。
湖水清冽,但也冰凉刺骨。
落阵浑身湿透了,眼睛比兔子还红,吸着鼻子道:“都是我的错,我害了楚小姐……”
“其实这件事我一直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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