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他进来……他?”烈羽重复了一遍东阳君的话,不敢置信地指了指地上五花大绑的尹时停。
东阳君没有回应,松开了掀帐篷的那只手,帐篷重新合上,仿佛从未被人掀开过。
烈羽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最终还是听从东阳君的命令,把地上五花大绑的尹时停抱了起来。
尹时停没有挣扎,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地看着那个豪华的大帐篷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知道,以他现在的伤势是挣不脱绳索的,更不用说这绳索不是普通的绳索,像有生命般紧紧地缠着他,他越挣扎就缠得越紧,应该是他们妖族专用来对付魔的妖器。
总之,既然挣不脱,那他只剩下和平谈判伺机逃脱这一条路可走。
也不知道那位殿下好不好说话?
很快,烈羽抱着尹时停进了东阳君的帐篷,然后泄愤般地把尹时停往帐篷里一丢,就好像自己抱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货物。
尹时停当然被丢痛了,发出“哎呦”一声。
烈羽瞪他:“不准发出声音惊扰殿下休息!”
好家伙,恶人先告状是吧?
这尹时停可忍不了,当场瞪回去:“要不是你弄痛了我,我也不会叫,而且你的声音明明比我还大!”
听了这话,披着外套坐在一旁的东阳君有些头疼地抬手揉了揉额角:“都闭嘴。烈羽,你出去。”
“可……好。”烈羽皱了下眉,像是在担忧什么,但最后还是听从东阳君的命令退出了帐篷。
他担心尹时停伤害殿下。
但是转念一想,殿下是什么人啊?还不至于被一只伤势如此严重的魔伤到,更不用说这只魔还被降魔绳捆着,能使用的魔力不到万分之一。
不过……凭什么他能进殿下的帐篷?!
帐篷里的两人当然不知道他的心思,也不在乎。
尹时停现在只想挣脱束缚,远离这群来历不明的人,不对,妖。
他迫不及待地问:“你叫殿下?你为什么绑我啊?要怎样才能放了我?”
东阳君将外袍披在自己的被褥上,自顾自地躺下,压好被角:“睡吧。”
尹时停:???
“你把我叫进来就是为了……”
“或者你更喜欢睡在外面?”东阳君打断他,说话时已经躺下,只用余光刮了尹时停一眼,根本没正眼看他。
确实,他就是为了让这只食邪在帐篷里睡才把他叫进来的。
总不能让一只上古神兽在雪地里过夜,冻死了怎么办?
虽然这只神兽身份存疑,身上全是混沌的魔气,但还不能排除他是神兽的可能。
毕竟食邪这种神兽,太特殊了。
尹时停确实不想在外面睡,倒不是怕被冻死,而是帐篷里多少比外面暖和些。
所以,知道东阳君把他叫进来的真正意图后,他沉默了一阵,可想到自己进来的意图,他还是迟疑着开口,放轻了声音:“殿下,能不能放了我?”
“不能。”东阳君回应得非常果断,同时闭上眼睛,准备睡了,“还有,我不叫殿下,叫东阳。”
“哦,东阳,为什么不能放我?”
“放肆,东阳是你叫的?”东阳君重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那我叫你什么?”尹时停一头雾水,“东阳殿下?”
“东阳君。”东阳君纠正了他之后,突然转了个身面向他。
突如其来的对视让尹时停不由愣了会儿神。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东阳君的正脸。
这张不苟言笑的脸,本以为会十分冷硬,没想到竟是妖娆的。
那狭长的眼睛,微微上扬的眼角,长长的睫毛,无一不透着勾魂的气息。
可他这双眼睛实在太冷了,不仅冷,还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让人禁不住想跪伏下去。
尹时停几乎是本能地挪开视线,沿着他俊俏的脸颊下移,落在他微微抿起的唇上。
他的唇有些单薄,但看着有种柔软的触感,不知道实际摸起来会是什么感觉?
“你在看什么?”东阳君突然开口,声音淡漠,不像质问,更像是随口问的。
可心怀鬼胎的尹时停被吓了一跳,抬眸和他对视一眼,又迅速挪开视线看向别处:“没……”
东阳君没有在意,继续随口问:“你说你是食邪,你还有多少族人?在族内是何身份?”
他的语气依旧淡漠,但是听久了,会听出一股奇特的魔力,像是带着哄骗的气息,明知危险,但还是忍不住想要上钩。
尹时停几乎连思考的时间都省下,非常乖顺地回答了他的问题:“食邪是独居生物,成年后便会离开族群独自生存,所以我并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族人,但我的父母都健在,在我成年之前,他们总是带着我一起行动,偶尔也遇到过别的食邪。”
“那你现在是……跟他们走散了?”东阳君猜测。
“不啊,我成年了!”尹时停自豪地说完,下一瞬就萎了下去,“……还没抓到第一只猎物就是了。”
“哦,刚成年。几岁?”
“一千岁整。”
东阳君问什么,尹时停便答什么,一来二去,他彻底忘了自己一开始的目标。
直到东阳君问完所有想问的问题,重新闭上眼睛:“困了,睡吧。”
“等等!”尹时停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完全带歪了,连忙切回“正题”,“你还没说要怎样才能放了我呢!”
“等你证明了自己真的是食邪,而不是魔。”东阳君闭着眼睛回应,紧接着说,“我困了,你再说半句话,把你舌头割了。”
“等等,你要我怎么证明?”
东阳君蓦地睁开眼睛。
尹时停蓦地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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